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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此时瘫倒在了椅子上，她胸口有火熊熊燃烧着，她竭力压着着自己的情绪：“我去屋里躺会儿，你先好好吃饭吧。”
邬孽点头：“累了就去休息。”
江母刚想起身，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本以为是江父，抱着等过来江父给自己解释的心理，她板着张脸又坐了回去。
然而大厅却响起了江林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江母没吭声。
邬孽见状说：“妈，那个，江林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先吃饭。”
江母声音有些哽咽。
又要哭了？
邬孽相反心情好了不少，他语气温和，说话也很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了，待会儿见了面又要吵架了。”
“妈，你在跟谁说话——”
江林的声音再度响起，同时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还没等邬孽站起身，就与江林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对方立即嫌恶的皱起眉来，他解释：“我送妈……不，阿姨回家，看阿姨没吃饭，就顺便做顿，我先走了。”
呵呵，如果他不知道的话还真能被瞒天过海，可惜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江林又开始发脾气：“你带他回来干什么？邬孽，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现在讨好我妈我看就是心里有鬼吧！”
邬孽不吭声，起身就准备走。
尹母则听了头疼不已，大脑异常混乱，根本没机会思考。
“你走了就别回来了行不行？现在来这儿打扰我们是什么意思啊？”江林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问你话呢，哑巴了是不是？”
江母红着眼眶瞥过去：“江林，松开他，是我找他来送我回家的。”
邬孽勾唇，像是挑衅般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格外的轻：“我准备走了。”
江林看了眼江母欲哭的模样，顿时他青筋暴起，握拳揪住邬孽的衣领冲他打去：“你跟我妈说什么了？邬孽，你是不是有病啊！别来我家捣乱行吗？”
邬孽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垂下眸愣是一声没吭。
就看你妈向着谁了。他心想。
见状，江母急忙上前去拦：“江林！我让你放开他你没听到吗？”
“你还护着他，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啊，他已经没有价值了，就让他滚！还往家领找不痛快啊！”
江母：“江林！”
江林大怒：“我怎么了！”
江母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跟你爸一样，滚回房间！别在我面前碍眼！”
“我爸怎么你了！你这么说我们！”江林捂住半边脸。
江母气的浑身发抖。
邬孽急忙劝解：“别吵架了，我现在马上离开，别吵了。”
江林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母亲，随后又看邬孽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气笑了：“邬孽啊邬孽，你少惺惺作态了！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以后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敢！”
江母一把将邬孽拽到身后：“你要是对小孽做什么我跟你没完！”
“……”
江林这次气急了，看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的往楼上走去，摔门的声音楼下都听得见。
*
出了江家，邬孽打了车后找了个多余的地方，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这会儿雨差不多刚好要停了，呼出一口白烟，他垂眸看着烟丝燃至尽头，眼底是说不出的狠戾。
很快车就停在了他的跟前，坐下他疲惫的向后靠了靠。
有些烦闷，随即拿出手机准备给陆铭宇发消息。
煎饼狗子：监视我？
陆一：？
煎饼狗子：不解释一下么？怎么我刚领着江林他妈去捉奸，你视频就发过去了？还说不是找人跟踪我。
陆一：是又怎样？
这时邬孽收到了江林的消息：[邬孽，你难道就不怕我告诉我爸妈你知道他们杀人的事儿吗？]
威胁他？
邬孽危险的眯了眯眼，动了杀心。
随后转手将在出租车上录的录音转发给他，对方似乎是破防了开始骂他。
他微微勾唇，顺手把江林屏蔽了，转到和陆铭宇的聊天页面。
煎饼狗子：没怎么，如果可以，你想办法先把江林约出来。
陆一：想干什么？
煎饼狗子：我现在的处境不怎么乐观，江林是我最大的威胁。
陆一：别冲动。
这不是冲不冲动的问题，江林一旦说出去他以后连靠近江宅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他们想办法迟早把自己弄死。
就算是死带江林走也是好的。
邬孽的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陆一：方便接电话吗？
煎饼狗子：这会儿在车上准备回家，待会儿吧。
……
刚坐到沙发上，邬孽就直接给陆铭宇打去了语音电话，两秒间他瞥了眼时间，这会儿不算太晚：“说吧，你有什么想聊的。”
“这件事从长计议，依你的话就是杀人灭口是吧？太不保险，你也一辈子也就彻彻底底毁在江家手上了。”
这很重要吗？
邬孽嗓子干涩，他起身准备去倒水：“我活腻了行不行？”
“为什么？”对方问。
邬孽此刻在烧水：“我有什么未来？我这一辈子都活在骗局里。”
“……”
邬孽找个凳子坐下，这里的环境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比之前的出租屋好多了，只不过闲的实在是太过冷清：“结过是什么，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我生死都不计较，在乎什么前程被毁？帮不帮我？”
“我只是好心劝你，你怎样和我没关系，杀了江林正合我意。”
邬孽呼吸沉重，他没有任何的羁绊或者牵挂，如果要牺牲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并且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多活一天都是折磨，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更看不到未来。
“陆铭宇，你还想不想帮你弟报仇？你要不帮我，我也有办法。”
“……”对方停顿两秒，“你是不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他为什么这么想？
邬孽挠头，见水烧开了，他放下手机又准备去倒水：“跟你弟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我俩当时一起糊弄着出来的。”
“……”
说的跟真的一样。
“行，我找借口给他约到个死胡同，你到时候把他处理了。”
水杯冒着热气，因为烫手邬孽又放到旁边的坐上：“忍那鳖孙很久了，妈的，不给他胳膊卸下来我他妈就不叫邬孽。”
说来因为江林那暴躁愚蠢的性子，他在江家确实很憋屈。
整天不是被江林拿着花瓶砸，就是挨拳头，泼冷水或者热茶就浇他脸上，现在想想他是忍不了一点。
给他的脸是真的多。
“跟你聊这么一会儿给我干沉默七八次，挂了挂了挂了。”
邬孽“噗嗤”一声笑了：“挂吧挂吧，正好时间不早了我睡觉。”
随即，“嘟”的一声。
显示对方挂断了电话。
“……”
收了手机，邬孽长叹了口气，忽然有种把他们都骗的团团转的优越感。如果陆铭宇知道陆之远不是江家人杀的会怎么样呢？他忽然有些好奇。
但想想还是算了。
到时候两家人就该合起伙来整死自己了。邬孽按了按太阳穴。
*
昨日邬孽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大早上的他就开车到了尹造所在的小区楼下，上楼敲了敲门后，很快便听到了脚步声，十有八九就是尹造。
门开的那刻，验证了邬孽的猜想：“我来看看长岁。”他说。
尹造让道。
“……”
邬孽咂咂嘴，瞬间不爽：“你这怎么也没去医院看看？”
“？”
去医院干什么？
邬孽回头看他：“现在都不会说话了，不去看看怎么能行呢？”
“……神经病。”
邬孽没再理他，随即往长岁的方向走，似乎是闻到了他的气味。
长岁忽然回头，扑向他。
邬孽则蹲下身揉它的脑袋：“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看着胖了不少。”
真是乖，比某人可爱多了。
“……”
尹造垂着眸，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邬孽微微勾唇，良久他忽然起身说：“以后你们走了阿姨是不是就要一个人住了？不行的话让阿姨把长岁带走吧？”
“干什么？”尹造问。
邬孽又说：“阿姨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长岁通灵性得很。”
“……”
尹造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尹造指尖微颤：“你说。”
邬孽轻叹：“别让长岁跟过去受伤，也别让它饥一顿饱一顿的。”
“你留着吧。”
“……”
那她就是流浪狗了。
邬孽冷哼一声：“不要我还不舍得送给你呢，我送我其他的朋友。”
“为什么要送出去？”尹造问。
邬孽编了个理由：“因为我要上学住校，没时间照看它。”
是么？
尹造半信半疑：“哦。”
“阿姨又去上班了？”邬孽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也不休息休息。”
尹造：“没。”
邬孽有些意外，见他站着不动皱起眉，又说：“过来坐吧，你别紧张，我坐会儿马上就走了，不留吃饭。”
尹造没动：“不了。”
“……”
算了，不管他。
邬孽低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终于等到上方弹出消息。
陆一：搞定了，九点半去吧。
随后对方发来位置。
邬孽眸光暗了暗，发了个“OK”的表情包后，又放下手机：“我还是哪句话如果你们离开那天，我没过来带长岁走，你就替我养它行吗？我就这一个要求。”
“为什么？”
又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邬孽：“因为我没办法养它。”
“……”尹造总觉得他说话怪怪的，“邬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邬孽低声笑了笑，他故作思考的沉默十多秒，才回头看他：“你身上的什么事儿你不知道？我能瞒你什么？”
“是么？”
尹造莫名的感到不安。
邬孽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看着痞里痞气的，指尖不知何时夹了根烟：“你这么关心我怎么了吗？尹造，不如留下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