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个纸片人同时谈恋爱后》桃核芯

4、第 4 章

　　“需要我用光明净化术帮您逼出它吗？”阿尔尼亚礼貌性地询问道。
　　不出他所料，塞壬的回答仍旧是不用，他来到这个沼泽怪影生成的地方，伸出手。
　　阿尔尼亚敏锐地察觉到沼泽中的水元素正在被这个海族之王不断抽离，沼泽中的水分越来越稀少，几乎快要维持不住沼泽的存在了。
　　好快的抽调水元素能力。
　　于是阿尔尼亚不再提帮助的事情，继续观赏着塞壬的猎杀。
　　怪影察觉到了这猎物威胁他生存的举动，又重新从沼泽里窜出，试图进行最后的反扑。
　　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塞壬用三分钟的时间完全解决了沼泽怪影，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倒转，沼泽怪影尖啸一声，最后的形体也不甘地散去了。
　　沼泽不再向外释放引人迷途的瘴气，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样子。
　　阿尔尼亚从树枝上落下，对塞壬道：“精彩的猎杀，相信S级沼泽怪影对您来说应当也不在话下。”
　　“当然。”塞壬点头。海族的观念里很显然并没有谦虚这一说，尤其是对自己的力量。
　　阿尔尼亚笑起来：“期待您的表现，预祝您成功。”
　　塞壬打开地图看了一眼：“离我们最近的S级沼泽怪影在那个方向，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来预测的话，明日就能到。”
　　他的手指指向了沼泽地的深处。
　　“继续出发吧。”
　　他们向着沼泽的深处继续前行，直到夜色完全吞噬了这片天地。
　　瘴气几乎凝聚出了实体，带着让人不适的潮湿从他们的衣袍和发丝间袭过，树林深处模糊不清的鬼影似乎开始了狂欢，非人的声浪时不时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阿尔尼亚的手中托举着一个光明术凝聚出的发光体，但光线并不能照出去很远，在五六米后便被瘴气完全吞噬。
　　“这些瘴气能吞噬光线。”阿尔尼亚在调试数次手中发光体的亮度后，得出了结论。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以及，沼泽地深处有什么苏醒了。”
　　他的力量被屏蔽封存，并不能感应真切。
　　“休整一晚，我们等天亮再出发。”塞壬果断地下了决定。他带着阿尔尼亚来到便于避险的树梢，四周蔓延出水雾，将两人气息的波动都变得幽微。
　　海族是天生的捕猎手，藏匿气息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必修课。
　　阿尔尼亚没反对，他将手中发光体的亮度调整至幽微，只能照亮两人身边的一小块区域。
　　水雾遮蔽住光线和他们的身形，几乎叫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两人已经赶了一天的路，阿尔尼亚此刻已经有些困倦了，他把头靠在栖身的树干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着他斜侧树干上休息着的海族。
　　塞壬垂着头，卷曲的银发三两缕落到身前，末端时不时扭动两下，提醒着阿尔尼亚那看上去犹如名贵绸缎般顺滑的发丝并不是什么美丽无害的东西。
　　他闭着眼睛靠坐着树干做出休憩的动作，但显然发觉了阿尔尼亚的视线；他看着塞壬在他的注视下不断加快着翕合频率的耳鳍，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塞壬终于睁开眼，“不要再看我了...”
　　阿尔尼亚轻笑：“您又在紧张了，阁下。”
　　塞壬抿了抿唇，颇有些自暴自弃意味地放弃了否认：“是的。”
　　“所以不要再一直看我了。”
　　【塞壬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他一边说着叫阿尔尼亚别再盯着他瞧了，一边却口是心非地涨了好感度。
　　“我的注视叫您难以忍受了吗？阁下？”阿尔尼亚嘴角微微向下垂，做出一个有些伤心的表情问道。
　　“没有。”塞壬摇了摇头：“我并不介意您的目光，只是...”他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点什么来。
　　“那就让我再多看会吧。”阿尔尼亚又笑了起来：“您的美丽叫我挪不开眼，如果没有冒犯到您的话，我希望能多欣赏您片刻。”
　　他对美丽的事物有一些近乎偏执的追求，这也是为什么在CG中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维希亚的面容后，就决定要继续玩这个游戏，而不是随便应付一下孩子们的心意就了事。
　　塞壬的面容虽然和维希亚有些不同，但依旧是极得他喜爱的，就好像这个游戏专门去钻研了他的喜好，按着他的心意精心捏出了一个每一丝每一毫都长在他审美点上的造物来。
　　他喜欢我的脸。
　　这个念头叫塞壬的心头一跳，然后阿尔尼亚就听到了系统提示音又一次响起：【塞壬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5。】
　　“算了。”他垂下眼：“随你。”
　　他们之间重新静默下来，塞壬看起来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但耳鳍翕合的频率一直没有减缓。
　　阿尔尼亚看着他酝酿着睡意，过了不知多久，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检测到维希亚身份牌之一出现危机，请玩家立刻前往支援。】
　　阿尔尼亚听见系统说的话，沉默了几秒，反问：“现在？从死灵沼泽地赶过去？在我监督塞壬考核仪式的时候？”
　　【您在游戏中可以拥有多重身份的，只要您的精神力足够，可以同时操控多个分身。】
　　“好吧。”阿尔尼亚道：“我要去哪支援他？”
　　【系统已为您安排了合适的身份，如果您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请点击传送键，系统将会把为您安排的身份降落在合适的地点。】
　　游戏面板弹出，提示着他新的任务。阿尔尼亚看了一眼身旁的塞壬，他仍旧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面板打扰。
　　阿尔尼亚点下传送键。

　　一阵白光闪过，阿尔尼亚感觉到自己被重新置入一个和他创世神本位类似的身份中，磅礴的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睁开眼，看到面前有一个被包裹在巨大半通明果实中的生物，他有着尖尖的耳朵，面容有几分和维希亚的相似之处。
　　显然，他是一只精灵。
　　不过面前的精灵状态似乎岌岌可危，包裹住他的果实正在不断分泌出散发着黑暗力量的液体，液体几乎浸没了精灵的小腿，他被泡到的腿部皮肤开始皱缩异变，生长出不属于精灵的丑陋被毛。
　　精灵是被生命眷顾而生的种族，他们生命的起始是被精灵族奉为母神的生命巨树，树上的果实孕育着精灵这一种族；当果实成熟落地，一个新的精灵便出生了。
　　精灵种族从神树中诞生，对生命有着极为亲近的关系，天生便能沟通任何生灵，恢复能力也极快；但正是因为这一特性，当他们被黑暗力量侵蚀过深且没有及时除去的话，并不会与旁的种族一样死去，而是会变成样貌丑陋没有智力，只知道垂涎着生灵血肉的魔物。
　　面前的精灵肢体已经出现了相当明显的异化，是侵蚀过深的表现，已经不是当今治疗术和黑暗驱逐术所能挽救的了。
　　那精灵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已出现些混沌的眼珠落下泪来。
　　他的嘴唇张合，哆哆嗦嗦地说着什么；阿尔尼亚读出他的唇语，说的是“救救我”。
　　他的神智早已被侵蚀大半，现在的求救不过是出于本能。
　　阿尔尼亚张开手，那本应坚不可摧的果实壁障如纸般破裂；小小的精灵跌落下来，被一双手接住。
　　阿尔尼亚用术法抹去那沾在精灵身上的植物汁液，属于神的力量浸润他的身躯，将黑暗的侵蚀一点点除去。
　　哈里特觉得自己被从冰冷刺骨的寒冷里拉了出来，又被置入温泉之中，暖融融的力量将寒意一点点驱逐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能把他骨头都泡软的温暖。
　　他慢慢地从黑暗的梦魇里脱离出来，睁开眼，然后看到了那个身上似乎散发着微光的浅色身影。
　　他有着月华一样的银发，金色眼睛里似乎蕴藏着太阳的缩影；面色淡漠，带着几乎不似这方大陆上生物的虚幻。
　　哈里特看见了一对雪白的羽耳，他只在精灵族神殿里供奉的雕像上见到过那拥有羽耳的种族。
　　“母神...”怀中的精灵怔怔出声。
　　“你醒了。”阿尔尼亚开口。
　　不等他接着说话，怀中的精灵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哭泣出声，似乎要把被黑暗一点点侵蚀时的恐惧和难过都倒出来。
　　“谢谢，谢谢您...母神大人...我还以为我要变成那种没有理智的丑陋怪物了......”
　　怀中的精灵不过十几岁的外貌，即是在长寿的精灵里也是仍需保护的未成年；阿尔尼亚并不讨厌这属于少年的情绪起伏，任由精灵趴在他的肩头哭泣着。
　　“你不会变成怪物的。”阿尔尼亚安抚着少年精灵：“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来救你；这次如此，以后亦然。”
　　维希亚的这个身份牌性格似乎和塞壬并不一样呢。阿尔尼亚一边安抚他，一边想到。
　　【维希亚目前的每一个身份牌都是只着重突出于性格上的某一个面，和维希亚真正的性格有一定的差距。】
　　“哦？”阿尔尼亚捕捉到了某些新奇的设定：“为什么？”
　　系统并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具体的原因属于您还未了解的设定，需要您自己去探索发掘。】
　　“好吧。”阿尔尼亚耸耸肩，明白这又是玩家需要自己去找寻的“背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