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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这题……没怎么做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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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表情？”黎织星问。
“没什么，就是对这个地方很生疏呢。”
你不生疏才奇怪好吗，像上一次一样表现得那么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知道得太多了，黎织星居然莫名松了口气，这下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好好好。
隐晦表示自己不能再给黎织星透题后的莫茫非常失望，感觉在黎织星面前一下就丧失竞争力了怎么回事，虽然上次那道关于孤儿院幸存者的题后期也成变形题了，但这次是直接把地图都给改了。
莫茫根本没去过这地，也丝毫不了解，这玩意是这次突然冒出来的。
那么上期那题是怎么变形的呢？
在于，莫茫当初并没有遇到幸存者，半个月的时间差足以令早已被寄生的幸存者全员耗死在福利院内，他曾见过那些交叠的骸骨，女性还未腐烂的头发干枯毛躁，身边围绕一圈未发育完成的幼小尸骸……
他们都蹲坐在同一个房间的同一角落，并非蜷缩的姿势而是相当宁静，是否文老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安慰这群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孩童：他们一定会得救，只是暂时睡上一觉。
莫茫不知道这样的希望有没有意义，他不相信文莉最后不知道他们已经没法得救，然而最后时分她愿意让这群孩童心怀希望地死去，如同睡着那样，现实的残酷已经无法更改，何必让真相再次重创所有人。
那次，没有遇到幸存者的莫茫也根本没给内阁搜集什么实体组织，实体组织根本不重要，搜集到了也别指望内阁真去做实验制造对抗变异体的药剂，如果真有，那群人也只会保护起来只给自己用。
大约搞清小镇发生过什么以及没有幸存者后，莫茫就和曾经的今炽扬、许鸦一起离开了那处，他们的工作并不紧迫，如果可以，甚至能够待在原地多徘徊一会不用那么早找死。
但是，莫茫始终不明白今炽扬和许鸦的心态，他是因为不得不前进，但今炽扬和许鸦，或许完全能够在原地多待一会不必进入沦陷区深处送死。
然而即便是那刻的那两个人，也同样毅然决然地走向死地，莫茫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们。
而就算是有了黎织星，其实莫茫也还是开始那个态度，即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只求做到体面就行。
他之前对季延也是这模样，耐不住人家一定上赶着贴，总不好冷脸赶人吧，说到底他明面上只是落魄家族的穷孩子罢了，不敢惹他们富二代。
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敢招惹黎织星的，莫茫同学。
回到现实，这边莫茫表示不了解呢一点不了解，反而许鸦一听“123号隔离区”这字眼就险些把手上的杯子碰翻了。
“怎么，手抖啊？”黎织星还是保持头探出门的姿势。
许鸦似乎眼神挣扎片刻，最终开口，“这地方……我之前去过，最开始人多时出现感染者还会区别对待，于是富人会受到优待而身上捞不着油水的，就连床都没有被排斥到几人合住一间打地铺。”
“当然，那些被隔离的感染者并未彻底异化为怪物，或许只要保持情绪稳定，让精神力抵御那些精神污染，他们就能继续保持这种不被彻底感染的状态继续生存，然而精神损伤不可逆，你们看到了，上一个城区进入都要进行排查，只要感染就不能进安全区。”
是的，黎织星可以想象了，如果被彻底异化倒好，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做没有思想的动物，但如果处于这种尴尬的中间状态，这些感染者，还算是人。
是人就有思想，会绝望，谁能坦然接受自己将永远待在沦陷区无法获得救赎？
且一旦这些人未被管控，将会变为不可掌控的一股势力，假如一群被抛弃者联合起来……
“他们不闹吗？”这正是黎织星最疑惑之处，如果这类人群越聚越多，哪里还能维持旧有秩序那么久？起义啊！揭竿起义！
可目前安全区进入标准以及星际世界还是维持原有秩序运转就证明，那些藏在暗处的怒火和悲伤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就，很令人难过了。
许鸦欲言又止，最后整理得出：“有钱人肯定不会在沦陷区久待，只要沾上那么一点就再也进不了安全区，然而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在前期没能猥琐发育，从此与安全区永别，他们的留下则是更加糟糕的事情。”
因为掌握大部分资源受到优待，他们无意中成为守卫管控感染者的帮凶，哪怕即便他们自己其实也是感染者中的一员。
这一切的原因其实是内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个真相，一个足以令感染者互相掣肘、互相为难的局面彻底失衡的真相——即，进入沦陷区的队员与一切感染者都是被抛弃对象。
这些队员天天与感染者接触，即便再小心也会有感染的那刻，但在这些队员眼里，他们来到沦陷区之前会跟内阁签订契约。
他们的家人会受到最高优待，而他们自己则被承诺，在感染后也绝不会被放弃，内阁会制造专门的场所供这些人生存，同时也在一直致力于研究恢复的生物制剂。
前一句是真的，毕竟他们是为内阁牺牲来到如此危险的区域，管控这些可能成为不稳定因素的感染者，后一句……就不一定了，来都来了，对方还捞不捞你，则全靠对方自觉。
“当众毁约？真牛逼啊。”黎织星不禁嘲讽，此时他已经从房间走出来，坐到莫茫旁边。
“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感染者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消失在沦陷区，有谁会知道契约的真相？合约存在的意义是为公证，可现在没人能证明内阁毁过约。”许鸦皱着眉头回答。
这纯粹是骗人卖命，而他们的家人会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丈夫、儿子，是因为意外牺牲在沦陷区的谎言中，一切又套上了伟光正的躯壳自欺欺人。
“满心以为自己与这些感染者不同的守卫队队员，长期在感染者遍地的沦陷区待着，首先情绪就容易出问题，怠工、消极，那都是正常现象，而且慢慢有人带头接受其他人的好处，渐渐的，也便形成安全区内同样的阶级分明。”
“然而精神力其实与一个人的情绪和身体素质相关，一旦被欺压者长期被欺压，肯定对其身体状态产生影响，于是，只要保证那些人的生理心理都维持在一种崩溃，但没完全崩溃的状态，就能合理奴役、驯化并不让他们彻底成为感染者。”
黎织星，“……”怎么听起来跟资本家压榨人差不多，有点yue……
强压下不适，黎织星整理思绪，最后状似无意般提出，“不过，你知道那个合约欸。”不仅知道还堪破了真相。
“所以，你是因为也曾经在感染发生时，去过沦陷区，而且也签了那么一份契约是吗？”黎织星望向许鸦。
他听着听着又想撬出些什么，黎织星就是这样，然而许鸦完全可以把锅推诿给这次加入了废墟小队。
因为，他们的卖命也和那些人差不多了，即便黎织星因为穿过来天龙人开局，而没有那份合约，也不能保证许鸦他们和自己一样。
黎织星一直是关系户啊。
但?许鸦说的却是，“大概就这些了，其他的我不清楚，至于契约，我不想解释。”他说完便带上耳机转身走了，长发被扎成低马尾摆在身后，漂亮的小脸面无表情。
又单纯了吧，这下，无形中就承认了大半。
有时候，黎织星在想要不要帮这孩子把头发剪了，但许鸦长发也蛮好看的，关键是黎织星手残万一剪个狗啃式就不好看了，黎织星还是更喜欢这些漂亮的男孩子都继续保持漂亮，就像他自己一样。
明摆着有隐情嘛，反正许鸦带了耳机，莫茫开始光明正大在背后议论，稀奇的是，刚才黎织星跟许鸦交谈他根本没有打断，在正事上这货是很分得清的，这不是他能绿茶乱吃飞醋的时候，反而会令黎织星反感。
“他刚才已经透露很多了，剩下的应该是私人不想提及的部分，而且，他的性格一般不会隐瞒信息，所以他把大部分有帮助的信息告诉了你。”
莫茫略有不爽地又补充道：“哦，对了，尤其是对你，许鸦是不会隐瞒有效信息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如果是以前的黎织星会直接问出来，但现在他一缩脖子，手没注意就拿了莫茫杯子里的豆浆喝了一口，没接话。
莫茫的嘴角诡异地上扬却没阻止，也没提醒黎织星，没意识到正好，就要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行为倾向。
我又赢了，哈哈哈，黎织星心里有我。反正莫茫这么解读。
而黎织星却没有纠结莫茫说得那句十分带有歧义的话——许鸦尤其对黎织星不会隐瞒。
他不觉得自己和许鸦之间有什么，许鸦对他也是如此，所以他俩相处看起来暧昧但本质并不暧昧，只是在有心人（莫茫）眼里危险到下一秒会变质，诚然，莫茫堪破了黎织星的xp这点，黎织星是隐形颜控。
但实际上，给黎织星暧昧感觉的，则一直是莫茫自己，他不愿意去想，因为没有做好准备，正因为不愿意去想就能解读为，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偶尔想到假如是真的，他都表现得这么差劲，对方肯定会收起那些试探，到时候，黎织星是会松口气还是难过？
不知道，所以他不如不想，与其内耗自己……算了，还是不要外耗莫茫了。
可我好像无意中在外耗他？我超，我根本在自我消耗！在想什么想什么！打住打住打住，黎织星下意识狠狠摇了头，等意识过来已经把莫茫杯子里的豆浆一口闷了。
他本来是转身对着莫茫的，发现手里拿着谁的杯子瞬间有些尴尬，尬笑着转身，却发现莫茫一直很感兴趣地观察他，而且还凑得特别近。
于是黎织星蓦地转头，莫茫也没反应过来，他俩就差那么一点点，按个头就能亲。
黎织星，“……”
莫茫，“！”
他看到莫茫脸红了，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是黎织星，黎织星突然被人这么靠近也要突然脸红，保持冷漠吧。
黎织星冷漠地脸红了。
莫茫还是没说，因为觉得自己的胜算不算特别大，那就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他觉得黎织星还有顾虑，他自己也有，但如果黎织星愿意放下顾虑，他会毫不犹豫也瞬间放下。
显然黎织星没有，那莫茫就不会尝试任何阻挠感情进展的可能行为。
黎织星突然开始转移话题，“那不稀奇嘛，人人都有秘密，我是说许鸦，他也有不愿意说的部分。”
“嗯，对。”莫茫应和他的话，哪怕其实他们现在的氛围其实和许鸦没什么关系了，只是突然把他拉出来讲。
至于千里之外，一个拉上窗帘的漆黑屋内，却有一个大型设备在放光，光线一瞬间照射出宥齐的面孔，他坐在一个液晶屏前观看来自远方的画面。
画面正放到黎织星和莫茫互相红了脸，前面他们的车还在往前赶路，宥齐，“……”
其实不是很能理解你们正常人类这种想要□□的念头呢。
实际上黎织星对内阁的监控还是理解浅了，因为宥齐能够看到他们，随时都可以，有时并不需要别人。
他的背后“刺啦”作响，连接好几根还在闪光的电线，而宥齐无知无觉，没有丝毫痛苦，也不会被触电，他就像在……充电一样。
过了会，液晶屏自助冒出选项：[是否退出当前画面？]
宥齐似乎并未做出任何反应，但液晶屏自动选择：yes。
[是否进行日常维护？]
[yes]
在黑暗中，宥齐闭上双眼，然而不到一会，他睁开眼睛，液晶屏显示维护成功，他望向那个此次出现的变量，液晶屏定格黎织星的面孔。
他突然非常想知道，黎织星带进去那些福利院幸存者时，究竟知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被感染了呢？
宥齐其实偏向不知道，因为他觉得黎织星可能不够善良，但也称不上邪恶。
黎织星更可能以为自己拯救了旁人，实际上那些检验不出污染值的幸存者们，会在无知无觉间散播感染，看来，又有沦陷区要阵亡了，可惜始作俑者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
但如果只是这样，故事未免无趣了些，宥齐更想听到，黎织星知道一切，但仍为了完成任务将那些有问题的幸存者放入安全区……
不对……
这想法骤然出炉，宥齐突然有些头痛得捂住额角，垃圾信息又出来了呢。
然而我们“天真”的小黎同学在第三层，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幸存者问题我都给你解决了哦，怎么你会监控还不知道啊？（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