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爱，一生情》梅笑海棠

27、盛西柚找回阳光心

　　父母在，人生有去处。

　　可对于儿童福利院的孩子来说，这是一句可以想想，并不能实现的话。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父母都还健在，只是不要他们了。

　　盛西柚和夏柠檬平静下来之后，两人同时蹲下身体。

　　“爸爸，我怕……。”

　　盛善生嘤嘤抽泣。泪水和雨水搅在一起，让他的脸更加凄楚无助。他的双手撑着一把大于他数倍的雨伞，摇摇欲坠。

　　盛西柚的眼中闪过贾路回的狂傲。

　　“头发这么乱，像个鸡窝似的。里面就没有人叫理理？”

　　夏柠檬温柔的抚摸着盛善生的额前的乱发。

　　盛西柚一把将夏柠檬的手拉开，捉住她的手调皮地问:

　　“你摸摸我，额头有没有发烫？”

　　夏柠檬嗔怪一眼，“这小孩子的醋也吃？”

　　盛西柚深情相望之后，放了夏柠檬的手。他把伞把递给她说:

　　“撑好！我来。”

　　夏柠檬接过伞柄之后，她见盛西柚双手捧住善生的头，他擦去了他脸上的泪雨混合物，再用伸开的五指穿梭整理善生头上的鸡窝。

　　只见他左右手同时交替穿梭之后，他的指间已经纠缠着数根头发。

　　他停下了指梳，右手一根根的把头发取了下来，十来根头发长短不一的捏在他的指间。

　　他弯着腰，笨拙的从裤袋中摸出一个纸巾寸包。他用左手抽出一张，把头发包了。

　　善生已经钻进他的怀中。

　　夏柠檬站起来，盛西柚抱着善生也顺势站起来。

　　夏柠檬问，“去哪里？”

　　盛西柚回答，“问责去！”

　　夏柠檬妙懂，她撑着雨伞，陪同父子二人朝刘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风雨之下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夏柠檬推门，门没上锁。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办公室。善生挣脱盛西柚，他滑在了地上之后，他用小手牵着盛西柚的大手，把他拉到沙发边坐下。

　　夏柠檬收起雨伞，她把伞放在了门后。

　　门外的狂风趁机涌入屋内，吹起刘院长桌子上的纸张，横七竖八的落了一地。

　　夏柠檬见状，捡起一张张并不听话的旧纸。

　　无意之间，她看见纸上写着盛善生三个字。笔者写了又叉了，写了又叉了。

　　“为何？”

　　夏柠檬惊讶，她迅速把手中的纸一张张翻开。

　　“只有一张没有？”

　　夏柠檬再仔细比对，每张的字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着力不一。

　　“不同的时间写的？她为何不把写过的纸扔掉？难道是在等苍天，她要说一个秘密。”

　　夏柠檬瞎（遐）想着。

　　屋内没有人，茶却是温的。刘院长早发现了我们，故意离开而又留下了这些纸张。

　　“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柠檬疑惑之中，已把纸张回放好，铺平。

　　她打量着屋中的一切，布置最豪华的就是那套沙发。沙发上面，还有一只快乐猪傻乐着。

　　善生19年生，也属猪。

　　“为何要他陪伴，而又如此嫌弃他？”

　　太多的疑问让夏柠檬愣了，她陷入了思考之中，她眼望窗外，雨打芭蕉声，声声入耳。

　　“姐姐，走。”

　　善生拉着她的衣角，要拉她去坐沙发。

　　夏柠檬坐定之后，问盛西柚:

　　“要一直等，解密底吗？”

　　“你认为布局的人，会轻易泄了迷底？”

　　“也许都有无奈吧，无奈自己好了别人的棋子。”

　　夏柠檬的双眼，一直在房子打转。

　　书架中，一个黑色的电吹风卧在文件夹旁边。

　　她走过去，取出电吹风。电吹风的旁边，有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很美，有林黛玉的忧郁之风。

　　她取出了照片，递给了盛西柚。

　　盛西柚迷惑的推了推眼镜，他近距离的端详了一下说:

　　“有欧美之风。看面相像南疆一带的人。”

　　照片递来递去之间，被善生无意之间打落了。他弯着腰捡起了照片。他的口中已经喊出:

　　“妈妈！妈妈。”

　　盛西柚和夏柠檬同时问，“她是你妈妈？”

　　善生郑重的点头。

　　夏柠檬说，“不急，把善生的衣服先吹干。”

　　盛西柚也说，“真相总会现身的。”

　　两人同时把话题转到了善生的身上。说他瘦了，黑了，笨了。

　　夏柠檬两句话总结，“进来时，像白白胖胖的弥勒佛。现在呢？像黄黄瘦瘦的黑悟空。”

　　盛善生并不知两人在说自己，他的眼中满是怯弱，害怕，紧张。

　　夏柠檬本来想把小星星的事情告诉盛西柚，盛善生的神色让她打住了。

　　两人把善生的衣服吹干，给他穿上了。夏柠檬把自己和盛西柚的外套也吹干了。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

　　“里面的管理好混乱，善生出来这么久，居然没有人寻找他。”

　　夏柠檬听了盛西柚的话，她急忙拉过善生，掀起他的衣服，查看他的腰间。

　　“檬檬，你太紧张了吧？不会的，他们再残忍，也不会对小孩子动手。”

　　盛西柚刚说完，夏柠檬大呼:

　　“柚子，快看！”

　　盛西柚顺着夏柠檬的指向，在善生的腰间，有一条小伤口，看样子像是新切的，有点红肿。

　　“蓄生！走！”

　　盛西柚大骂之后，他拉着夏柠檬就要离开。

　　夏柠檬还不想走，盛西柚说:

　　“难不成你还要犯罪分子供认不讳？”

　　夏柠檬惊疑地问，“你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盛西柚已经起身，他侧头反问，“不然呢？”

　　夏柠檬反对干脆，“不行！我看着他会想起那蓄生。”

　　盛西柚马上妥协，他明白夏柠檬才是她的唯一，其它的可以排后，善生在他心中最多排老四吧。

　　他说，“那还是把他送到宿舍里去吧。有空我们经常来。”

　　屋外雨已停，天空依然灰濛濛的，很沉。

　　善生似乎听懂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一个劲儿地抗拒，“不，不回去！爸爸，带我走。”

　　夏柠檬劝他，“善生乖，我们回去办手续，再来接你，好不好？”

　　盛西柚问，“怎么又变了？”

　　夏柠檬别了他一眼，“违心话而已。”

　　她又对善生道歉，“对不起！姐姐失业了，养不起你！”

　　盛西柚安慰她，“不就是失个业嘛，天又没蹋下来。又找呗！”

　　夏柠檬没再言语，她有自己的打算。

　　三人路过女生宿舍时，夏柠檬反复看了盛善生几眼，欲言又止。

　　盛西柚感受到了她的异样，问她，“还有事？”

　　夏柠檬望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又解救不了，又曝光不了，这病态的社会，钱，不断地催毁着人的良心。”

　　他们的身后，刘院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俯瞰着他们。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你妈还不了的，让你来慢慢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