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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想开即是晴天 ...

  •   过往如云烟,往事不再。

      昔时的音容笑貌好似昨日发生,醒来了无痕。

      时雨醒来已是下午,这会儿不知刚过午后,还是近黄昏,她也分不清,只感到浑身慵懒无力。

      她长年入睡困难,睡时不仅要有安静的环境,还要无光,那种空调的灯光也不行。在此基础上再酝酿至少一个小时入睡。常年生活的家必定满足这个条件,黑丝绒面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目之所及,一团漆黑,依稀只见四面墙壁泛着灰白。

      朦胧中,她似乎做了个梦,感觉很真实,如同发生过……刚梦到过的情形,现在却如何都回想不起来,脑海中只零星闪过几个画面。

      是了,她的大学室友。

      大学的日子很美好,课不多,大把的空闲时间让她有机会捯饬,经常拍volg本想记录大学生活,发在大平台,赶上时代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现在还吃着红利。跟室友们的关系也很是融洽,当初毕业分别满怀欣喜与不舍,约定着常联系。终究天算不如人算,出了校门,各奔东西。各个阶段的情谊,都说来日方长,又都是半路分道扬镳。

      人生这条路,注定了孤独的,如果够幸运,有人能够相伴一段,有说有笑,已然足矣,相伴多久,又何必强求。

      时雨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浊念随之消散。

      只梦到了这个?似乎还有什么…

      大脑短路,实在想不起来。

      时雨没有放在心上,想不起的事多了去,可不差这一件。

      有时午睡醒后情绪会莫名低落消沉,这很正常。之前本以为自己是父母口中的太矫情,后来在网络上才发现很多网友也会有,大家都是一样的。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活动眼珠。

      上…左…下…右…上……

      一阵开关门的声响打断了活动,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还听到钥匙串哗啦啦的。

      “嗯?谁家的…”

      “是嘛!”
      “好嘞,行,我让……”

      门外传来不甚清晰的女声,嗓门挺大,好像是她妈在打电话。

      漆黑中,时雨在床头摸索出手机,指纹解锁。

      没有消息。

      嗯…也不算没有,有一通未接的来电。

      是中国移动。

      她在某橙色软件熟练登上账号,界面卡了几秒后,个人里新消息提示的小红点数字迅速往上窜,瞬间99+。
      作为博主,她保持一周两到四更的更新频率,通常发布新作品时,才会看以往作品下的评论和私信,看到就回,回复之类的必定经常不及时很多未回复,一条条回复也不现实,但会有人在视频骂耍小牌、死装之类,而更多时候有些人甚至是无厘头的无差别攻击,动动手指打个字的事,她跟这种人白费口舌干嘛呢。

      她置之不理,骂的狠了就删评,拉黑名单。

      这对她的生活没太大影响,可看到了必定会影响心情,像吃了口苍蝇。

      这个身份算得上是她的饭碗,算她的一份职业,工作上谁会不受点气,她默默安慰自己。

      佛家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凡事看开一些,不必庸人自扰。

      而对于那些支持、喜欢她的人,当然不能辜负,更要珍惜。

      她点开视频下方的评论,有几个熟悉的号依旧在热情互动。

      [小可爱在此:小时姐姐多露脸!(舔屏)]
      这是个高三生,也是她的高中学妹。
      时雨回复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Goodbye:哪家的蛋糕房,我也想去]
      这是从大学一直关注她的,是老朋友。

      蛋糕房是两天前去的,还有印象,买的是抹茶黑巧巴斯克,在她视频里出现过,口感很棒。她回复了地址。

      一直划下去……
      有许多姐妹问衣服,首饰和化妆品链接的,这些自用品除了品牌方打过钱的不能多讲,其余好的坏的实话实说。

      回复得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时雨退出了app。
      该下床了。

      她翻身,趿着拖鞋,拉开窗帘。

      虽然已是下午,近黄昏的时段,没了窗帘的隔绝,光线倾泄而入,漆黑的房间瞬间明亮。
      时雨被这突然的光亮刺了眼睛,十分难耐,秀眉微蹙。

      白色衣柜前,她挑挑拣拣,换了一身米白色高领长衫,能遮住锁骨。

      “妈。”她拉开门喊道。

      刘艳女士刚挂了电话,把手机装进围裙口袋。

      听到声音扭头转向声源,她瞧着女儿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刚睡醒?你平常不睡觉的呀。”她细想感到不对,快步走到时雨跟前。

      一手扶住时雨的后脑勺,一手探上时雨的额头。

      “没发烧啊…”刘艳松了口气,收回手,紧接着追问:“感冒了没?”

      时雨脸上牵起一抹笑,安抚性地拍了拍紧张的妈妈。

      “你就放心吧,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时雨平日很少睡午觉,偶尔睡了午觉是因为是实在困的不行了,而这种情况下,十有八九就是时雨病了—不是感冒就是发烧,这是刘艳当妈二十七年来的经验之谈。

      孩子一生病,作父母的就紧张兮兮的,似乎是常态。

      当然,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孩子(大部分),可这病一旦生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没那么紧张,有的甚至只打算熬过去。世上怎么会有人爱别人胜过自己?对他人比对自己还好,只是因为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

      时雨永远想不通,她想自己可能是因为没有孩子,从小有人说她自私,比如吃好吃的不愿同别的小朋友分享,父母有时也不行。长大了她愈发觉得自己是私利主义者,情感大多时候很淡漠,长时间的情绪波动只会是她在表演,她清醒地知道自己还是表演型人格,没办法,不演的话,真实的她连自己都觉得非常讨厌。

      没关系,她认为自己是正常的。
      一切当然要以自己为主,生下来就是程序化的人生,十几岁时她同父母吵架甚至痛哭流涕地吵:“你们才自私!连生我都没有问过我本人的意见!不礼貌地生下我还整天惹我生气,你们才是最自私的!”

      说完一巴掌就上来了,不幸中的万幸,她以为要来一场暴风雨,没想到只打了声响雷。

      时雨亲昵地挽上妈妈的胳膊:“我昨晚熬夜了,没怎么睡而已。”

      “啧,你和祝晗那丫头又疯一夜,天天有啥可疯的,要我说啊身体才是本钱……。”

      时雨时而认真的点头,神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

      “对了!刚刚你蔡阿姨跟我打电话,给你介绍了个小伙子,她儿子的邻居的儿子,你去见见。”刘艳猛地一拍大腿,把时雨拉了回来。

      哪个蔡阿姨?哪个儿子?见两个儿子的邻居?

      时雨有些懵。

      “你这孩子!”刘艳看她神情不得不重述一遍。
      “据说长的一表人才,这你放心。30岁,研究生学历,没结过婚,之前一直在深圳工作,上个月才回来鄞州市,以后也在咱这定居了,你俩改天去见见面。”

      “啊!我不去。”怎么是相亲,时雨撇起了嘴。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三年都奔三了,这事还没苗头!给你找了你还不见,我看你是要上天!”刘艳急了。

      要是能上天就好了,登上极乐世界。

      时雨脑中浮现一双手,在云雾缭绕的金碧辉煌的恢宏大殿前合十。

      “奔三又怎样?结婚又怎样?我结了也能离。”真是的,这人规定她二十五岁前不许谈恋爱,二十五岁后要求尽快结婚,怎么能这么随便?比她妈还莫名其妙,不对,这人就是她妈…

      “别人都结,就你不结,别人该怎么说你?结了婚也有个伴。”刘艳继续劝导。

      “我管她怎么说,嘴长人家身上,想说什么我能管住?”时雨毫不在意,走到茶几旁,从桌子上的花色果盆里拣了颗草莓塞嘴里,还不忘给她妈嘴里也塞一个。

      刘艳女士撇头拒绝了这份好意。

      “而且你这说的什么话,不结婚我也有伴啊,我爸你俩就是我的伴,祝晗不也是我的伴。”

      “我们能陪你一辈子啊,这不是那个伴!”

      那是哪个伴?

      诶呀,争来争去怪没劲的,“反正我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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