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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玉玉了 ...

  •   可是冷静下来,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崔秀彬茶了。

      我抱着过会儿拍摄需要的服装候在旁边,等待成员们录完事前采访。

      崔秀彬带着队友们向镜头问好,主持人聊起他最近的个人行程,他吃惊般地眨眼,像不好意思的大兔子,“已经放出预告了吗?”
      “那个啊...其实,我不是那种可以单独出来的人,但我也努力去做了,所以希望大家可以有趣地去看哦。”
      “哦对,末放舞台可能已经播出了...那个我还没看,MOA们没事做的时候要看哦?帮忙检查一下有没有做错的地方~”

      我疑问,我思索。
      他茶吗?他不茶吗?感觉很真诚,又感觉说的每句话都精心设计过。

      采访结束,成员们要换衣服去拍其他物料。崔杋圭欠吧嗖嗖地猛推崔然竣一把,然后逃命似的狂奔过来。
      “衣服!把我衣服给我!快点快点...”

      我再次确认怀里纸袋的名牌,举到他眼前,“这是崔秀彬的,你的好像在组长那里。”

      崔杋圭瞪大了眼,“你没拿我的啊?”
      他顾不上抱怨,转身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崔然竣直接扯过他的衣领,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虚假微笑道:“你干嘛来着?嗯?”
      崔杋圭挣扎不过,硬气地大喊:“我错了!放开!我都说我错了啊啊!”

      崔秀彬听到我拿着他的衣服,便走了过来,路过他俩时,还不忘温和又潦草地劝架道:“别吵架。”

      我把袋子递给崔秀彬,他向我点头道谢。他习惯性地稍微欠身鞠躬,抬眼时辅以纯良无害的上目线。

      !妈呀。
      我吓得一激灵。
      他,他好像真的有点绿茶。

      我沉默地移开目光。

      今天工作格外多,我走出取景棚透气,看到已经日薄西山,发出一声长叹。
      我想回家。
      这破班上不动一点了。

      我蹲到墙角玩手机,感觉光线变暗时,我下意识抬头,看见姜太显正站在我面前。

      姜太显神色如常地扭头跟别人说:“找到了,可以回去了。”
      然后他才又看我,挑眉,问:“你在这儿装蘑菇呢?”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脚有点麻,踉跄半步,姜太显扶住我,待我站稳才松开。

      我说:“我无聊。”

      姜太显说:“那你下次带副扑克牌来,我会变魔术。”

      “还要我自带道具,麻烦。”

      “哦,那就算了。”
      姜太显说着,忽然拇指和中指一搓,抖落出朵玫瑰花来。
      “但是没道具我也会变。”

      我这才觉得有点意思,伸手接过玫瑰花,打量了两眼。
      “拍摄的时候顺的?”

      “呀,太显。”崔然竣这时候走过来,他拍了下姜太显肩膀,“经纪人姐姐在叫你,赶紧过去吧。”

      “知道了,然竣哥。”姜太显应着,直接转身离开。

      我估计是要下班,正欢欢喜喜地准备回车上,没想到崔然竣却出声叫住我。
      “能聊一下吗?”
      他没什么表情,扯扯嘴角时几乎像在讥嘲。
      “关于太显的事。”

      好mean,你搁这儿美式霸凌呢吗?
      我有样学样,干脆也朝他扯扯嘴角,“我请问怎么了呢?然竣xi。”

      崔然竣被我刻薄的腔调噎住,有一瞬间质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凶恶,他心虚地清清嗓子,措辞道:“你和太显,你们两个...就是...”

      我立马明白,回应得飞快:“没交情,没联系,普通同事关系。”

      崔然竣瞪眼,声音不自觉放大,“不是,但是——”

      我又学他,瓮瓮地拖着声音,“不是但是~”
      我打断他:“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来找我?理由呢?证据呢?”
      “完全是在瞎想吧,理直气壮地耽误我下班,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呢?”

      我拍拍手就要走,崔然竣见状立即拦住我。
      他似乎被我气笑了,舌尖顶了顶腮,但直到此时,他也只是离我两步远站着,没做任何肢体接触。
      “我说,我都看到了。”崔然竣逐字逐句道,他隔空点着自己的眼睛,“茶水间那次,就是太显和你在里面吧。”

      我重复道:“理由呢?证据呢?完全是在瞎想吧。”

      “哈。”崔然竣笑着长舒口气,“不敢承认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说,组合现在正在上升期,你...”

      “你是来警告我的是吗?”我也被气笑了,“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主动找过姜太显。”
      “我不敢说他是什么好人,但我绝对是特别好的小女孩。”

      “我说——”

      “我建议你别说了。”我开始烦躁,语气发冷道:“不然接下来,我就要讲一些很恶毒的话了。”

      崔然竣抱臂,好整以暇道:“你讲。”

      ...哈。
      我笑得很明媚,轻松地发问:“关种,绿茶,喇叭,爹子,电视机...你团物种多样性怎么这么丰富?”
      “我告诉你,我这人很疯的,少来惹我。”

      听到我上升其他队友,崔然竣才表现出明显的怒意。他咬着后槽牙,刚想说些什么,我便朝着他背后大喊:“崔杋圭!”

      崔然竣顺着我的视线扭头看过去。崔杋圭正准备上车,离我们不算近,但听到我叫他之后,就站在了原地,用比我更大的声音喊回来:“怎么了!”

      我一溜烟地跑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回他:“没事,哥,你真是个善良的喇叭。”

      崔杋圭怒:“你有病啊!”

      我其实也能理解崔然竣。人们总是偏袒自己更倾向的那方,他肯定不觉得姜太显有错。我甚至可以换位思考,他应该会想着,太显这么帅气、这么出色,有这么多粉丝喜欢,如果犯错,大概也是对方的原因多一些。
      男宝爹,我吐。

      结果就是,我好不容易调理好崔杋圭,又被崔然竣像鬼一样缠上了。
      嘶,也不太对,与其说是缠上了,不如说是盯上了。

      他开始时不时盯我的梢,并且组长隐晦地向我反馈,然竣xi有几次向她提起,或许太年轻的女性助理并不适合跟着出外勤,会引起粉丝们的不满。

      但关键是助理组的内务工作,就会涉及到审核、报备相关。可姐姐提前打过招呼,绝对不能让我干专业岗,只能让我做最简单的体力活,组长没办法把我调走,所以只好问我有没有和崔然竣起矛盾,是不是对彼此有误解。

      我对他应该没误解,他对我应该只有误解。
      我也不想让组长为难,她是很好的人,我只能无奈道:“我找机会和然竣xi聊聊吧,欧尼,让你担心了。”

      无语,真正的无语,我招谁惹谁了。
      成,我绕着你们五个走,这总行了吧,我工作还更轻松嘞。

      我照常跟着出外勤,但不上工了。我就是这么极端。本来上班就怨气冲天,还有人背后嚼舌根,真是烦的要死。

      半个月后,我再次跟组出差。
      我在酒店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地睁眼,摸出手机,按亮屏幕看清时间,想着这时候大家都出去跑外景了,就我独自赖在房间。
      ...爽爆了。

      我拉开窗帘,然后又趴回床上,准备让后背也晒晒太阳,把自己烤至两面金黄。

      组长忽然打来电话,我刚一接通,她便急急忙忙地问我还在不在酒店,我顿感不妙,犹豫地回答还在。
      她这才舒了口气,说:“然竣xi发烧了,我们准备送他回去休息,但是这边人手不够,他的随行staff之后需要再回来现场,你能留在酒店照顾他一下吗?”

      我当即反对:“我不是医护人员啊?我不会照顾病人的!”

      “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看着他防止出事,可能给他倒杯水、递个药什么的。”

      “不是,姐姐,你们应该把他送去医院吧?发烧这种症状...事情可大可小啊!他万一得的是传染病怎么办?”
      我就差脱口而出“他不会阳了吧”。

      组长无奈道:“已经做过抗原测试了,只是简单的感冒,然竣xi本人也说不想去医院,只需要回房间休息。”

      我把涌到嘴边的“感冒也会传染啊”强行咽下去,不情不愿地应:“...内,欧尼,我会照顾他的。”

      既然答应了,就得好好做。于是我赶在他们回来之前,跑着去最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温度计。

      送崔然竣回酒店的staff来去匆匆,完全只是跟我进行简单的“交接手续”。

      崔然竣好像真的烧得不轻,他神情恹恹的、脸色苍白,目光也不聚焦。
      我扶着崔然竣让他到床上躺好,给他盖了厚被子,又把被角都给掖实。

      他是真病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反抗。

      我用凉水浸湿毛巾,拧干,给他擦了擦脸,然后叠好放在他额头。

      我开始纠结。
      先让他吃药?还是先让他发发汗?
      ...我先naver一下。
      ...
      崔然竣不觉得晕,只觉得冷、还有困。
      他甚至还在想没完成的拍摄,在想拖累全组的进度,会不会被PD骂。
      虽然他也不咋怕被骂就是了。

      他感觉像是被套在了塑料袋里,感官变得模糊、迟钝,主要是很冷。

      “还是要先吃药。”他听见旁边的人说着,又把他折腾着坐起来,“是胶囊哈,我塞进你嘴里,你记得咽下去,不然会窒息啊,我没骗你。”

      她说张嘴。
      崔然竣就张嘴了。
      胶囊被丢在嘴里,干干的、没有味道。对方把杯子抵到他唇边,说喝点水咽下去,他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吞咽。

      “行。”她很满意,扶着他躺回去,“睡吧,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没事了。”

      疲惫感逐渐袭来。他混混沌沌的,又觉得热,想把被子蹬开。可每当他拉扯出缝隙,她便又把被子严丝合缝地掖好。
      崔然竣觉得自己一身闷汗,连呼吸都燥热。
      但他不觉得冷了。
      他总算是睡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天黑。
      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的小夜灯,不会太暗,也不会让他在睁眼时觉得刺眼。

      崔然竣浑身酸软地坐起来,看见她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哑着嗓子开口:“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她头也没抬地回:“你醒了啊?等会儿,我去给你找温度计再量下体温,两分钟,我这局马上结束。”

      崔然竣就坐在床上,撑着下巴看着她。

      “结束。”她说着,指尖在手机屏幕划动,似乎在退出游戏界面。

      “赢了?”他随口问。

      “输了。”她把手机放在旁边,伸了个懒腰。

      “输了还这么开心啊。”

      “不是开心,是平静。”
      她终于站起身,朝他看过来。
      “做不好是我的常态,做好了才是意外。”
      她乐得比了个耶。

      崔然竣嗤之以鼻,贱贱地说:“你心态还挺好。”

      她浑不在意道:“我心态不一定挺好,但你心态一定挺不好。”
      “要求太高,想法太多,都是黑传练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拿来水银温度计,甩了两下,递给他,嘱咐道:“夹在腋下吧,看着点时间,十分钟后取出来。”
      “自己会看吗?”

      崔然竣坦然道:“现在没戴隐形,看不清。”

      “那你给我,我帮你看。”

      崔然竣状若无事般点头,拿起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浏览各种消息。
      手在一刻不停地刷新界面,心里却纠成一团乱麻。
      他猛地开口道:“正因为是公司骄傲的练习生,所以才应该不断变得更好吧。”

      她早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他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她眼睛瞪得溜圆,震惊道:“好,好,要不怎么你是资本的好大儿呢。”
      “你以后不当爱豆了,就来给我家打工吧。我每个月都给你颁发最佳员工的奖状,你这不得永动机一样、替我干生干死。”

      时间到了,他把温度计取出来,还是觉得尴尬,偷偷用手擦了好几下。

      她接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行了行了,别玻璃心,不嫌弃你。”

      她把温度计的玻璃柱身凑近光源,辨别水银指示的温度。
      “你又没哪里对不起公司,这不就行了,还要跟资本家谈恋爱啊?”
      “哦对了,之前的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我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哈,但我确实年龄很小,到你们公司来,有点类似实践?所以,有的时候,我一着急,话不经脑子就说出来了...”

      崔然竣呛笑着扭头,“这还不算道德绑架啊?”

      她急了,“怎么就道德绑架了?!我还没开始演呢!”
      “总之,对不起了。还有和姜太显...”她有些头痛道,“我和他真没啥。我建议你还是去管管他私生活,他玩得开的嘞。”

      崔然竣视线不经意停在她侧脸,轻描淡写地应:“行。”

      “你...”她诧异地看他,“我怎么感觉,你发一次烧,把脑子都烧明智了。”
      她把温度计放下,说:“三十六度四,已经退烧了,再多喝点水吧。饿了吗?订外卖吧,记得清淡点。”

      “我打断一下。”崔然竣突然举手,“你是因为面对病号,所以母性情怀发作了吗?”
      “就是,你现在温柔得有点吓人。”崔然竣极其认真,“真的,很异样。”

      “是吗?”
      她顿了顿,神情更温柔了。小夜灯衬的她眉眼动人,居然让他感觉漂亮得不输很多爱豆。
      “吊桥效应听说过吗?雏鸟情节听说过吗?跟那些都没关系。”
      “你病了一天,难免犯糊涂,我给你一巴掌,你就清醒过来了。”
      她笑着问:“现在还异样吗?”

      崔然竣赶紧摇头:“不异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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