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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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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亚把景点玩了个遍,留下两天时间自由活动。徐雪问要不要去海族馆看看,余亦时和简易拒绝了,他们已经两天没写试卷,再不写进度就追不上了。
徐雪同情地摇摇头:“可怜的小孩儿。”然后和余管带着余叶塘去了。
简易慢悠悠地吃完早饭,极其不情愿地从沙发上挪到长桌前,今天的目标是九张卷子,写完了才只是追平原本计划的进度。
他哀叹一声:“a班作业也太多了——我以前的学校周末三张卷子顶到天了——”
余亦时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别喊了,写吧。”
简易叹了一口气,活动下手腕准备开战。试卷刚写上名字,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人,眉头皱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简易拿起手机往阳台走,“接个电话。”
把门关上,简易按下接听,语气不善:“我不是说了别来找我?”
秋荷没像平时那么咄咄逼人,语气尽量放缓:“小易,我知道你爸答应你今年哪都不去,但是过年怎么能不回你外婆家呢?我们平时也没空回去,过年再不回去,你外婆该难过了。”
简易觉得好笑,语气漠然:“嗯,难过。关我屁事?”
“你!”秋荷语调拔高一度,“外婆是你长辈,从小就很喜欢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秋女士,请你搞清楚,”简易走到阳台上的小沙发上坐下,后背一靠,道:“‘从小就很喜欢我’这点,我倒是想问问你体现在哪儿?更小的时候我记不清了,但没记错的话我小学前是被奶奶带大的,奶奶去世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你们带出国,然后就是转学。”
“你说外婆很喜欢我,是喜欢我以后能继承简洺禹的家产吧?毕竟表面上公司是简洺禹和你一起打理,实际所有权利都在他那,跟你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外婆估计没少骂你吧。”
“我没猜错的话,这次过年要回外婆家也是你求着简洺禹回去的,毕竟回家了也算是自家女婿,跟老家那些人也好吹,稳定她贵妇的形象。把我带上到时候就更给她提供吹嘘的资本了,大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以后女婿的家业都会给孙子,简洺禹既不能现场翻脸,也不会同意,在别人面前就是默许。”
“还是说,外婆是真的喜欢我,在我更小的时候带过我?秋女士?”
秋荷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她和简易外婆的关系没人知道,也不会允许别人知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空头老板,其实什么大权利也没有,她和简洺禹之间也不可能拿爱情说事,两人的关系一直就那么尴尬。
秋荷以为这个秘密只要藏好了就没人知道,她不允许别人知道其实她的家庭只有一副空架子,和分崩离析没区别。
她从小由简易外婆带大,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的母亲从小就对她说:“你要出人头地,让你爸知道不要我们,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于是她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正是这股劲,让简洺禹看上了她。
秋荷从普通人变成了阔太太,整天跟着简洺禹身后打理公司,别人看她的目光带着羡慕和向往。
在这种目光里活久了,好像自己就真是这样的人了。在外所有的骄傲一回到家就会被简易外婆说的丁点不剩,尤其是知道她并没有实权的时候。
“好不容易攀上个高枝,还是个草包!我看你这辈子就算飞上枝头也还是只傻鸟!”她这么骂她。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骂她的。
她对自己的母亲,简易的外婆,从来也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她们完完全全是一类人。
她的父母离婚后,母亲一直处于一个歇斯底里的状态,红着眼说要让他后悔,于是秋荷就被逼着从小就要好好学习,一次考不好就会被骂,骂她不争气。
秋荷想办法攀上简洺禹之后,母亲一改常态,笑眯眯地和别人炫耀,说这都是她的功劳,她以后就享清福了。
有了钱,秋荷买了很多奢侈品,好像有这些东西遮掩着,别人就看不到她内在的卑微和阴暗面。
秋荷一直把自己藏的很好,没人知道她是从这种家庭里出身,大家都以为她和简洺禹是门当户对。
可简易知道,还把这一切令她骄傲的假象都戳破了。
秋荷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鼻青脸肿。
“闭嘴!闭嘴!不是这样的!!”她发疯般地尖叫起来,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音,“你说的都是假的!”
简易对她的状态意料之内,只要提到这件事,他知道秋荷肯定会这样。
“秋女士,”简易讥讽地叫她,“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你的良好形象还没有被别人戳破,也没人知道你把最好的朋友出卖给别的公司老板。”
“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秋荷厉声质问。
“我猜的。”简易不咸不淡地回答,“没什么事的话,请按照我和简洺禹谈好的条件,开学之前都别来找我。”
简易说完就挂了电话。
如果秋荷能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就会怀疑到简洺禹身上。那件事还是她给简洺禹出的主意。
早年简洺禹的公司刚开起来,还没那么大,谈的合作数目都很小。
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价格可观的合作,中间却横插进来另一个公司,那个公司整体比简洺禹的公司好,三家公司见面时对方的老板明显看上去对秋荷的朋友李忻有意思。
为了合作成功达成,秋荷想出了一个主意。把李忻送出去,让他们退出这次合作。
最后他们成功了。
这件事没有其他人参与,由秋荷一手计划,只有她和简洺禹两个人知道。
要不怎么说简洺禹是天生的老谋深算的资本家呢。
简易是在他绿芜边卧室里发现的。
简易写作业喜欢转笔,经常一个不留神笔就从手上飞出去了,一天晚上笔再一次脱手,滚到了床底下。他弯腰去找,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地板。
在这种家庭下长大的小孩警惕心和防范心都很重,他把床往旁边推,从地板下拿上来一件东西。
是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资料文件,还有简洺禹用来记事的一个很厚的本子。
随便翻了翻,就看到了这件事,上面是这么写的:“她的计划很成功,合作达成。这个女人心机很重,多加留心,小心防范。”
箱子边上还有一支录音笔,简易摸索了一会儿,放出了秋荷当时的话。
“简总,这个合作对我们很重要……我有一个办法……生意场上没有朋友……”
说来奇怪,听的时候简易心如止水,一点波动也没有。
看,他们两就是这么恶心的人。
剩下的简易没再多动,怕被发现又把东西放了回去。
简洺禹真是个天才,趁他不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房间里,简易的房间常年反锁,他知道秋荷就算有钥匙都不会看简易的房间,更不会想到简洺禹还留了这么一手。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刚回国,简洺禹应该还没来得将东西及转移。
从砸完钢琴那天开始,一个不大不小的计划就存在于简易心底了。
秋荷和简洺禹两人疑心都重,他刚才那么一挑拨,秋荷一定会怀疑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甚至更多。
简易的要求不高,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稳定,一句话都会变成毁天灭地的导火索。他只要让秋荷存疑,扰乱简洺禹的行程和思绪,别再分心给他就行。
只要,让他自由一点就行。
海风把他从一片混沌中吹醒,简易缓慢地眨动眼睛,余亦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坐在他对面。
想的太认真,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简易在余亦时的注视下起身,跨在沙发扶手两边,撒娇似的蹭他的脸。
“哥哥,我不想写作业,我可以申请代写么?”
余亦时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后腰,简易身子一软,立马瘫在他身上。他伸手摸了摸简易的背,简易很瘦,隔着衣服也能摸到后背上凸起的骨头。
“不可以。”
“啊,为什么?”
“今天不出去,我帮你代写,那你干什么?”余亦时问。
简易像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我就这样陪着你。”
余亦时抬眸,眉梢微挑。
“好不好嘛,哥哥。”简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保证不乱动。”
余亦时一副“那你没办法”的样子:“可以允许你这样挂在我身上,但试卷要自己写。”
简易原本也只是想找余亦时撒个娇,没想让他真写,“好。”
余亦时拖着他的腿把他抱起来,走进房间里坐下。
……
某些人嘴上说好的绝对不乱动,结果刚安分没十分钟就开始四处点火。
用鼻尖蹭蹭他的脖颈,说:“哥哥,你身上真好闻。”
歪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的后颈,被警告了委屈地说:“我只是想亲亲哥哥。”
用手指有意无意地扒拉他的衣服领口,一边亮着眼感慨:“好好看的锁骨。”
十分钟,余亦时桌上的数学试卷只写了两道选择题。
“……”
他啪嗒一声放下笔,一只手放上简易的腰。
“好玩么?”
简易心道不妙,玩过头了,下一秒余亦时站起身,把他放到床上。
“哥哥,你听我给你狡辩……不是,听我给你解释……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余亦时淡淡道。
说是这么说,但简易在他眼底看到了浓重的墨色。很熟悉。
和昨天一样。
余亦时隔着衣服轻轻按压着他的后腰,简易浑身都不自在,“今天再不写作业,就写不完了。”
“破个例,我给你代写。”
……
“所以你们昨天一整天就写了两道数学题?”徐雪不可置信地问。
余亦时面不改色地接过徐雪带上来的早餐:“早上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了中午。”
“晚上呢?”
“晚上去海边散步了。”
“这……”徐雪语塞,“下午呢?下午那么长时间干什么了?”
余亦时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睡醒的简易。
“手酸,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