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鬼要债指南》二月拾

24、港风醉人心

　　温意安将钥匙挂到玄关处，紧靠着另一边的钥匙。不同于自己要是上色彩鲜明的挂件，另一边没有任何装饰品。

　　“洗手吃饭，今天有甜虾。”江成文此时脱了外套，里头简单的衬衫配围裙，但是身型却依然能把这一身撑住，每次都能给到温意安全新的感觉。

　　“我带了点卤味，晚上小酌两杯？”温意安拎了拎手上的袋子，微笑着询问他的意见。

　　江成文点点头算应允，随即就把碗筷摆好，招呼她来吃饭。

　　说到他的厨艺，温意安是真的喜欢。

　　虽然之前定好轮流做饭，但是当她意识到对方高超的厨艺后，她就开始通过不断的赖皮来增加他的下厨次数。

　　“明天你做饭。”

　　江成文冰冷冷的话语直接砸到温意安的面前，她嘴里还嚼着Q弹鲜甜的虾，表情却好像要哭出来一般。

　　“我给你少算点房租。”

　　“没必要。”

　　“那每天的食材采购我来报销。”

　　“不缺那点钱。”

　　对方回应的非常果断，温意安要坐不住了，往日那个能省就省见钱眼开的江成文去哪里了？

　　“那两个都算。”

　　此话一出，江成文的表情里竟然显出一分犹豫，但随即很快又消散不见，转而只是淡淡一笑。

　　“都不要。”

　　“为什么？我做的菜一般般，没你好吃……”温意安自知理亏，这已经算打破一开始的规定，但是她做自己的靠山，不带怕的。

　　这可是她家。

　　江成文夹了些蔬菜，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后才自然地开口。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手里的虾剥到一半，直接掉到碗里，一整个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充满呆滞。

　　墙上的时钟还在走动，饭菜的热气还在腾升，却有人已经石化了。

　　一声揶揄的闷笑打破宁静，击碎石化，温意安涣散的视线集中，这才注意到男人别有礼貌背过身偷笑的模样。

　　“江！文！你又开玩笑！”

　　她显然有些气急败坏，脸上难掩羞涩和尴尬，另一边的江成直接憋不住捧腹大笑。

　　江成文笑过开心过，自己也见好就收，平复自己的情绪后才给出正常的解释。

　　“我明天要加班一小时，没那么早回来。”

　　温意安闷哼出声，不予理会，低头重新剥自己的虾，似乎是气还未消。

　　“明天回来给你带公司门口的菠萝包。”

　　依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等到口中的虾滑到胃里，她才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接了一句话。

　　“要两个。”

　　江成文笑着点头，明白这是消气了。

　　温意安向来是个好哄的人，当江成文发现这一点后，免不得爱开玩笑。

　　比如有时接她来回家教，本是刚好时间重合的问题，他总爱说是像她了。

　　一开始她还会表现出极度石化的表情，后来则是见怪不怪的翻白眼。

　　更比如，今晚小酌的时候……

　　温意安已然有些上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开始变得飘飘然。

　　此时两人面前已经摆放着东倒西歪的七八个铁罐，江成文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主动和她碰杯。

　　意识缓慢的她也没去察觉到对方刻意的心思。

　　温意安用手盖住铁罐，然后软绵绵地把自己的脸颊靠上去，侧脸朝向江成文，眼皮半阖，算不上清醒。

　　每每小酌到上头，温意安最享受此刻的世界，彷佛置身于绵绵云海之中，所有思绪在自己这里都显得无足轻重。世界似乎都在为她慢下脚步。

　　显然她一般喝到这个程度就不会再继续。

　　把最后一口饮尽，温意安就把自己陷入沙发的一角，偏头靠在沙发上，蜷着腿看向江成文。

　　“还喝吗？”

　　她摇摇头，发现江成文无比清醒，只怪自己太久没喝酒量下降了。

　　沙发的触感柔和又舒适，她在不自觉间闭眼开始缓缓入睡。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只感觉自己在迷迷糊糊间被身周的动静吵醒。

　　睁开眼，就是一张放大的脸庞在自己面前，近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她被吓到了，身体一颤然后抓住他伸来的手。

　　“怎么了？”

　　江成文意识到自己吵醒她了，“吵醒你了？我拿电视遥控，被你压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擦过她的耳畔，倾身拿走被压在抱枕后面的遥控。

　　温意安闻言，只好挪动自己的身体，给遥控腾出空间。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睡了很久，抬头看向时钟才发现也不过才过了几分钟。

　　她似乎还没彻底清醒，酒意又上来，一个歪头又想睡去，却不想下一秒就被轻拍拍醒了。

　　“意家，喝点蜂蜜水。”

　　江成文说着，又扯过一旁的小毛毯盖在她身上。

　　温意安这才拉扯着自己的睡意，接过他递来的温水。

　　随即就是电影频道响起的声音，音调被刻意放低，在温意安这边已然成为一种伴音，竟也不觉得吵，反而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温馨涌上心头。

　　“喝完就回屋睡觉，好不好？”江成文温柔的语气也和现在的世界一样，轻轻的。

　　归还玻璃杯，温意安拉住小毛毯就往里缩，嘴上说着：“不要，我陪你一起看。”

　　江成文默许着，又起身重新装了一杯水。

　　电影是前几年中国香港出的一部反贪片，温意安即使睡意朦胧也能捕捉到周渝民为数不多的出境画面。

　　但其实电影开场不过半个小时她就睡过去了。

　　依稀记得梦中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只是当自己注意到时，却没了动静。

　　清晨唤醒意识的是窗外腾飞而过的鸟鸣声，温意安的身体被唤醒的初刻则是像往日一般懒洋洋的翻身。

　　但是下一刻非寻日的悬空感直接把她的动作逼停在空中，倏然间睁开眼，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沙发。

　　支手撑起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到地毯，她顺着被子看去才发现沙发前安静地躺落着一个人。

　　江成文盖着自己房间的被子，昨晚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她再看桌上的酒瓶和食物已经被扫荡不见，只剩一层温和的晨光盖在茶几上。

　　“江文，江文，你要去上班了。”

　　温意安隔着被子轻拍他的手臂，恍然间给自己一瞬熟悉的感觉。

　　一大早就来个面面相觑，这对两人而言也是前所未见。

　　“你昨晚怎么不回去睡？”

　　很明显，晚上喝酒，第二天的症状就是声音沙哑。

　　她憋着难受劲去给自己和江成文倒了杯水。

　　转头时，就看到男人扶着自己的腰正站起来，表情不算好看。

　　“我叫了你几声发现叫不醒，直接抱你回去不太合适，干脆和你一起睡在客厅。”江成文边说边整理两人的被子。

　　“没苦硬吃，地板这么硬你怎么睡着的。”温意安努努嘴，心中分不清是什么情愫。

　　江成文知道她是观察到自己腰部不舒服的动作，弯唇轻描淡写道：“没事，最近坐办公室坐多了，过两天去按摩。”

　　最后临别之际江成文又转身看向面前的温意安，久久不语。

　　温意安生怕对方看出自己对视下的羞涩，忙开口：“怎么还不走，小心迟到扣工资。”

　　“我今晚想吃椒盐牛肉。”

　　出乎意料的回答，温意安忍不住笑出声，“禁止点菜。”

　　“降温了，下午出门带件外套。”江成文见到温意安明媚的笑容，好心情只增不减。

　　他的关心来的措不及防，温意安听在耳里心里却没法将他分辨为朋友间的关心。

　　——

　　温意安今天下午又要去上门家教，最后要出门时本来都到了玄关处，却在低头穿鞋时回溯到早上的谈话。

　　其实她不怕冷，这会儿十一月中旬，不过晚上风有点大，但是一想到早上某人的唠叨，她却一改常态重新回屋拿了件外套。

　　随着出租车停在高档小区门口，温意安下车后一眼望见正在小区门口静待的管家。

　　因为小区物业规定，所有未经业主报备的陌生车辆平日一律无法自由进出这个地方，其他的外卖等□□也是在地下库进行交接，有物业分派专送员进行接送。

　　“张叔，久等了。今天路上有点堵。”

　　温意安今天穿着直筒牛仔裤加花边的衬衫，搭配一条装饰挂脖，脚下踩着一双简约又干净的米白色玛丽珍高跟鞋，长发被束起城高马尾，浑身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温老师，我也刚到没多久，最近附近几条大路都在翻新维修，交通确实有些不便。”

　　张叔是她今天授课小朋友家中的总管家，香港人，第一次知道温意安来自内地时就经常和她聊起前几年自己去内地游玩的愉悦经历。

　　“下周司机就回来了，你也不用再费精力打车。”

　　温意安跟在一旁，同张叔上了一辆接驳车，和气地接话：“好，也麻烦您次次出来接我。”

　　往日他们都会安排专门的司机接送温意安来往，近期说是负责的司机家中出事，来不及找接班的，但是会以两倍的车费进行报销。

　　这篇小区都以独栋别墅为主，他们现在还需要跨越一整片高尔夫球场，光是接驳车都要十来分钟的车程。

　　在最后要下车前，张叔张望到一旁矜贵的豪车时，才转头又提醒道：“温老师，应该是下午约的客人到了。我带你从偏门进。”

　　温意安点头同意，随即就跟着张叔走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