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此心寻何向》与己期行

6、幼稚与耀眼

　　隔天，顺利通过入部测试的白石漱雨窜到了及川彻的面前。
　　还没开始说话，及川彻倪了他一眼，随后扭过头不再看他，就好似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散发着“我不高兴快来哄我”的气息。
　　“及川前辈？”白石漱雨又开始疑问了（你们宫城人都这样与人相处吗？）他没做什么对不起及川的事情吧？怎么又生气了？
　　几乎和及川彻刷新在一起的岩泉一瞪了及川一眼，停下了基础练习的动作，将球抱在怀里：“那个混蛋因为今天早上您给我也送了东西，现在还在生气。”
　　边说着，他边给手上的排球施力，将其捏的变了型。感受到什么都及川抖了抖，站的离他远了些。
　　及川彻哼了一声，“向及川前辈请教却给小岩送礼什么的，我才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呢！”
　　骗人，明明超在乎的吧！围观但是不敢开口的几位周边的北一队员在心里腹诽道。
　　白石眨了眨眼
　　白石又眨了眨眼
　　及川前辈这是……为了几块抹茶饼干生气了？不，应该不是，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魅力比不上幼驯染而生气了？不会吧……
　　排气部的未来主将先生，这么幼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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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白石漱雨趴在天台的栏杆上，遥遥望着操场上不吃午饭沉迷运动的小少年们，满满把自己做的盒饭塞进嘴里。
　　“所以 ，阿雨是想问怎么哄好一个二传？”拉长的尾音像一把微弯的钩子，勾得住一个少年人的心绪，微微调笑的语气惹得人耳郭发热，像是晨起时走出家门跑步，在漫长的道路上被晒的渐渐暖和。
　　很安心的感觉，白石想，无论何时，他觉得，东京似乎有着属于他的依靠。
　　“嗯，”似是回应电话那头的人，少年的音色里带着几丝眷念，倒显得像是，不，就是在撒娇。恍若小巧的猫咪在心上蹦跳，“阿黑有什么办法吗？”他问着似乎并不可靠的好友。
　　黑尾铁朗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确也不知道要如何帮助好友，但他帮不了他的忙，却能为他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心灵上的安抚。
　　毕竟，作为二传的孤爪研磨虽然懒散了些，却也确实算不上爱耍性子，性格也可靠许多，倒容易让人忘却他的年龄，将其视为大人。
　　（当然，在游戏和吃饭上，谁还不是个少年？）
　　“看了阿雨在宫城过得并不顺心，我的睡前故事哄睡能让可怜的孤独王子好受一些吗？”黑尾笑着，透露出丝丝恶劣，却不令他讨厌。
　　“阿黑，我不是小孩子了。”白石无奈回答道，他已经长大很久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因为被骂没有爸妈就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
　　当然，也不需要有人再陪在他身边，为了让他安心睡觉，学着大人的样子讲睡前故事。
　　“是啊，”电话那头的黑尾似乎愣了好一会，方才答到，“我们都长大了。”
　　这话说的，像是通话的人不是什么国中生，而是历经社会黑暗的世俗大人。
　　“阿黑脸上的表情很矫情。”电话那头，另一个声音响起，也令白石万分熟悉，随之一起响起的还有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听起来是游戏机被按动的声音。
　　要求研磨不在休闲时间打游戏还是太为难人了，因此白石并不觉得这个声音奇怪。
　　“阿黑悲事伤秋的时机选的太糟糕了啦，我们明明是在正常聊天，不是在吃散伙饭诶。”白石将勺子插进米饭里，与饭盒相撞发出不小的动静，显示出主人的烦躁。
　　清楚他性子的两位幼驯染先生相继笑出声，一个丝毫不收敛，另一个显然在憋笑。
　　在这个情况下，游戏的声音还没有丝毫停顿，该说不愧是研磨吗？白石在心底腹诽着，心情倒是为此放松了几分。
　　很明显啦，电话对面的两位没有因为距离对他有分毫的隔阂，怎叫人不安心呢？
　　说的再漂亮，说的再不在乎，其实他本质上仍旧是个小孩子，会为这些友谊的话题烦恼。
　　被及川有一次打击了交友的信心，担忧曾经的朋友也不被留住，渐行渐远，这种事情被一个照面看出来，并且好好安抚了。
　　有什么关系能比这段感情更令人心向往之呢？
　　“做自己就好，保存你的本色，相信自己一些吧，阿雨，没有人能拒绝你的赤忱。”黑尾的声音惯常的带着些许调侃的笑意，此时却无端多出了几分认真。
　　“阿黑说的没错，你当初那款攻略游戏的通关操作至今无人复刻。”研磨淡淡道，但言辞里的恳切并未作假。
　　既然好友都这样肯定自己了，那无论有没有滤镜，至少，他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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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再踏入体育馆时，部员已经走了七七八八，而及川依旧在球场上加练。
　　岩泉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应该是去更衣室换衣服了，他虽努力，却也没有及川能卷。
　　及川彻边起跳发球，边暗戳戳地观望在门口站着的白石，盘算着对方若是道歉，应该怎么给双方台阶下。
　　他是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的，却偏偏拉不下脸主动道歉，因为给自己的是普通的牛奶面包，给小岩的是自己做的抹茶饼干而生气什么的，完全说不出口啊！
　　虽然，可能，大概带了些厌乌及屋的怨气吧。
　　带着心里七拐八弯的心思，及川又跳起继续发球，结果用力过大打了个全垒打。
　　三色小球直接弹到了二楼的观战台，制造了一系列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正在观察他的白石漱雨&其他部员：……？
　　白石愣了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轻笑起来，淡淡笑声在平日里的排球馆里几乎微不可闻，可惜现在的排球馆里，几乎没有人在训练，都是暗暗在看好戏。
　　及川的脸皮不薄，但是他绝对忍不了这样的嘲笑，当即气呼呼地大喊起来：“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
　　但是，众所周知，这种时候，你越不想别人发笑，越气愤的拒绝，人家的笑就越止不住。
　　白石废了好一会才堪堪止笑，只是肩膀依旧在抖，看起来像下一秒就又忍不住了。
　　笑声像是什么奇怪的开关，经过白石这么一笑，及川反而对道歉什么的适应性高了起来，别扭地道了歉，红着耳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被道歉的人。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承认，及川确实有着一张可以为在情感上为所欲为的脸了。
　　至少他还有这张脸一天，就没有人能真正对他下死手，把他套麻袋打到死。
　　白石大大方方地原谅了对方，应该说，他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有一点点不解。
　　不过思及及川大概是那种被喜爱与善意包裹着长大的孩子，白石就无法对他小孩子般幼稚的行径生什么气。
　　明明也只是个小孩子，却多小孩子格外有包容心呢。
　　“前辈不生气了就好，其他的我都可以。”他这么回答及川的道歉，倒是让对面的人不好意思了起来。
　　到底两人才认识了不到两天，及川此时的脸皮还没有未来那么厚，当然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好啦好啦，我好歹是收了学费的，明天，就明天，让我帮你看看二传有什么问题吧。”及川这么对他说。
　　对此，白石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但想了想，他和及川彻此刻算是竞争状态，还是帮帮对方的弱项以免对方心里不平衡更好。
　　于是他说，“谢谢前辈，如果发球上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好吧，一句话又让及川炸毛了，但对方忍了忍，想到自己刚刚才道歉，把想发的作又憋了回去，搞得自己不上不下的脸都红了。
　　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可能两个人在说什么私密的问题，惹的人红了脸，好似天边那抹相互交缠最后融为一体的火烧云。
　　通俗一点讲就是好像见到了男通。
　　“知道了知道了，”及川狠狠地揉乱了白石的头发，“及川前辈勉为其难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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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第一次配合而言，还不错。”及川中肯地评价道，“传球速度适中，不会让人配合不上，也把小岩的打点抓的很准。”
　　不，不该说是准，而是几乎没有差错。
　　连扣球的岩泉本人当时都震惊了一会。
　　但是……“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连开始都不说就直接发起进攻啊！你和小岩哪来的默契？如果不是小岩反应快，这球就扣不到了！”
　　天知道刚才及川看那个球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到底有多抓马，没看错的话，那球是停在空中了吧！虽然只有几秒，但绝对是的吧！
　　所以这就是天才吗？他的天才ptsd要犯了啊喂！
　　“如果不想让队友觉得你傲慢的话，就多关心一下队友吧！不要光看着球，你可是二传，是司令塔，司令塔连部下都没有拿什么打啊？”及川狠狠敲了敲白石的头，一方面是因为对后辈的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能放下的。
　　“傲慢？前辈，你觉得我很傲慢吗？”白石这样问着，眨了眨眼睛，又把那橘金色的眸子半阂着，熟练的显露出了些沉默。
　　及川点点头，语气毫不客气，“天才的傲慢。”他冷哼一声，这么评价道，“不要理所应当地认为所有人都会跟得上你啊。”
　　就像有一双手拨开了层层迷雾，将太阳托举而上，温暖了冰冷的躯体和灰寂的记忆，也将他近乎悲哀啼鸣的嗓子温润了几许。
　　不一样的，没有原因地被讨厌和有理由地被讨厌是不一样的。
　　“谢谢您，前辈”他珍重道，语气里是十成十的感激，没有分毫的嘲讽之意。
　　果然，宫城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