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小跟班》坏蛋猫两只

4、顾千阳

　　喝完粥，李万里问何玉要了五百文。昨晚李郎中的药钱还没给。

　　李万里到李郎中家里时，李郎中正在给人抓药。李万里认出来，是昨晚趴墙头上的小哥儿，后面帮自己说话的小哥儿。李万里从原主的记忆里，没找出小哥儿的名字。

　　想来，两人以前是没有交集的。

　　小哥儿拿了药给完钱往外走。

　　李郎中拿了几捆药给李万里，说：“药我早上就抓好了，五天的量。这两捆捣碎了敷腿上，两三天一换。这五捆小的内服。两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捆药可以煎两次，早晚各一次。”

　　李万里付了四百六十八文的药钱，郑重地跟李郎中道了谢，拄着拐杖走出去。

　　没走多远，看到小哥儿提着药在前方。

　　李万里拄拐快步追上，想开口道谢又不知道小哥儿姓名。

　　“昨晚，多谢你仗义出言。只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李万里说。

　　顾千阳没想到李万里会跟他道谢。时下，男子多瞧不起女子、哥儿。昨晚，若是个男子出言相助得到感谢不出奇。向女子、哥儿道谢的男子很少。

　　“我与秀云姐是好朋友。你不必谢我。”顾千阳想到昨晚李万里一字一顿说自己叫李万里，顿时感觉整个人烧了起来，“我叫顾千阳。”

　　怪尴尬的。

　　“那谢谢你昨晚烧的热水。”

　　李万里说完，看到顾千阳手里的药，“你不舒服？这么早去抓药，严重吗？”

　　李春花昨晚大发神威，早上醒来嗓子哑了。天刚转冷，顾千阳担心母亲，早早来抓药。只是，他不好说李春花骂人把嗓子骂哑了。

　　“嗯。天冷了有点难受。“

　　“你保重身体。”李万里说完，走开了。他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时下男女、哥儿大防，被人看见会被传闲话。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对顾千阳不好。自己是想报恩不是报仇。

　　李万里走后，顾千阳松了一口气。

　　心里对李万狗，不，现在得叫李万里，越发好奇。这人，看着不像软柿子。怪有礼貌的，有些温柔。

　　李万里拄着拐杖怎么还能走这么快？一蹦一蹦的，像只青蛙。顾千阳在后面捂着嘴笑了出来。

　　顾千阳跟李秀云一起长大，李秀云大他几岁，他从小就是李秀云的小跟班。

　　李秀云貌美，就像月亮。星星在月亮旁边是没有光芒的。从前，经常有少年找顾千阳搭话，旁敲侧击李秀云的喜好。

　　顾千阳虽然不在意，臭男人哪有好朋友重要。但也有些许失落。自己长的也不丑啊。

　　李万里还是第一个找顾千阳搭话，关心他的人。只是因为他这个人，不为别的。说实话，顾千阳有些高兴。

　　李万里走在路上，想起了顾千阳的剧情。顾千阳的定位，跟了反派叫狗腿子，跟了女主就是小跟班。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李秀云前期搞事业，顾千阳鞍前马后。只是，顾千阳没身份没地位，又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技能。在女主升级打怪去新地图时，就从书里消失了。

　　也许，现实生活里，李秀云还跟顾千阳保持联络。但在书里，顾千阳已经没有价值，不用出现了。

　　顾千阳是个小跟班，比原主多十页剧本的中等炮灰。

　　不过，李万里想起小哥儿耳边的红痣。笑起来倒是很明媚，一点也不比女主差。真不知道作者是不是瞎了眼了。

　　顾千阳提着药回家。熬好后，看着她喝下去才放心。

　　李春花嘴里嘟喃着浪费钱，心里却宽慰不少。家里的孩子心疼她。

　　顾千帆才八岁，晚上睡得死，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早上醒来看着母亲在喝药，他跑过来，“娘亲不舒服吗？”说完，给李春花锤背。

　　李春花嘴角扬了起来，“娘没事。自己去喝粥吧。”

　　顾老五已经喝完粥，扛着锄头准备下地。见李春花在喝药，闷声说：“由他们说去，不影响咱家吃肉。别又气着自个，不值当。”

　　“知道了。”李春花应了一声，斜眼瞥了一眼顾老五，“当家的。”

　　“瞎喊什么。”顾老五做贼似的看了眼在喝粥的兄弟俩。两人好像没听见。正低着头喝粥。顾老五扛着锄头逃出家门。

　　李春花为人泼辣，叫人连名带姓，可没这么喊过他。

　　李春花得意地笑了。

　　拿捏了。

　　“娘，爹跑什么？”顾千阳抬起头。

　　李春花说：“等过完年，你就十五了。这些啊，娘再慢慢教你。”

　　顾千阳不解，什么东西要过了年才能教？

　　顾千帆抬头，“娘，我也要学。等我再大一点，地里的活都给我干，不让爹娘辛苦。”

　　李春花看着两个孩子，笑得嘴角合不上来。

　　自己没有父母缘，但叔伯待自己极好。长大后和喜欢的人成亲，又得了两个孝顺的孩子。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扛着锄头出去了。地里的活，顾老五能干，她李春花也能干。

　　顾千阳吃完饭后，把碗筷收拾好，到隔壁找李秀云。

　　里长找了人在给李秀云修院墙。两个人坐在屋里聊天。

　　说到昨晚的事，李秀云还有些害怕，“幸好昨晚回家住了。不然，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顾千阳附和，“李有田、李有地太可恶了。”

　　李秀云厨艺很好，想摆摊卖些吃食。不过里长不同意，担心她一个女人家抛头露脸被传闲话，再者也不安全。

　　李秀云跟里长据理力争没个结果。成亲三天夫亡被休回家对她打击很大。现下看着像是走出来了？

　　李秀云说：“人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所以，我想找些事做。”

　　顾千阳心想，女人、哥儿生下来靠父亲，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来没人说女子、哥儿可以靠自己的。

　　怎么靠自己？

　　不过，李秀云受了很多苦。他们是好朋友，顾千阳一切都是以李秀云为主。

　　“你一定可以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说。”

　　李秀云嘴上答应，心里却不想拉上顾千阳。她名声够差，不怕别人再传坏话。只是，顾千阳还没定亲，跟着她胡闹，她没法跟顾老五和李春花交待。

　　而且，李秀云脑海里总是冒出旁人靠不住的想法。她好像生病了，怎么会冒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顾千阳安慰一番李秀云，匆忙赶回家做饭。顾千阳平时操持家里很忙。不过昨晚李秀云遭大罪了，他还是找时间过来安慰好朋友。

　　顾千阳用扫把把鸡赶回鸡圈，打扫干净院子。到后院菜园拔了一根萝卜和两条茄子，顺手把看到的杂草也拔了。

　　萝卜、茄子先放回灶台，再去捡些烂菜叶和杂草扔到鸡圈里喂鸡。

　　顾千阳洗了把手，开始做饭。

　　另一头，李万里回到家。李天德和何玉下地了。李星和边熬药边补衣服。喝完药，李万里回屋拿原主的书来看。

　　夏国的文字是繁体字。还好原主学过的知识还在李万里的脑海里，不然这真是穿书对他最大的诅咒。

　　虽然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但是来都来了，还是要好好经营。

　　李星和用皂角洗干净手，开始织香囊。

　　李天德是个种地能手，一亩小麦能比别人多收成半石。原主印象里，李天德日出晚归，每日如此，是下了苦功夫的。

　　李万里有两个舅舅，大舅在镇上开面条摊子，二哥是个木匠。李万里在镇上读书，两个舅舅都出力出钱。何玉在娘家日子好过，会一些简单刺绣、描花。

　　何玉把这门手艺教给李秋水和李星和。李秋水学的不错。李星和比较一般，只能做些手帕、香囊之类的小物件。

　　平日里，李星和不是在做饭喂鸡，就是做针线活填补家用。要不是出门洗衣服，估计李星和都不会走出家门。是个资深宅。

　　李万里还没见过原主姐姐李秋水。在原主印象里，李秋水也是一个能干能吃苦的主。李秋水每个月会去镇上卖一次刺绣手帕。有一次，在路上被男子调戏。路过的货郎救了她，两人心意相通后成亲了。货郎家境不好，李秋水出嫁后很少回娘家。

　　软柿子也有软柿子的好处。李家人心思都放在自个上，做什么都比别人好。其他人欺负李家人，也有妒忌的成分在。

　　五天后，里长中午来了李万里家，把李有田兄弟的十两银子给李万里。交到李万里手里，有七块银子，一两一个，零散几块碎银，一串铜板。

　　里长来时，衣裳有撕扯的痕迹，想来这银子不好要。

　　李有田两家还想赖账不开门。里长在村里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都是跟这两兄弟有过节的。最后，把两家的院门拆了进屋。双方又是一番拉扯，两家只拿了五两出来，言明再多没有了。

　　只是，这次真惹恼了里长。原本他不用亲自上门要银子的，只是主意都打到他女儿身上了。不给两人一个教训，后头不知要生多少事端。

　　里长直接让人进屋搬粮食。秋收刚过，今年的新粮可还没交税。税官过几日就要来。最后，李有田那脉族老看不下去了，借给两人二两银子。

　　只是还不够，还差三两。

　　里长把两家的铁锅、锄头等值钱家当搬出来，当场贱卖筹钱。乡亲们原先还不好意思，只不过里长给的价格实在低。有想占便宜的要买，反正这两家人名声臭了他也不怕。

　　最后，李有田婆娘不知道又从哪里掏了一两多碎银出来。李有地家掏了几百文。零零散散凑够了十两。

　　大柱跟着来了，用个小竹篮装了五个鸡蛋给李万里。

　　“我娘让我给你的。”大柱说，“你没去看李有田、李有地哭天喊地的样子太可惜了。李辉不是订了隔离村的一家姑娘嘛。不知怎的，姑娘家知道这事，连夜退亲了。”

　　“里长带了秤去。他家还想缺斤少两呢。里长可是每个银子、碎银都称了的。”

　　“李辉气得连夜跑了。说是去外面做生意，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不回来的话，李有田就没儿子了。“

　　“不过，李辉就是个癞子。跟没儿子一样。”

　　李万里向里长和大柱道谢，这份恩情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