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往事【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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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芩走后，孝庄屏退了所有人，独留下苏麻，想说说贴己的话。
“你怎么看佟氏？”孝庄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因而说话也是干脆利落，直奔中心。
苏麻先给她倒了杯参茶，才缓缓道：“奴婢觉得她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
“你也在不知不觉的帮她说好话了。”孝庄微微一笑，“说实话，我这辈子，前半生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看过的听过的不少，后半生在宫里窝着，虽然经历不如以前，却也看遍了形形色色的人。佟芩这人，若不是相处的久，看得深远，我一定觉得她是个藏奸的。”
“人多有欲望，对权势的掌控欲，对美色的诱惑欲，对钱财的贪婪欲，没有欲望，人就如同一根木头，一块石头，空寂无聊的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跟庙里的菩萨寺里的方丈一样，四大皆空跳脱三丈红尘之外了。”
苏麻闻言点头，接着疑惑的说：“佟庶妃看起来也不像是全然无欲无求的人啊？”她不是挺喜欢敛财么？听说经常把赏赐藏起来。
“她自然另有所图。”孝庄淡淡一笑，眸光里一片了然。
苏麻本来还有疑问，不过看孝庄明显不愿再谈的样子，也只能按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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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趁着到小厨房准备膳食的空当，林芩抓住汀兰询问道。
汀兰先是一怔继而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奴婢私下里探查过，那两名宫女并不是坤宁宫里的，至于是哪一宫的，实在是查不出来。一则咱们没有看到她们的长相，二则宫里的人也实在太多，人海茫茫的不好找啊！”
林芩也深有体会的点头，“关键还是我能用的人手太少了。”光碧水汀兰两个人满皇宫里打听寻找还要防着被人发现，确实很有难度。
汀兰见她明白自己的苦衷也就不吱声了。
“罢了，知道她们不是皇后宫里的也就是了。不管是谁下的套子，咱们小心点总没大错。”林芩决定放下这件事。
当日她听闻了那两个宫女的谈话后一度很害怕，但是后来就慢慢回过味儿来了，疑惑一个跟着一个的冒出：为什么两个宫女要躲在人人会经过的花丛里聊私密的话呢？难道就不怕被人听到？而且时间也太巧了，简直就像是要说给她听一样。
对于宫斗，林芩接触的不少，平时无聊了也会在网上寻些这方面的小说看看，她虽不敢说自己是宫斗的行家，但是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这么明显的手段，如果不是为了警告她就是真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若是前者她没性命之忧，若是后者…….手段这么浅显，估计那人的心计也不会太深，不足为虑啊！
“娘娘，您变了。”汀兰突然多了句嘴。
“恩？”林芩刚想离开，听到她的话转身疑惑的挑眉，“什么变了？”
“您以前对这些事情都是极上心的，现在却有点……”不在乎了。。。
林芩拢了下头发，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我也觉得我越来越像这宫里的女人了。”会算计，会争宠，会收买人心。以前闻风就丧胆提心过日子的那种感觉好像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她现在会笑着去争取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权力，会面不改色的说着恭维讨好的话，会将真实的想法藏在心里最深处，即使是太后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也绝对看不出半点异常来。
谎话说得越来越溜，真话说得越来越少。
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怕了。
“这种感觉还真是…...”
真是什么？汀兰疑惑的看着说话说了半截突然戛然而止的人。
林芩眼睛一眯，嘴角又是浅浅的微笑。讨厌两个字像是自动屏蔽一样，怎么都挤不出来了。这宫里是不能有‘讨厌’这样的字眼存在的，即使是在自己的心腹面前。
“饭菜若是好了，便直接端进去吧，不用特意回了。”林芩又看了忙乱的小厨房一眼，交代完毕就转身走了。
汀兰盯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曾经那个会为了被皇后斥责而偷偷蒙头大哭特哭的娘娘，不在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顺治听到脚步声，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林芩问道。
“哦，今儿的粥特别的香，所以偷偷尝了一口。”林芩想都没想的脱口回答，她刚一说完，就愣住了。
顺治好笑的看着她，摇摇头，重新拿了本奏折批阅。
林芩见他对自己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怀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起来。全然的信任得到全然的欺骗，这个皇宫就是用谎言堆积出来的。
而皇帝，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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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再挑选要带回去的礼物吗？”
一个略带磁性的好听男声在林芩的耳畔乍响，惊得某人差点把手里握着的玻璃器皿给扔掉。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看着林芩不悦的瞪大的眼睛，林子浩脸上灿烂的笑容中加了一点诚挚的歉意。
这话说得还算顺耳，林芩也就勉勉强强的接受了他的道歉，“明日就要离开新加坡了，带点特产回去送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总。”说完，她特地看了一眼一身休闲服饰的林子浩，目光里充满了‘你这么个镶金的尊贵人怎么也会出现在这种平民级别的饰品店里’的询问意味。
“林氏集团旗下有不少的珠宝店，所以身为掌舵人，我偶尔也来这些小店看看，毕竟市场和民意对我们商家来说很重要。”
林芩了悟的点点头，继而又有了点疑惑，“珠宝不是一向强调独一无二的创意吗？来视察这些有什么用呢？”
林子浩闻言忍不住笑了，脸上带着一种让人炫目的耀光，他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条银质的项链，在林芩和自己的眼前晃了晃，道：“对于绝世珠宝来说，独一无二自然更能迎合上流贵妇们的喜欢，而对于这些消费者，”他的话音一顿，目光落在饰品店里簇拥成一堆正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的青年男女们，“流行更加重要，他们需要的是模仿时尚。”说完，他又晃了晃手里的项链。
这条项链恰好是前几日某超级明星接受采访时挂在脖子上的配饰，没想到今天就能在饰品店买到了。林芩不知是该感慨当今社会信息的高速发展还是感慨现今商人的超快行动力了。
“没想到，林氏集团不光做富人的生意，连穷人兜里的那点钱也惦记着不放。”林芩说完，开始苦笑。明明是想开玩笑的话，谁知说出来，味道就变了，好像自己在为谁打抱不平一般。天知
道，她的原意根本不是这个。
“没有谁会嫌挣的钱多，”林子浩对她语气里的讽刺像是听而不闻一样，“市场就那么大，购买力就那么多，谁抢占先机谁就是胜利者。商场亦如战场！你不可能期望你的对手可以仁慈的分你
一杯羹，商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榨光消费者兜里的最后一点钱。”
“呵呵，听你这么说，我都不敢买东西了。”林芩笑笑，放下手里的玻璃器皿，半开玩笑的道：“万一被榨光了可怎么办？！”
“放心，今天我给你榨光商人的机会。”林子浩眉眼含笑，一脸和煦的看着林芩，掏出口袋里的钱包展开给她看，说：“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的现钱，你可要悠着点花呦~”
林芩一怔，条件反射性的反对道：“不用了。我自己带的钱。”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熟到让他掏钱买东西的份儿。
“呵呵，绅士是不会让淑女花钱的，这是原则。”林子浩冲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林芩无语。
下午的购物活动因为某人的强行加入开始变得精彩许多。林子浩是个很好的导购，他建议的地方总是能淘到很不错的商品，虽然价钱也有点不菲。不过林芩终究是没让他花一分钱，这也是她的原则。经过一下午的相处，林芩是彻底相信了他确实经常过来逛逛。
夜色渐进，华灯初上。新加坡繁华的街道经过了一日的洗礼后慢慢归于平静。
林芩坐在豪华的咖啡厅里，隔着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外头忙乱的人流车流发呆。
浓郁的咖啡香味弥漫在格调高雅的室内，林子浩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整个人几乎快要窝进了松软的沙发椅垫里，今天可把他累坏了，女人果然天生就是逛街的料儿，明明细胳膊细腿儿的却比他整个强壮的男人还能走！
抿一口最爱的蓝山，林子浩的情绪完全放松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林芩，笑道：“这里的蓝山咖啡是我喝过的最好的，本来想推荐给你谁知你居然点了卡布奇诺。”
“我喝不来太苦的咖啡，卡布奇诺刚刚好。不过，没想到你会喜欢蓝山这种又苦又酸的咖啡。”林芩脸上带了点不可思议。
林子浩端起小巧精致的咖啡杯，微微晃动了一下，看着她问：“那你觉得我该喜欢什么口味的呢？”
“奶香？”林芩歪了歪头，试探的说。上辈子，襄亲王博果尔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奶油小生，不懂人间疾苦，一辈子生活在蜜罐中，没受什么挫折，所以才会在出现了福晋出墙，知道兄媳□□这种事后，冲动的选择了结自己年轻的生命。
某种意义上说，他死的很不值，只能是仇者快亲者痛而已。顺治在他死后一个月就迎娶了董鄂氏，这两个人天天腻味在一起，对他的死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内疚或者是愧疚之情。
可怜懿靖贵太妃娜木钟在爱子去世后几天便疯了。
“奶香？！”林子浩的脸上出现了嫌恶，“我给你的感觉像是没断奶的孩子吗？”
“哈哈~”林芩笑得开怀，“我也就是说说，瞧你那种表情。”虽然只是短短一下午的接触，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拉近了不少。
许是没见过林芩大笑，林子浩居然怔忡了一会儿。半晌才低声道：“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像我的一个故人。”
林芩刚想说这么老土的搭讪早就过时了，谁知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后，突然改口，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你也是。长得非常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林子浩一愣，“那我可得见见你说得这个人。”
林芩摇头，“你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为什么？”
“他死了很久了。”林芩嘴角扯出一丝笑，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林子浩说：“其实他很可怜，用一生演绎了一场悲剧。”
“是吗”林子浩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咖啡杯，条条青筋开始竞相爬上他的手背，“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说的那人是怎么死的吗？”他说话的声音干涩的厉害。
“……自杀。”过了很久，林芩才像是叹息一样的挤出两个字。
而林子浩却如同遭到雷击般，呆呆的看着林芩。
“他死的很廉价，”林芩浅浅一笑，目光有点迷离，像是在回忆过往，“除了他的母亲没有人会为了他的死而悲伤。可怜他的母亲也在事后不久疯了。”
“咣当——”
林芩吃惊的看着桌子。
“啊，不好意思，”林子浩艰难的挤出笑容，赶忙伸手掏出几张面巾纸擦拭桌上翻洒的到处都是的咖啡，边擦还边解释道：“手一时没拿稳杯子。”
林芩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叹口气，叫来了服务生。
“后来呢？”服务生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很快桌子又呈现出光可照人的一面了，林子浩不等人离开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林芩跟服务生点头示意了一下，看着他姗姗而去后才把目光转向巴巴等着的林子浩，奇道：“你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强啊？非得刨根问底？！这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这个……”林子浩挠挠头，掩饰性的说：“我也是觉得两个人长相一样境遇却不同，感觉很新鲜罢了。”
“这倒是，”林芩点点头，“如果他的心志能有你这么坚强，也不会走上不归路。”
“你又知道我坚强了？”林子浩挑眉看她。
“当然，没听说吗，商人都是皮糙肉厚心黑肠烂的，不然能昧着良心挣穷苦老百姓的钱财？！可见，若是没有坚毅的心志，厚厚的脸皮，是挣不来大钱的。你那么富有，这两样肯定更不会少了。”林芩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林子浩差点被她气死过去。什么皮糙肉厚？什么心黑肠烂？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林氏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这话一到她嘴里简直就没好！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林芩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早已霓虹满地，整洁的道路上形色匆匆的行人少了，却多了不少浪漫温馨的情侣，三三两两的伫立在路旁，欣赏着变幻莫测的街景。
“我送你。”林子浩跟着起身，顺手递给她一个外观很是精美的袋子。“这个麻烦你带回去给董宛如。谢谢。”
林芩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抬头看了林子浩一眼，很认真的问：“为什么不直接让弗总转交？若我没记错，董小姐是弗总的女朋友。”
“弗林那人，醋意大心眼小，我若给他，估计回去小宛又有的解释了。还是由你转交吧。这是我们林氏集团AT子公司今年推出的新款女包，小宛一早就磨着我给她邮一个，我想着邮递还不如你给捎回去呢，正好省了一笔邮费。”
林芩闻言哭笑不得，意有所指的说：“看不出来，原来林总跟董小姐的关系匪浅。”
“日后若有时间，我很乐意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讲给你听的。”林子浩目光坦然的接受林芩言语上的挑衅。
“算了，我对八卦不感冒。”林芩伸手接过袋子，笑笑说。
翌日午时，新加坡机场。
弗林脸色复杂的看着美其名曰来送行的林子浩。他与林芩两人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了。让弗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居然劳动得起林子浩亲自来送行？！
“喏！”看看手表，马上就要登机了，林子浩从助理手中拿过一个袋子。
林芩看着似曾相识的袋子，心中一动，有些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果然，就听他说：“新品皮包，也送你一个，就当邮费了。”
林芩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林总裁总是这么大手笔的四处送包吗？”
林子浩一笑，神情颇为自得：“全当给公司做广告了。”
林芩还待要说什么，弗林突然走了过来，语气不善的说：“林助理，该登机了！”
林子浩闻言看了弗林一眼，将手里的袋子硬塞到林芩手里，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到时还希望你能来林氏集团工作。”
弗林的表情登时变得很难看，伸手拉着林芩转身就走，林芩怔怔的被他拉着跑了两步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了林子浩一眼，见他正冲着自己微笑，忍不住对他飞了两把眼刀子。
这人，挖墙脚都挖到房主跟前了！有诚意的话，私下里说啊，只要福利给的好，她是不介意跳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往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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