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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什么,这也是我能听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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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伤身,即使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刻,也要细细将养,不得忽视,否则有损身体根本。”
医师苦心叮咛,将把脉的垫枕撤了下来,收回筪子里,动作轻微。
颜以寒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当时关远山逼问过急,她有些措不及防,便顺着病势倒了下去。
她是沿着关远山剑的方向倒下去的,此举极为冒险,颜以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刀剑不长眼。
轻轻歪了下脖子,便感觉阵阵刺痛,剑痕不深,看着虽恐怖,但关远山收手及时,并非危及生命。
医师恰巧也在这时开口:“按药方煎服,一日一次即可,这伤膏每日三次涂抹,期间忌食辛辣,也不会留下疤痕。”
他将药方递给身旁的人,收了诊金,便挎着药箱离去了。
方南送走医师后,喊来小二煎服药方,便回到厢房之中。
颜以寒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窒息的紫斑未消,又添新伤,内里也异常口渴,如同沙子碾过喉咙,想着坐起到桌旁寻口水喝。
撞上了刚回的方南,急忙对着颜以寒说道。
“小姐勿起,医师嘱咐这几天千万不能受寒,否则引起病痛再发,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是了。”
方南没有关远山高,却比他更加壮实,肤色黝黑,方正的脸型,笑起来显得憨憨的。
他说着又急切补充道:“小姐还请见谅,此地荒凉,附近城池也没有关氏的商铺,无法雇到合适的婢女。”
方南站立不安,从小他就是关氏的家生子,与少爷一起长大,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却没有与颜以寒相似年纪的少女相处过,不知如何是好,眼神不敢直视颜以寒,生怕冒犯了她。
“我想喝口水。”
颜以寒回答道,声音孱弱,方南立即将桌上的水递到她的身边。
温热的水流慢慢流淌,好像抚平了一切伤痛。
“我不用什么婢女,感谢还来不及,怎好又给你们添麻烦?”颜以寒喝完大半壶水,才将将缓了过来,向方南细道。
她能从那伙穷凶极恶的人手里逃出来实属不易,遇见方南等拥有善心的人,才对穿越真正有了实感。
她不是在玩一场恐怖紧迫的逃脱游戏,而是真正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话未尽,关远山推门而进,见颜以寒醒来,才松了口气。
他昨天冲动过头了,听到暗线传来的消息,怀疑颜以寒是那伙人的奸细,假扮弱小接近他们,毕竟以女身就更好接触郡主了。
他们这段时间动作不断,边境关系恶化,和安郡主私自离京,里面都有着他们的手笔。
后续调查一番,颜以寒却与这些事无关,她在北梁被拐,两个月前黑市中便有了挂售她的信息。
关远山踱步到床前,垂下眼眸瞧见颜以寒脖间剑伤已经落疤,与雪白惨淡的肤色相比,显得格外突出,愧疚感更加突出。
“昨日关某一时糊涂,误会了姑娘,冲动行事,自愧难当,姑娘有什么需要关某都能尽鄙人之力,以当弥补。”
“我也知边境偏远人员杂乱,公子警惕,且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又怎会埋怨。”
颜以寒和关远山将话说开,解开了误会。
“姑娘家在何处,怎会被拐?”关远山询问颜以寒具体的情况,他暂时只查出了黑市的消息,却不知她的身份。
“我…记不太清了,之前在那伙人贩子处与人起了矛盾,险些被掐死,就想着不得不逃,后续便昏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姓颜,名以寒。”
“还有这块玉佩。”颜以寒说着,又拿起了那块破碎的玉佩。
关远山知道,这是昨日颜以寒落下的玉,是极好的羊脂玉,虽破碎了一小半,但不难看出原有的图案,刻画的是一朵娇美的玉兰花,如果仅凭借碎玉很难找出她的家族。
但,颜是北梁大姓,曾出过不少文官武将,位极人臣。
但对于颜以寒来说,成也大姓败也大姓,颜氏人数众多,富贵之家也不在少数,要从中找出最近有人失踪一支也是非常困难的。
更何况现在两国关系紧张,很多信息也打探不到。
关于颜以寒的身世陷入了谜团,不知从何处下手。
颜以寒尽力去想,却一无所获。
她也是才穿越过来的,没有原身一点记忆,不比关远山知道的多。
颜以寒苦恼思索着,眉头紧蹙,脸上的红晕消失,显得气色更加的差了。
关远山担忧颜以寒因此加重病情,安慰道:“颜姑娘不急一时,先养好身体,我会托人去北梁细查,姑娘是否愿意先随我回夏,关某尚且可保证姑娘的温饱衣食,定不会比原先差。”
颜以寒点了点头,有了关远山的庇护,也算度过一劫了。
*
每日的药汤像是掺杂了黄连、苦瓜,把这世界上味苦的东西都加了进去,一口都难以下咽。
但当方南把汤药端来时,看着他的脸,颜以寒也不得不喝。
颜以寒有几次想借口逃避过去,方南都精准捕捉,督促着她服下。
但同时也会在最后准备一颗蜜饯,平时都觉得太过甜腻,在药汤的衬托下都显得它是味觉的救命稻草。
要问方南为什么怎么熟练,就不得不提到关远山了,他的剑术绝佳,但关远山逃避服药的本领不比他的剑术弱到哪里去。
所以当颜以寒有了些许逃避抗拒的行为,方南都能及时制止。
药是一副不落的服下,颜以寒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不时还能出房间,在客栈中散散气。
客栈共有三层,底层为大堂,用来招待食客,第二层是包厢,其次就是颜以寒所住的客房,位于顶层。
颜以寒先前还担忧然后人贩子会半道而归,不敢下楼,但随着时间观察下来,那伙人应该走远了,即使方南不在,颜以寒也会独自下楼吃食。
“听说了吗?夏国快要变天了,先前皇帝年幼,不能把控朝政,由摄政王代理,可现在皇帝及冠……”
说话的人只道了一半,留下悬念,引的人心急。
颜以寒在一旁的桌上吃着清粥,听到如此的话,也不禁被吊住了胃口,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旁边与他对话的人着急的问道。
“皇帝后宫本就人少,无后无妃,就连摄政王一支的嫡女也仅仅是个嫔,可最近皇帝却突然封了齐氏为妃,若是齐氏一举得子,这可不好说……”
那人将夏国传来消息讲出,引的还在边境、消息闭塞的人听得十分津津有味。
齐氏一族,在皇帝登基前,站错了边,但世家大族,深根在各个地方,并非一任皇帝就可以拔除的,也不会因为皇帝的登基而就此没落。
但齐氏与摄政王矛盾已久,摄政王主张和平、生养休息,齐氏则主战,对于摄政王接受质子一策,十分不满。
碍于摄政王势力庞大,即使有人出仕,也不会产生很大冲突。
现在看来,以前不过是避风蛰伏,齐氏仍旧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接着旁桌也意识到这不是合适的地方,不再谈论政事,唠着些家常。
见着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颜以寒将粥喝完,便起身准备上楼。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关远山此次出行带的人不多,就只有一个马夫和方南。
似乎是和安郡主私自出逃,又顾忌着皇家名声不能出动官兵,只好委托镖局寻找她,关远山沿着线索一路找到了边境,才将和安公主找到。
此时她一个人在客栈附近,险些迷了路。
关远山从上次后就没有现身过了,和安郡主也是,仿佛消失了一半,是和夏国变动有关吗?
颜以寒想着想着便顺着楼梯到了顶层,心中惊讶,前几天她还会因为爬楼而气喘,如今倒是好了不少,于是她沿着走廊向她的房间走去。
可当她快走到时,听到了隔壁厢房传来声音。
“关哥哥,我从来就不喜欢那个侍卫,与他一起私奔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如你来当我的郡马吧,我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