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冷焰费尔 ...
-
在大海上漂泊了一段时间的费尔幸运地遇上了海军军舰，另一边茜芙等人也成功回到263支部。针对费尔的审判马上开始，她在堂吉诃德家族的所作所为在海军内部引发一片哗然。
茜芙等人按照约定如实陈述了费尔的行动，在共同经历了那样的磨难后，无论如何保持中立他们的叙述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主观倾向。在剔去那些明显夹杂私人感情的词句后，记录员语气冰冷地问道：“那些致命伤口确实是由她开枪这一行为导致的，而不是堂吉诃德家族成员造成的，对吗？”
“是的，但是……”
“好的，我明白了。”他推了推眼镜继续奋笔疾书道。
费尔的行为颇具争议，就“士兵是否可以在极端情况下对同伴开枪”，法庭上大致出现了三种声音。
惩罚派认为如果不对这种杀害同伴的行为进行严厉处罚，未来我们的士兵将无法相信身边的战友；嘉奖派认为，在那种极端情况下，费尔不仅让自己和四名同伴全身而退，还带回了重要情报，这是天生干他们这行的料子啊，不仅不能让费尔夭折在这么可笑的地方，还要对她的行为大肆褒奖；最后调和派拍拍大板一锤定音：既然如此大家就彼此各退一步，先停职调查一段时间，军衔嘛不升也不降，写写检讨公开通报一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大概就是，如果你想开扇窗，就说自己要把房顶掀了。
停职处分期间费尔先去拜访了死者的家属和战友，有些人对她的行为表示理解，也有些人因为承受不了现实拿她泄愤。费尔不会去怪罪这些愤怒，她会把这些愤怒积攒起来，最后一起还给多弗朗明哥。
然后她就回到了哥亚王国，小艾斯看到突然出现的费尔兴奋地朝她跑来，几个月不见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老师，你这次会待多久？”小艾斯将埋在费尔小腹的脑袋探出，一脸期待地盯着费尔道。
“大概……会很久吧。”费尔揉揉艾斯的脑袋苦笑道。
她和艾斯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隐去击杀同僚的事，只说因为自己的判断造成同伴的死亡。不能对年仅六岁的孩子讲这些，艾斯现在非常崇敬她，她的观点会影响他对生命的认知，要是让艾斯觉得这种行为很正常就糟糕了，未来他会有自己的观点和判断力。
讲着讲着费尔便想起月光下那个幼豹般的少年，以及少年孤冷的脊背。她从少年的质问讲到弗雷凡斯发生的一切。“他放过了我两次。”最后她喃喃说道。
艾斯相当同情少年的遭遇——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深重的不幸。
“如果大家还觉得铂铅病会传染的话，他接下来的日子，依旧会很难过吧？”艾斯说道。
嗯？
艾斯的话点醒了费尔，她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于是费尔趁着停职这段时间重新提起了笔杆。她要写一个新的故事，一个埋藏着真相的童话。
世经报总部。
“今天社长怎么了？看见他翻了好几次《艾伦和露丝》的手稿，只是一个冒险故事而已，社长怎么这么兴奋？”一名记者百思不得其解道。
“喂喂，什么叫‘只是一个冒险故事而已’，那可是拉动世经报销量上涨13个百分点的超高人气连载小说诶，单行本一经问世销量便突破一千万册，这种又能大卖又不踩世界政府雷点的文字社长可最喜欢了。”他身边的记者喝了口咖啡回道。
“那种在世界政府的雷区疯狂蹦迪的文字社长也喜欢得不得了呢。”一旁的编辑也加入了对话：“不过这次的内容相当出人意料呢，感觉哪怕反响不好社长也会做主连载下去的。”身为世经报的资深编辑，他知道不少关于这片大海的秘辛，对文字颇具敏感度的他自然也能看出“加姆”在小说里夹带了怎样的私货。
在最新一卷的故事中，海浪打翻了艾伦和露丝的船只，他们被冲到了一个名为“斯诺”的国家。在岸边拾荒的红斑少年里帕救下了昏迷的二人。
苏醒后二人在里帕的带领下于王国境内闲逛。斯诺王国的国民皮肤发色皆如纯白的新雪，因此他们被称作“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种”。这个国家的房屋租赁收费标准十分奇怪，越靠上的楼层越便宜，反之越靠下的越昂贵。
二人逛了一会儿里帕突然发病。“红斑病”是斯诺人特有的疾病，最显著的表征为皮肤上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红斑，当红斑彻底覆盖身体，斯诺人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点。红斑病又被称作“穷人病”。皇家医学院发布研究报告称，这是因为斯诺人的种族基因有缺陷，太过劳累会使身体受到损害，这些疲劳堆积，久而久之会在皮肤表面形成红斑，且红斑覆盖超过某个阈值时会具有传染性。
红斑病的治疗费用昂贵，并且只能缓解不能根治。王国于是颁布法令，红斑覆盖身体表面超过三分之二者不得下楼。
为了救治刚认识的小伙伴，艾伦和费尔潜入皇家医学院寻找特效药，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红斑病的真相。
位于王国中心的“雪之树“寿命长达千年，树身高达200米，它的根系遍布斯诺王国的领地，滋养着土地上的所有植被。由于自幼食用被雪之树滋养的作物，斯诺人的发色皮肤皆呈现出如雪一般的纯白。但是每到夜晚雪之树便会挥发大量孢子粉尘，这些粉尘是红斑病的诱因。当粉尘达到一定浓度便会从高空落入地面，皇家医学院研究发现，这些粉尘可以通过呼吸系统沉积在人体内，于是高层贵族们颁布法令调控房价，让斯诺国的平民充当人体净化器。
故事到此便戛然而止。兄妹二人究竟会怎么做？那些平民究竟有没有救？里帕是否能活下来？摩根斯已经可以想象到故事发行后会在读者之间引发怎样热烈的讨论。
摩根斯从未在意过世经报的娱乐版面，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增加收入的奶|头乐产品罢了，偶尔还充当主流价值的宣传工具——就像海之战士的主角是索拉而不是杰尔马。如果加姆一如既往单纯写些冒险故事，摩根斯只会当她是个善于捕捉潮流的三流小说家，然而——
纯白的王国、表征为色斑的疾病、政府的有意隐瞒……
温顺的小狗逐渐向世界展露齿牙。
他怎么会错过呢，用文字在世界掀起风浪的机会。
没过多久费尔就收到了世经报的回信，这次的内容很简单，没有亲切的问候也没有恳切的建议，有且仅有的是一串标点符号——“……？”
呵，费尔轻笑了声，不愧是世经报，有嗅觉很敏锐的家伙存在呢。
“。”费尔回信道。
海鸥载着轻飘飘的信件向天空挥舞着翅膀，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从此刻开始，“加姆”的存在会在世界掀起怎样的波澜。
在给小艾斯过完六岁生日后不久，费尔的停职调查结束。她先是被调到263支部，就是茜芙所在的支部。与此同时她的新绰号也传遍了基地：“冷焰费尔——残杀同伴者”。前一个她很满意，破折号后面这个是什么鬼？残杀？她的每一枪都相当干净利落好吧。
费尔不是个在意流言蜚语的人，但这不代表她要放任自己被流言伤害。现在基地里完全相信她的只有茜芙四人，费尔融入这四人的社交圈为自己争取到了部分人的友谊，随后她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同伴的忠诚——在制定了详备的计划后她孤身身入敌营，解救了被当作人质的同伴不说，还缉拿了赏金达两千五百万的大海贼。经此一役费尔的军衔也连跳五级直升准尉。
这之后在卡普和泽法的举荐下，费尔带着茜芙和阿奇一同调往海军本部，现在任职于“G2支部”。G开头的基地虽然是支部，但人员编制都在本部，与本部海军待遇相同，只是办公地点在分部而已。最典型的例子便是G3支部的基地长——“海军英雄”卡普中将。
几个月前的审判在海军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她“残杀同伴者”的恶名当然也传遍了G2基地。费尔不是什么坐以待毙之人，像她这种什么都要学一点的商科生，营销学自然也不会落下。凭借良好的形象管理和专业的工作态度，费尔马上便取得众人的信任进而破除了谣言——不是残杀，是射杀。
她当然不会隐瞒美化这段经历。
调入G2支部后的费尔开始慢慢展现她的才华，众人也逐渐察觉出泛用增伤拐的可怕之处。她的能力虽然对单乏力但对群超神，不仅能给我方武器叠加附魔buff，还能放出冷焰为对方施加伤口恶化的异常状态debuff，和她组队你甚至能产生一种“我似乎很强”的错觉。不光如此费尔的战斗意识也很好，借助死线她对于放出冷焰的时机有着极其精准的把控力。无吟唱无CD，魔力与体力挂钩，无坦无输出也能独立行走的厚血法师，费尔的存在大大提升了G2支部的战斗力。
最关键的是，费尔的精神状态极其正常，不仅不需要心理辅导还能给人提供心理辅导，战时冲在前线，战后关怀同|志，什么高端人才——这他爹的就是政委啊！于是人间究极萨满费尔老师的名头马上打响，G2支部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成了她的狂热粉丝。某种意义上费尔也算是实现了当初文艺兵的愿望——爱豆何尝不是一种艺术家呢？
因为费尔表现得过于突出，驻守G2支部的卡达鲁少将和斯托洛贝里少将联合推举费尔为中尉。少尉以上便是海军军官。费尔还是实习生是便破格被提拔为二等兵（一般新兵都是三等兵），一年内又连跳五级成为准尉，现在则是越过少尉一步坐到中尉，如此恐怖的晋升速度自然要走一趟总部过过流程。虽然背靠卡普，又有本部少将作保，但费尔的天赋与赤犬、青雉、黄猿这些怪物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本部自然会有军官不服。为了显示晋升通道的公正严格，本部特地为费尔组织了一场考察。
G2支部位于乐园，想要前往马林梵多必须途径香波地群岛。眼看着要到总部了，斯托洛贝里少将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整，也算是让费尔平复下紧张的心情。
其实费尔一点都不紧张，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升得有点太快了，其实她的目标是三年少校五年准将来着，就这她还觉得自己会不会过于不切实际。
太高贵了，这就是辅助的实力吗。
于是费尔开开心心地拎着她的小钱包去香波地逛起了街。
这种时候，身为一个海米她怎么能不去夏琪的敲竹杠酒吧打卡呢！
快把人家的钱包骗光吧芍药女士！
费尔扭着麻花一样的两条腿兴冲冲地向酒吧跑去。
……
帕提姆七岛合众国……不对，现在应该说帕提姆六岛合众国，这个国家如今的首席执政哈德明娜拒绝了卡塔库栗的入境请求。初代教母婕德死后周边的势力对帕提姆发起了猛烈进攻，曾经的七岛中心史瓦洛这场战役中丢失，哈德家一度退守极北的岛屿。在鱼人族的协助和明娜的带领下，哈德家马上重整旗鼓展开反击，收复了大片失地。但由于世界政府的介入，曾经的王国中心史瓦洛变成托管地区，世界政府曾提出只要哈德明娜接替婕德继任七武海，他们可以归还这座岛屿，被明娜拒绝。于是世界政府就这么和帕提姆不痛不痒地对峙着。
bigmom与帕提姆的合作照旧，出于海贼间的仁义，bigmom放弃了吞并帕提姆的打算，允许她们在北海自由发展。因为合作的缘故，托特兰王国（万国）的公民可以享受一定的入境便利政策，唯独卡塔库栗被列入黑名单，终生禁止入境。
卡塔库栗对此接受良好，他在托管区的史瓦洛逛了一阵，等货物装好便带领船队离开了。
房门落下，煤油灯升起，他坐在这间原定的船长卧室，不知不觉又拿出了戒指和手镯。
卡塔库栗无法准确说出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婕德的。
最开始他甚至是讨厌她的。那时候的婕德在他眼里是那样轻佻那样放浪形骸，回应她的求婚简直是在拉低自己的格调。卡塔库栗懒得理会她的痴心妄想，不过除了卡塔库栗他还是夏洛特家族的次子，抛开个人感情他很看好婕德的未来，作为夏洛特家族合作者的未来。于是他接受了那个承诺，他向来是个对“特殊”很宽容的人，大抵人都是要有些怪癖的。
一年后他看到了她成为七武海的消息，婕德的潜力出乎他的意料，他第一次想起了她说过的话——“从今以后你会不间断地想起我的名字”。她说的话成真了，自看到那份报纸以后，他确实会时不时想起她的名字，他很期待她能为托特兰带来更大的利益。
那之后她在乐园表现得相当活跃，妈妈也注意到了她的名字。经历了一系列的误会与试探，卡塔库栗第一次触及了她的疯狂，她和妈妈相似却也不尽然。妈妈是个不断向世界索取的孩子，她所要构建的不是家园而是精美的陈列柜。
那么婕德，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那次出行他在史瓦洛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期间婕德总会带着紫罗兰玫瑰和片栗花花束来看他。甜品加工厂或是赌坊，她美名其曰“巡视领地”，就这么带着他逛遍了首都的每个角落。在斯黛拉阴沉的脸色中他凭着见闻色差点赢下整座赌场，而她举着果汁嬉笑着拿来地契产权，兴致勃勃地要在转让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完啦，亲爱的，斯黛拉以后要在每一间赌场前挂上‘卡塔库栗和狗不得入内’了。”觥筹交错间她的眼睛亮若辰星，卡塔库栗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称她为“豺狼婕德”，明明她看他的眼神永远亮晶晶得像只小狗。“还有哈德婕德也禁止入内。”斯黛拉罕见地对婕德发火道。当然最后一刻他归还了所有筹码，这间赌场只有在斯黛拉手下才能发挥最大效用。他的顺水推舟让斯黛拉的心情好转不少，于是他也顺理成章得到了赌场的些许股份，直到现在他的账户还有分红入账。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了她在耳边吵吵嚷嚷地胡说八道，习惯了她时不时会粘在他身上明亮眼神。直到某一天那道视线离开，他会下意识地追逐她的表情。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会注视着没有看向他的她，等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目光已经无法离开。
他早看到了，那对手镯被抛向他的场景。他明明给了她很多机会，她却像预知中看到的那样，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亲手送出。明明连求婚都能轻而易举说出口，送对镯子却纠结了半天。
回到托特兰后他翻出了那枚戒指，马上便发现了藏在戒指下发凹槽中的生命纸。那可不是能随便给人的东西，顺着这张纸哪怕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在大海上这种交托有着贵重的含义。
在听到她遇险时他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心意，但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他无法介入她与一位霸主的纷争。
她从鬼岛逃了出来，得到妈妈许可的他也有了从白胡子手上劫人的理由，只是没想到那家伙人缘那么好，连那位马尔科都能和她打成一片。
他早知道了她有这样的魔力，不是吗？
他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回到托特兰，他想要介绍自己的手足给她认识。
她会喜欢他的小麦岛吗？
在房门外他再次听到了她的表白——想要与之结婚的男人只有卡塔库栗一个。天知道那时他的耳垂有多么滚烫。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茶话会快开始了，他要替侍女来催催她们。
但她在茶话会上向他求婚这件事实在让他生气，说要和他结婚的是她，擅自放弃的也是她，她当他是什么，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小狗吗？但一看见她他的气又消了大半。短短几月她便接连遇上了凯多、白胡子和妈妈，她会退缩实在太正常了。
他想要结束这一切，但随着那件衣服褪下，他便明白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哪怕摘下围巾也没有用，正如他不会在意她的疤痕，她也不会在意他脸上的伤口。无论围巾下面是什么她大概都会接受，她用她的过去回敬他的坦诚，卡塔库栗无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受，他看不透她的眼睛，于是他放任自己沉溺。
但为什么她要拒绝他的求婚呢？
马上卡塔库栗就知道了答案。喝醉时的她真是可爱极了，她的吻也可爱极了，就连不愿放弃王冠的贪婪心思也都可爱极了。他几乎是瞬间就原谅了她，但他怎么能让她知道他有这么喜欢她呢，想要哄好他光凭几个吻可是不够的，于是他别扭地归还了那枚戒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突然走过来说要和他一刀两断。什么？兑现承诺？你的承诺明明是要和我结婚！一开始卡塔库栗相当生气，但听着她和海军在那边胡言乱语他的气又消了下来。
她一定有什么苦衷。卡塔库栗想给她时间慢慢考虑清楚，直到听到什么罗西南迪的名字。
也是，她是那么地讨人喜欢。
但她要和别人结婚？那怎么行？
她站在甲板上，小小的一只，在察觉到他靠近后马上又变成一只小红豺。
好吧，他又原谅了她。
给她当情夫也不是不可以。
原来她看到了那样的未来吗。
他们不再有交集的未来？不存在的，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但是他们的进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第一次是不是应该更庄重些。
算了，她好久没有用这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了，大概有一天那么长了吧，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现在绝对像个傻瓜。
不行，要报复回去。
她好可爱。
他喜欢上了这种占据她全部心神的感觉。
她为什么能够这么可爱，不够，还不够，他想看到更多的她……
她几乎要化成一汪春水，但温存过后的她又恢复了那副神气十足的模样。
他的眼睛一碰到她的唇便移不开了。
和布蕾一起说话的她也好可爱。
他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她的房间。
好吧，他答应了的，要当她的情夫。
……
“卡塔库栗哥哥，快到香波地了。”门外传来布蕾的声音。
他把手镯拢上，随后把戒指装入盒中。
“好。”他回应道，把她的遗物收好。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冷焰费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