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真心×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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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钟表隐隐显现出了金发女人的虚影。
她早就死去，再也不能回答孩子的问题，被融合后的力量勉强保留了自我，直到最后她还是很爱她的家人，每一个都是。
“妈妈，我想起了一切，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决定，但是我不会怪你的自作主张，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想让爱着的人活下去并没有错，可我怎么能接受你单方面的牺牲呢？
一直以来你都太纵容我们了，如果代价是要你被永远困在这里，那我更应该自己去找到正确的出路。”
她从前什么都不知道，诅咒也好代价也罢。
大人们将真相隐藏起来不告知孩子，因为她太弱小了，一旦失去长辈的庇佑便会面临灭顶之灾。
自卷宗之中重获的过往让依莲明确了她的意志。罪孽提前降临在她身上，本该死在三岁的她却被妈妈改写了既定的命运。
妈妈的念能力，特质系·命运回环律。
可以对不确定的未来进行修改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小到明天要喝的一杯水，大到一个人的人生走向全部在修改范围之内，可做到的前提是这段未来尚未确定，修正既定的结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柏里莎此前不曾尝试过，她唯一一次打破能力的规则就失去了自身的命运线，从此在混乱无序的念中虚弱的活着，为了救下她本该早夭的孩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依莲不喜欢牺牲，尤其是瞒着她的牺牲。
她当然明白妈妈的爱，可是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妈妈带给她的不是不幸的人生，她从未后悔过。
“妈妈，能成为你的孩子我很幸福，今后更相信我一点吧，我可以自己去解开这个诅咒，你为我做的足够多了，我更希望你也能得到自由。”
金色的虚影明明灭灭，浅白的光晕仿佛在呼吸，残存的意识碎片还认得出她心爱的孩子。
那么多年前一个小小的宝宝如今也长大了，柏里莎看不见了，爱不会消失。
能听到依莲的声音已经很满足了，柏里莎抱着她自己也分不清的感情和艾萨克纠缠着无法分开。
永远不分开的爱吗？她并没有接受不了，唯独不希望她的孩子受到影响。
完整的宝石钟面一寸寸布上裂纹，蕴含在其中的力量如漩涡般笼罩在整个诺林庄园上空。
周围的场景分崩离析，身处中央的依莲保持着沉默，任由那些无比熟悉的画面飞逝而过。
而酷拉皮卡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细碎的光点也落在他的脸上，流光溢彩的光圈快速回旋扩大又缩小，将此处的时间归还到正确的道路上。
当初违背规律修改的循环时间线不应在此地重复上演，错误的默剧早该谢幕了。
她得到了她孩子的回答，柏里莎尊重依莲的选择，即使万般不舍。
与此同时最大的变化是依莲身上的死后念，常年伴随其间的念化作星芒点点消散融入到漩涡之中。
妈妈给予孩子的保护足够多了，依莲不再需要她无微不至的陪伴，她长大了。
虚影带着思念将她的孩子搂入怀中，不具有实体的触感也有着同样的温暖。
柔和的光彩分辨不出是否是眼泪的具现化。
她的孩子几乎不会哭泣，妈妈能替孩子伤心，她的依莲很坚强，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更何况她也有了珍视的人。
星星点点的念能力光芒漂浮到了酷拉皮卡身边带动了他金色的发梢，在他眼中映出温柔的虚影。
那是对他的感谢，希望他们之后也能走在自己相信的道路上。
直到光彩全部消失于天际，思念与不舍都将随着时间离开，他们回到了初来时的花园中。
天空依然是清浅的薄云淡蓝，循环在诺林庄园的时间终于结束。
见到了久久深爱之人，最后的离别没能再多看一眼，不曾为此遗憾，无法更改的过去就留在那里。
失去多时的念能力回到了她身上，可是比起这个依莲更惊讶于掌心温热的力量，那是妈妈最后的祝福。
作为她的一部分留在孩子身边，至少她能让依莲重获新生。
妈妈不曾走远。
这种时候该哭吗？她不知道，但妈妈一定会想让她开心，妈妈是笨蛋。
或许她真的有些地方很像艾萨克，依莲从否认到不再抗拒，那只是很平常的相似。
她始终是她自己，她所爱的拥有的珍视的都会好好珍惜，不会用错误的方式造成不应当的伤害。
爱本不该带来痛苦。
他们又回到了那条长椅上，这一次是原本的依莲和酷拉皮卡，带着凉意的风抚慰了疲惫的心。
安静的空气没能维持几秒，依莲清楚感受到了他强忍的不安。
她并没有看向酷拉皮卡的眼睛而是靠在了椅背上，女孩的声音神奇的带来了平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时我不能接受妈妈死后还要被融合就决定杀了他，他真的疯掉了，连我也想融合进去，就为了成为他理想中的家人，超级恶心啊，那么自私的感情。”
温和的声线让酷拉皮卡向她靠近了一些，依莲现在需要的是倾听。
“但我那时还不够强大，至少对付不了融合了妈妈念能力的对手，那我该怎么办呢？”
制约与誓约。
酷拉皮卡在心中默念出了回答，那是能快速得到强大力量的捷径，代价同样巨大。
“我制定了制约与誓约，愿意用我拥有的一切作为交换，只要能杀了他其余的都不重要。”
“我成功了，制约带走了我的记忆和念能力，本来还会带走我的性命，可妈妈给予的命运线成立得更早让我保住了一命。
其实那时候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即使是生命也不算什么，死亡只是让我见到妈妈的附属品。”
她不再抱有当年的怨恨，走向极端的孩子才不会管后续的人生，依莲回忆起来时甚至能不带任何感情去分析当时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仔细想想实在太糟糕了，除了结果哪里都不好，也没办法，她那会儿是个孩子。
从未冲动过的个性在冲动之时就失去控制了，要知道她原本可是控制天才啊。
“也不算是赢了，我没想到他的死后念也那么执着，死了都抱有那么重的执念。
不过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海滨之城的大雨和台风把我刮进了海里，还好我水性很好就算昏迷也不用担心被呛死，而且还有死后念保护我。
不让我开念也是因为代价尚未清偿，再后来我就到了图拉卡其。”
说到此处依莲坐直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他的金发比那天的夕阳还要灿烂。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遇见了你。”她说。
这也是命运的一环吗？依莲并不会为失去了什么而过于伤感。
人的一生总在失去与得到的平衡之中，谁也保证不了永恒。她只知道她绝不会放开她的真正所求，随意放弃注定连已经拥有的都守不住。
付出就必须有回报，她曾经是这么想的。
现在看来也并非绝对，偶尔做一些不那么标准的事也不要紧，依莲开始懂得享受未知的乐趣了。
酷拉皮卡很少向她索求什么，他很擅长忍耐，有时候倒希望他能任性一点。
“我觉得重要的事隐瞒起来不好。”
“酷拉皮卡，妈妈的念能力解除后我大概能活到三四十岁吧，这是诺林一族代代无法摆脱的诅咒，生命本来就像海上的泡沫一样短暂呢。”
如此轻描淡写说出了自己的命运，依莲没有感到不安，未来并非一成不变。
在酷拉皮卡焦虑到想要开口之时，她先一步笑了出来。
弯起的眉眼柔和而平静。
她很少控诉命运不公，她的情绪可能再也不会有剧烈的波动了，曾经的压抑不复存在，可留下的习惯无法消除，况且她本来就是比较冷淡的人。
被喜欢的人担心着有奇妙的喜悦，他的心在为她牵动，依莲喜欢这种感觉，她要任性一次。
“酷拉皮卡。”
他愣了一瞬，下一刻柔软的触感便印在脸侧。
过于突然的“袭击”令金发少年呆住了，本来要说的话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浅茶色的眼睛变成了艳丽的绯色，反应过来后脖颈耳朵和脸颊都攀上了飞红，明显被这个脸颊吻夺走了全部思绪。
直到手抚上刚刚被亲过的位置，酷拉皮卡才卡顿似的发出了声音，非常少见的磕磕巴巴。
“什，什么？”
他好可爱，依莲乐不可支，笑得靠上了少年的肩头，自己的脸颊也染上了浅粉色。
可以听到酷拉皮卡慌乱的心跳，依莲简直要笑出眼泪了。
还是快拯救一下纯情到大脑宕机的人吧，她勉强收起了笑意，明亮的眼中满是认真。
“我以为这只是很平常的举动哦。”一点都不正经。
眼看酷拉皮卡漂亮的脸蛋快要羞愤到无地自容了依莲才正经了起来，不同寻常的正色令他也紧张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酷拉皮卡，就算朝不保夕今后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了能活久一点我会去黑暗大陆解开诅咒，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她以为她不会说的，至少不是这个时候。
可是重要的人怎么能让他离开呢？依莲不想放开酷拉皮卡，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情。
不可耻，不回避。
怎么可能拒绝，酷拉皮卡仿佛身处云端，心知肚明的感情一向只藏在心里，他们此前都不曾明说，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太多，而他们都没有给出承诺的能力，只好默认着陪伴彼此。
其实依莲比他有勇气多了，她会逃避的时刻几乎忽略不计。
“我愿意。”
他愿意，他也想抓住这份感情，喜欢并非没有意义。
酷拉皮卡不愿逃避，到这个时候依然欺骗自己未免太过悲哀，责任不会让坚定的心情有所褪色。
“我喜欢你。”
爱不可耻，说出来不会痛苦。
依莲猜到了他的回答还是会为此感到高兴，十指交握的双手正是坦率的喜欢。
“你坦率的时候果然会轻松些呢，我们都要努力长命一点，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早在费比安刚学念的时候依莲就知道酷拉皮卡的决心了，更多的完全可以猜出来，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没有阻止的必要，那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正如她也会为了妈妈不顾一切。
而且依莲承认她就是很喜欢酷拉皮卡坚定的个性，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一面。
花园中的风渐渐变大了。
不是错觉吧？依莲感觉天气有点不正常的冷。而落在酷拉皮卡睫毛上的雪粒让她停止了思考。
酷拉皮卡也不例外，冷空气非常直观。
下雪了？下雪了！
不对吧，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依莲保持着镇定抽出手打开了手机，还能用。
上面显示的时间令两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诶？！”
1997年12月20日，第287届猎人考试就在明年初，但他们现在甚至连名都还没报上。
诺林庄园的时间流速确实不正常，竟然过了这么久吗？体感完全没发现啊。
来不及为初恋的心情喜悦，他们得报名买票了。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真心×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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