《枫叶之秋》东方流云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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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充足的会议室里聚集了两方人马，确切的说是一方十几个人，对着另一方一个人，长椭圆形的会议桌两边壁垒分明。
　　此刻胡言身边一个削瘦的设计师正拿着笔在蓝天设计的投标文件上圈圈叉叉的，嘴里也不断提着问题，用一种生硬的语气。
　　[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这里是用哪种红木？你们在前面标注了亚西亚，恕我冒昧，亚西亚在中国有红木生意吗？]
　　[王工，请原谅我们的疏忽，没有标明清楚，这里是指亚西亚的人造红木砖。]虽然在标书文本介绍里写的很清楚，不过图纸旁边基本是加上标号的略写。
　　[你是说，这是砖头不是木头？]
　　[是的。]
　　旁边的设计师又翻动了几页图纸，[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花式吊顶高度是20厘米？其他地方都是15厘米？我看不出这5厘米的区别能有什么作用。]
　　[周工，这里要装中央空调通风口。]难道图纸上那个通风的标记他看不懂？
　　[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图纸上没有写这里要装中央空调？]
　　[王工，很抱歉，空调系统的图纸由大金公司负责。]又不多给他钱，不是他负责的内容画那么详细干什么。见鬼，他是经理，不是设计师呀，为什么他要当犯人……麻烦解释一下，麻烦解释一下的，感觉就像警察问小偷，麻烦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钱包在你的口袋里……
　　[图纸呢？]
　　[马工，请原谅，我是蓝天设计。]脑子没有问题吧？难道他1秒种之前说的不是大金公司，而是蓝天公司吗？白痴。
　　[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王工，请原谅……]
　　[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周工……]

　　胡言面色沉稳地坐在主位，喝着上好的龙井，听着那让他觉得很舒服的声音，阳光般温柔，雨落般清晰。
　　[钢琴。]他说。
　　[胡总？]他的助理，赵寒怀疑地看向他的老板，这个开会之后就一声不吭的人突然冒出来一句钢琴？这里哪里有什么钢琴？
　　[没什么，继续，我们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胡言示意他的员工们继续向那位蓝天的总经理提问。他喜欢钢琴的声音。
　　可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竣的面孔，加上没有起伏的低沉声音让人下意识以为他心中存着不满意。
　　各位设计师工程师们有些心惊胆战，他们昨天讨论了一个晚上，自以为找到无数破绽，可开会至今，他们还没有将对面这个始终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人问倒。
　　对方甚至只有一个人！没有助理秘书，没有其他设计师工程师，甚至据说他们的总设计师早在竟标前一天就已经出国休假去了！
　　王森特本以为他们就算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对方淹死，可惜对方不但压住了他们全体的气势，连微笑的表情都没有变一变。
　　于是更加卖力地连番攻击，[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一周L楼要从这里开始动土，难道你不知道这下面是水管以及煤气管道的集中处吗？]一个礼拜就能解决掉下面这些东西，并且直接开工？
　　王森特看到对方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动，心里得意起来，虽然这个并不是什么难以处理的问题。但有些事情是可小……可大……
　　[王工，这里的水电煤气都已经切断了，政府部门马上就会解决掉它们。您不知道吗？]大白痴。
　　[什么时候？]王森特震惊道，[不可能，昨天我还去看过的！张局长也没有说过这件事情。]想骗他？
　　[昨天晚上。]
　　[……]
　　王森特转头看向胡言，只见到对方冷着脸要秘书添茶水，弄不清情绪。
　　李显也看向胡言，[胡总，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冷冰冰扔出一个字。
　　[什么？]
　　[你们问。]看了看他的员工。
　　王森特和周围的同事面面相觑，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5个小时了，还问？问什么？感到背后那锐利的视线传来，立刻打起精神，[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那个……你几岁了？]
　　[……]
　　[……]
　　[王工，请放心，我成年了。]
　　王森特觉得背后的视线似乎更加锐利了，[李经理，麻烦你解释一下……那个……]
　　[胡总，请原谅，我也有一个问题。]李显打断对方的话，理了理手中的各种文件，站了起来，扶了扶对于他的脸来说过分大了点的黑框眼镜。
　　胡言抬眼看他。
　　[我们可不可以明天再谈？]这个家伙喝了一下午的茶，难道就不想上厕所吗？对面那帮是准备抓小偷的警察，这个家伙就是一人型监视器，盯着他不放。
　　胡言看着他没有回应。
　　[我保证明天会准时到场。]微笑微笑，李显心里默念。
　　胡言放下茶杯，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想了想，[好吧。]他说。
　　[谢谢，那么我们明天再见。]微笑微笑，脸上要保持笑容……他奶奶的，真当他的犯人啊。
　　李显拿好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开。
　　会议室的门晃动了两下，合上了。剩下的一干人看着他们老大又端起茶杯……
　　高跟鞋的答答声响起，门又突然被打开，胡言抬头看着来人，眼睛大大的，视线冷冷的，头发及肩。昨晚的女人？果然是美女。
　　[李显呢？]女子直接看向明显是上位者的胡言。
　　胡言看着女子漂亮的脸蛋和光洁的双手，声音也像钢琴。一个低音，一个高音……想了想，[你陪我吃饭的话，我就告诉你。]
　　[……]
　　女子笑了笑，一边摸出手机，一边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再次晃动了两下，合上了。剩下的一干人看着他们老大继续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