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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弹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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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起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做了个可能有关过往的梦而已。
不知为何,她不想把这个梦的内容说给任何人听。
戳两下。
“宁宁……”
谢云书犹豫不已,欲言又止 究竟能回忆起什么呢?
她心中空空如也,不过是做了一场可能与往昔相关的梦罢了。然而,不知为何,她并不愿将此梦的细节透露给任何人知晓。
她轻轻地戳了两下,试图表达内心的犹豫。
“宁宁……”谢云书的声音中充满了犹豫,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止于唇齿。
最终,他柔声问道:“宁宁,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江宁此刻并无心聆听琴音,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尽管她刚刚极力为《鬼俘》辩解,但若谢云书此刻提及,她亦无心去听。
然而,她又实在觉得无聊,刚刚从梦中醒来,睡意已去,听琴似乎成了打发时间的最佳方式。
她再次戳了一下,表示同意。
谢云书那双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抚上琴弦,修长的手指在弦上跳跃,奏出清澈悦耳的旋律。这不是之前那单调乏味的曲调,而是江宁钟爱的乐章。
他轻声问道:“这首曲子,你曾深爱不已,我时常为你弹奏。不知现在是否还喜欢?”
江宁又戳了一下,作为回应。
随着谢云书的琴音,江宁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亲自抚琴的冲动。若有机会,她定要学习这琴艺。
“那时你总爱听我弹琴,听得多了,也想自己尝试一番,便要我教你。”谢云书回忆着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竟会弹琴?”江宁心中一喜,仿佛自己醒来后突然掌握了一项新技能,这无疑是自醒来后最为愉悦的消息了。她感激地对过去的自己说道:“辛苦了,过去的我!”
她不禁好奇自己的琴艺如何,于是继续聆听谢云书的讲述。
他笑着继续道:“然而你学琴时却缺乏耐心,学会了一些基本指法后,便自己找来曲谱练习。你偏爱这一首曲子,我以为你会勤加练习,将其熟稔于心。但你仅仅练习了两天,勉强能弹奏出旋律后,便再未认真抚琴了。”
江宁听后,不禁对过去的自己感到些许失望:“这怎能算是真正会弹琴呢?”她心中涌起一股对过往自己的责备之情,若你当初能更加努力,如今我便能享受那份琴艺带来的喜悦了。
“你曾说,愿我为你奏响琴音,直至白发苍苍。因此,即便技艺不精,又有何妨?”谢云书提及往昔,语气中满是追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遥远的梦境之中,呢喃道:“若真能与你共度此生……那该是何等的幸福。”
一曲终了,谢云书并未急于弹奏下一首,而是轻声问道:“宁宁,是否愿闻新曲?”
江宁对“新曲”一词不甚明了,但谢云书深知她的疑惑,于是缓缓解释:“你所钟爱的曲子中,有几首乃出自同一位琴师之手。这位琴师新作尚未传入你耳,此刻可要一听?”
想起谢云书往日所奏之曲,江宁深信自己的品味,故满怀期待地轻戳了一下。
“此曲我尚需时日磨炼,若有所不足,还望宁宁海涵。”
话音刚落,谢云书便指尖轻动,琴声再次响起。
江宁虽非精通音律,却也能听出谢云书琴艺非凡。这位琴师的稳定发挥让她欣喜不已,前奏甫一响起,她便决定将这首曲子纳入心头好曲之列。
她甚至能猜出之前谢云书所奏之曲中有哪些出自这位琴师之手,只是此刻无法验证,只能在心中默默回味。
谢云书仿佛知晓江宁的心意,将她所爱之曲一一奏响。每一首都熟悉至极,中间还夹杂着与曲子相关的往日趣事。琴声相伴,江宁不时回应,时光仿佛变得不再无聊。
这些日子里,谢云书已将《鬼俘》念诵完毕,江宁仍觉意犹未尽。她本想夸赞谢云书品味不俗,但想到这些曲子皆是按照她的喜好所选,最终她还是将赞美留给了自己。
无论江宁何时醒来,谢云书总是陪伴在侧。她无法判断外界的时辰,只能暂且认为自己的作息与谢云书同步。
并非每次醒来她都会立刻告知谢云书,有时江宁只是静静地躺在他腹中,聆听外界的动静。
在她沉睡之际,谢云书亦会与她低语,但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时常隔着血肉轻轻抚摸她,在她沉睡时更为频繁。
江宁渴望谢云书能告知她时辰,尽管他时刻陪伴,想尽办法避免她感到无聊,但不知岁月的日子也让她感到迷茫。
偶尔在闲聊中,谢云书会提及当前的时间,江宁便轻戳一下,希望他能捕捉到“时间”这个关键词,进而领会她的需求。然而,善解人意的谢云书却始终未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开始,江宁甚至怀疑他是在故意装糊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宁也渐渐明白,一个人很难在生活的细微之处都做到无微不至,更难以在精神层面与另一个人完全契合。谢云书或许更像是她的家人,而非挚友。
他对江宁的一举一动都极为敏感,只是时间这个概念太过抽象,除非她以前明确表达过对时间的需求。然而,过去的江宁身为健全之人,想知道时间只需睁开眼睛即可,谢云书自然无从得知。就连江宁自己,也是最近才发现不知年月的日子过得如此混沌。
若谢云书是个女子,或许能更深刻地理解她的需求。但江宁并无轻视男子之意,只是深知自己乃颜控之人,对于相貌平平的男子,她向来不会多加留意。至于那些容貌出众的男子,江宁认为与他们成为朋友未免太过浪费。
某日,江宁自梦中醒来,四周静谧,唯有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如秋水潺潺,规律而平和。她感觉仿佛只是小憩片刻,便欲再入梦乡,却觉睡意已逝,难以为继。
静坐片刻,她轻触身旁之物,似是在向谁传递信息。自从江宁被谢云书收入腹中,他便难以深眠,尤其是她苏醒之际,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宁宁睡醒了?”谢云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略显沙哑,却又饱含关切。他总是习惯性地询问,因江宁在梦中亦会无意识地触碰他。
他摸索着倒了杯清茶,轻啜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待感到江宁的回应后,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宁宁,此次安睡可好?”
江宁轻触一下,以示回应。
“这么快便醒来,是否梦中受了惊扰?”他关切地问道。
江宁又连触两下。
“还想再续前梦吗?”他轻声询问。
江宁思索片刻,回应了三下轻触。
“难以入眠吗?”他柔声细语。
又是一次轻触,她似乎默认了。
“那我便以故事伴你入眠,如何?”他提议道。
江宁再次轻触回应。
“今日,愿闻琴音还是书声?”他轻声问道。
她轻触两下,选择了后者。
“好,那我便继续上次的故事。”谢云书一边与她交谈,一边点燃了屋内的灯火,暖黄的烛光映照出满室的温馨。他来到桌旁,捧起那本尚未合起的书籍,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用他那如玉般温润的嗓音讲述起故事来。
《鬼俘》已尽,他转而捧起另一本带有淡淡诡异色彩的书卷,只是那诡异之气相较《鬼俘》要轻淡许多。
“上次是否停在了此处?”他念了几段后问道。
江宁轻触两下,示意正是。
他继续念下去,很快便找到了上次中断的段落。他坐在案几前,点上了一炉熏香,那香气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那疤痕男子面皮被揭,竟现出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之下,面容俊朗,肤如凝脂,宛如天人之姿,令人心醉神迷……”
“……那蛇蝎美男见恶行败露,顿时瘫软在地,浑身无力,跪倒在地,口中声声泣血,真是可怜又可叹……”
江宁正听得入神,却觉谢云书的声音渐渐低微,错漏百出,最后竟似梦呓般模糊不清。她心中一紧,连戳数下,试图唤醒他。
谢云书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几乎趴在了桌案之上。他连忙道歉:“宁宁,我……我只是有些困倦……我没事……”他胸口起伏不定,努力平复着呼吸。
他试图继续念下去,但声音愈发微弱,不久便又陷入了沉睡。这次江宁没有唤醒他,而是静静地等待。不久,谢云书自己惊醒过来,他揉了揉额头,连饮几杯茶水,试图驱散困意。
他这才意识到,原本用来助眠的熏香,对他自己也有极大的影响。他本以为自己能抵挡住那香气的侵袭,却不料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连忙掐灭了熏香,重新拿起书籍准备继续念诵。然而,当他刚念出两个字时,便觉头晕目眩,连字都看不清了。
自从江宁的意识复苏,谢云书便陷入了一种日夜颠倒的陪伴之中。江宁的作息不定,他便随她一同跨越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只盼能在她醒来之际,为她守护那片刻的安宁。当江宁沉入梦乡,他则忙于规划未来,只能忙里偷闲,小憩片刻。深知自己三个月后恐将难以存续,谢云书更是渴望多陪伴江宁一些时光,竭尽所能为她铺设前行的道路。
他明白江宁对时间的渴望,然而每当深夜她醒来,他却不忍见她因自己而牺牲睡眠。谢云书珍视与江宁相处的每一刻,不愿在无知中错过与她共度的宝贵时光。
今日之事,实属意外。谢云书已两日未曾合眼,原本计划待江宁入眠后,自己能稍事休息,却不料她提前醒来。疲惫至极的他,虽有心哄她入睡,却连书本都难以捧起。
“抱歉,今日实在困倦……”他轻轻叹息,双眼已显疲态,却又努力睁开,“或许,我可以请他人为你念书?”
江宁此刻更关心谢云书的状况,她深知自己嗜睡,醒来的时间并不长,而谢云书却已疲惫至此。她虽难以言表,但只轻轻一点,希望他能放下书本,稍作休息。
谢云书随即唤来一名男侍,将书本交予他手,“请从这里开始念起,声音大一些,待我醒来再停。”他细细叮嘱,却又难以立刻入眠,仍强撑着听了一段,然后关切地问道:“宁宁,这声音你能听清吗?是否喜欢?”
男侍的声音虽柔和悦耳,但相较于谢云书,总少了些许韵味。江宁偏爱谢云书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于是她再次轻触,表示可以。得到回应后,谢云书终于放下心来,上床休息,几乎是立刻便陷入了沉睡。
男侍继续念书,他的声音在温香软玉的片段中更显动人。然而江宁心中却充满了对谢云书的担忧,可她无法为他做些什么,于是还是选择认真聆听这书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