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蛇荷

14、进城快乐

　　第十四章进城快乐
　　因为昨晚玩到很晚，所以今天张郁离起得很晚，经过云望舒房间时听到她在偷吃点心的声音。她心想云望舒还是不爱吃早餐，原先就有胃病了，现在还是没改坏习惯。

　　她敲了敲门，里面声音戛然而止，窸窸窣窣一阵以后，屋内人说请进。

　　她轻轻笑了一声，推开门，看到坐在镜子前的云望舒。云望舒转过头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张郁离笑说：“不早了，下楼吃吧。”

　　云望舒点了点头，理了理衣服，起身就走在她前面。下楼梯的时候，她注意到望舒还穿着昨天买的鞋，心里悄咪咪偷笑。

　　下了楼，安瑾正在跟沈兰青他们一起练功，她的腿并不短，但却蹲得最低。

　　看见人来，她还笑笑地打着招呼。

　　张郁离看着她，心里有点儿心疼，说：“你别太累着了。”云望舒也说要劳逸结合。安瑾笑得痴痴地，说自己不累。

　　江霄很早就已经吃过了，在卢润家练剑。张郁离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她的精力，每次见她，她都像喝了氮泵。

　　二人坐在饭桌边，应该是只有她们俩没吃了。张郁离去厨房端了些饭菜来，二人静静吃着。云望舒觉得有时候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尤其在这时候人少，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两人吃完就去卢润家玩。卢润和江霄都在练剑。经过练习，江霄已经能够勉强会挥剑。“没什么天赋。”云望舒淡淡地说。

　　江霄听了气急败坏，说道：“谁问你我有没有天赋了？我本来就是玩玩。”

　　卢润听了却正了脸色，说道：“你练剑是玩玩的？！”

　　江霄闻言敛声屏气。张郁离出来打圆场，说：“认真练总有的。”

　　卢润让张郁离也提剑试试，张郁离笑着接过剑，轻轻一挥，听得风吟。

　　云望舒又轻轻笑道：“嗯，有天分。”

　　张郁离莞尔一笑，谦虚地推辞几句。

　　江霄在一旁做了个鬼脸，模仿道：“嗯～你有天分～”

　　卢润看着她也笑了，说道：“她本来就有天分，你还不快练？”说着拍了拍江霄。

　　江霄耸一耸肩，举剑开始挥着。

　　“基本功都不扎实。”云望舒没完没了地说。说到一半本来张郁离正要阻止，但却最终没来得及。

　　卢润笑着附和。江霄无可奈何，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本来自己跟张郁离都是佛系选手，现在倒好，就自己一个人被笑，早知道就不要开始了。

　　云望舒自己搬了板凳和桌子到院里，又去泡了壶茶，招呼张郁离坐下休息。另外两人都在练剑，这边却很悠闲。

　　“你不练点什么吗？浪费了天赋。让阿蓝教你也成。”

　　“我啊，觉得练得可累了。我这个人，会得越多责任越大，到时候什么都要去管的。我就只在我自己一方天地里好了，免得到头来什么都顾不上来，反而舍本逐末。”

　　“也是一个新见解。”云望舒笑道。

　　张郁离又从包里拿出一支青玉簪子递给云望舒，说是自己逛街无意看到的，看见簪首是个镂空的小圆盘，里面透雕着一只玉兔，对应月亮，刚好送给她合适。云望舒于是让她给自己插上。

　　张郁离站起身来，走到她背后，左看右看，将簪子插在了沈于蓝送的簪子上面。

　　江霄看见两人在一边搞小动作顿时浑身不得劲，加快了手上的力度。卢润见状夸了起来，叫她更是使出来吃奶的劲。

　　张郁离看了笑道：“江霄，你这练的是愤愤剑吗？哈哈哈哈！”

　　云望舒也哈哈笑着，指着张郁离说：“你去给她打个忘忘拳。”

　　卢润笑得手打抖，放下了手中的剑。江霄却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旧舞着。卢润看着眼前越挥越起劲的江霄，厉声说：“谁说她没天赋的！”

　　随后她就爆发出几人中最有冲击力的笑声。

　　江霄气急了，停剑往鞘里收，骂道：“好了，今天你们都欺负我。连你，卢润，你也只晓得欺负我。”她说着就要往里屋走，念叨着：“跟你学了这么久，都是白学了！”

　　卢润看了跟两人摆摆手，跟进里屋去哄屋里被调侃得脸色铁青的那位。江霄双臂抱胸，背对着她。

　　她大声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啊，今天来一趟，就是来挑别人刺的？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就是一张嘴说个不停！啊？都是这样！把我霄霄姐都气成什么样了。”

　　云望舒隔着门也回应着：“郁离跟我说了，让我替她带句对不起。润，你也赶快说声对不起。”说着一阵轻笑。

　　卢润在里面也说道：“江霄，她们都说对不起了。我也跟你说声对不起，好么？”

　　江霄直起原本瘫软的腰，转过身来，抱着一个檀木盒子，笑着对卢润说：“我早不生气了。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吗？”

　　卢润看她突然转过来，敛起脸上的笑。

　　江霄叫道：“好啊！假的是吧？装的哄我！”

　　外面的人走进来。云望舒笑着说：“好了，别生气。润，你忘了今天是你进城的第六年了吗？”

　　奇了怪，连进城的日子人们也要庆祝。其实这些规定的日子就是大家给自己埋的一个惊喜罢了。就像以前云望舒会给家里每个物件取个名字，再给它们安排进家日期，想起来的时候，就给他们过过“生日”，买个小蛋糕或小玩意来庆祝。生活的幸福感是要自己赋予的，她一直这么认为。

　　张郁离刚开始是没能理解这样的仪式感的。但不得不承认，当你起床时，看到两只互相面对着的牙刷，会很开心地笑出来。久而久之，两人也过成了习惯，总是喜欢用一些略显幼稚的方式来面对生活。

　　江霄把盒子递给她，叫她打开。卢润小心翼翼地滑开盖子，只见里面是一把短刃刀，拔开刀鞘，寒光溢出来，刀锋云望舒光是看着心就开始抖了。

　　卢润仔细地端详着，合上了刀，眼泪滴落下来。

　　云望舒眼尖发现了，轻轻拍着她的肩，说道：“润。”

　　卢润轻声说了句谢谢。她觉得大家都在这里，反而有点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了，就说了句快到中午让她们回家去吃饭，她自己今天没准备，就明天请大家出去吃。

　　人有时候感到幸福，好像会自动开启一种防沉迷机制，要把别人都推开。

　　云望舒笑说还没有吃饭就开始赶人了。众人说了几句搭讪的话就走了。

　　卢润感到风吹来进来，原来她们没有关门，于是她走到院子里，闩上了门，再转身回院子，发现桌上摆着两个包装好的小礼盒。

　　她坐在云望舒搬的板凳上，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觉到“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