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战记》小猫笑我

6、第五节 白痴？天才？

　　“我们真的赢了吗？”看着地上象秋天被收割后的庄稼般密密麻麻的躺在地上的魔族士兵的尸体，夜叉百慧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抵抗，毕其功于一役，以不到三千人的军队击溃三万魔族精锐，歼敌两万余，俘虏八千……盘点着战果，此时的夜叉百慧不但没有一毫克的喜悦，反而感到背后凉气直窜。
　　如果魔族军的“炸营”是一个事先设计好的圈套，如果自己临战改变计划的决策是错误的，那么现在……
　　而现在，23团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八千战俘，几乎是23团人数的三倍－－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即使是战俘暴动，也足可以把小小的23团至于死地。
　　“坎贝尔在哪里？”夜叉百慧大声地质问眼前这些惊恐万分的战俘们。
　　这些魔族兵们显然曾受到过非常严重的惊吓，口里嘟嘟囔囔地反复念叨着什么，夜叉百慧侧耳倾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在这里！”回答他的人是洛云。
　　他挥挥手，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上来。
　　“你杀了坎贝尔？”夜叉百慧看着洛云的脸上写满了惊奇和不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云苦笑：“以我这点微末武功，就是再练上十年，也未必是坎贝尔的对手。事实上，在我们赶到时，坎贝尔和他那些高级将领们已经死了。杀死他们，放火烧营的人是－－”
　　夜叉百慧尖起了耳朵。
　　洛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阿－－修－－罗－－王！！！”
　　夜叉百慧径直走到洛云的身前，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
　　“你在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发烧！”
　　“阿修罗王早在十年前就死掉了，你昨天晚上一定是见鬼了！”
　　洛云苦笑：“我昨天晚上确实是见鬼了，事实上，魔族三万大军昨天晚上和我一起见鬼了！所以才会‘炸营’！”
　　现在夜叉百慧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好运，明白魔族军为什么会“炸营”。
　　在十六年前的第三次戍魔战争和十年前的第四次戍魔战争中，英勇战斗的阿修罗王和他率领的军队给魔族军留下了极其可怕的印象。尽管这些往事早已尘封为历史，但老兵们会将自己曾经的恐惧经历当作故事讲给新兵听。在不停的传播中，恐惧不断传染、扩大。于是，在所有魔族兵心中，“阿修罗王”四个字已成为最最可怕的梦魇。夜叉百慧甚至毫不怀疑，就算有人在魔族军中大叫一声“阿修罗王来了”，这些身强体壮的家伙们都会全身发抖，抱头鼠窜，更不要说亲眼见到自己的主帅，倒在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这个十年前已经死去的人的剑下！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于是，一代名将，三万大军，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只因为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

　　“你亲眼看见他了？”
　　“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叫算是，又不算是？”
　　“确切地说，我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阿修罗王独有的金色铠甲，戴着阿修罗王的面具，坐在一匹白马上的人！”
　　半晌的沉默后，夜叉百慧抬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暗中帮助我们，穿着阿修罗王的服饰假冒，借此动摇魔族军的军心？”
　　洛云摇头：“这一点我也想到过，衣服可以假冒，武功也可以假冒吗？坎贝尔可是号称魔族军第一勇将，你随便接他两招试试！”
　　“也许坎贝尔看见假冒的阿修罗王，心里害怕，自己手先软了，武功连原来十成中的一成都使不出来，或许坎贝尔这几天得了重感冒全身无力，也许坎贝尔昨天晚饭吃错了东西正拉肚子，拉得脚软手软，也许……”
　　“也许坎贝尔昨晚梦游，口渴把自己的脑袋当西瓜切掉了！”一向严肃的洛云此时已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别‘也许’了，你还是仔细看看坎贝尔尸体上的伤口再作定论吧！”
　　一道深深的伤口，透胸而过，看不出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伤口的周围没有血迹，却有一圈烧焦的痕迹，极其可怖。
　　夜叉百慧倒吸一口冷气：“红莲天火－－”
　　“没错，是红莲天火－－传说中的地狱之火－－已经被帝释天灭族的阿修罗人才可以操控的天火！”洛云的眼睛空空洞洞，直望向天的尽头。

　　加沙市内。
　　在阿吉的房门外，夜叉百慧被忠实的近卫队长坦依拦住了！
　　“夜叉副团长，你现在不能进去！”
　　“我有重要军情向阿吉大人汇报！”
　　“可是大人现在正在睡觉！”
　　“睡觉？”看了看已经高高挂在头顶的太阳，夜叉百慧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昨天傍晚在夕阳西下时，自己和洛云在山岗上的一段对话。
　　“莫非昨天晚上假冒阿修罗王的人和他有些关系？”
　　“大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
　　“自从一抵达沙加市开始，阿吉大人就大叫急行军累得要命，把事情布置了之后，洗了澡就睡下了，每天除了三餐之外，基本上一直都在睡－－”
　　夜叉百慧心头起疑：“莫非这家伙假装睡觉，背地里溜出去干别的事情？”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阿吉大人睡觉的时候，你在他的身边吗？”
　　“当然！”三十多岁的老兵－－坦依的眼中充满了自豪：“夜叉副团长放心，这些天我一直谨遵职守，在阿吉大人的身边保卫他的安全。阿吉团长睡觉的时候，我就一直守在他的床头边，寸步不离！”
　　夜叉百慧晕倒。

　　看着呼噜声声，睡相极其难看的阿吉，夜叉百慧轻轻皱了皱眉头。
　　现在连夜叉百慧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少年上司有着无与伦比的良好的心理素质－－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呼呼大睡。

　　被夜叉百慧从美梦中叫醒的阿吉一脸的无辜：“魔族军杀进来了吗？”
　　“没有，事实上是，我们胜了，大胜！！！”
　　“既然是赢了，为什么还要吵醒我？”

　　被吵醒的阿吉极不情愿地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听夜叉百慧关于战斗进行过程和战果的长篇累牍的汇报。
　　“好了好了。”不耐烦地打断了夜叉百慧的汇报，“报送战果的文书就劳烦夜叉副团长代笔，至于清理战场、押送处理俘虏这些麻烦事，就交给随后赶来的兄弟部队吧！”
　　“交给兄弟部队，你不怕他们抢了我们战功吗？”
　　夜叉百慧这句话还没有问出来就又咽了下去。毕竟，以三千部队破魔族三万大军，23团立下的这个大功是谁也抢不去的。
　　想了想，夜叉百慧说道：“报送战果的文书我清晨就发出去了。刚刚通信兵收到了夜叉凯统领的飞鸽传书，说此次大获全胜，阿吉团长功不可没，统领要请自召见。看来团长您不久又要晋升了，属下先行恭喜。”话音之中不无讽刺。
　　“同喜同喜！”阿吉的声音中没有一毫克的喜悦。

　　夜叉族史书载：“天历812年9月，在加沙市北的月牙平原上，由阿吉兵团长率领的夜叉族朱雀军23团，以三千人大败魔族军第一勇将坎贝尔率领的三万魔族大军，坎贝尔本人也在此役中被身先士卒的阿吉兵团长一举击杀。此战创造了天空国与魔族的战争史上的一大奇迹，也大大鼓舞因连番战败而士气低迷的夜叉族大军的士气，成为了由夜叉军进行的第五次戍魔战争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