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609、“能和车对话”

　　“什么愧？”
　　“最有可能的大概是这家人关上门自己说的时候，经常用比我刚才说的难听的多的语言去攻击他。”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谢谢你，我有礼有节的还行，真掰开了说真没你说的这么有力量；想不到小姑娘家家的口才这么好。”
　　“你也不赖嘛，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能自称是流氓的人呀。”
　　“以前我说话可没这么文绉，一句话讲出来一大半是粗口，含妈量巨高，全是C语言。
　　后来好了不少是因为看书看的越来越多，办公室里那一柜子的书我可不是当摆设用的，每一本我都认真看完了。”
　　“我知道，这个我从来没怀疑过。”
　　赵佗很深的笑了笑，又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小子和‘法拉利学院’要签合同的？”
　　“那张合同就在你的办公桌上，我又不瞎，看见了呗。”
　　“你还挺善于观察。”
　　“那是。临走之前还想麻烦你件事，直接把我送去机场呗？”
　　“乐意效劳。”
　　他说的轻松愉快，但心里已经沉到了底。
　　两人一直把杏儿送进了候机大厅，她准备联系一下商务机那边便去道别，但在这之前一个跨国长途先打进来了。
　　一看号码，是上官云燕。
　　赶紧接起来道：
　　“姑娘，我马上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吗？”
　　“小妮子这么多天除了例行汇报之外连额外的一句话都没有，是在那边玩嗨了吧？让我看看你！”
　　说完通话模式一转，变成了视频。
　　屏幕那头的上官云燕容光焕发，杏儿也不差，而前者只是几秒钟便发觉有“不对劲”的地方，道：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碰上可心的人了？”
　　后者一下脸涨了个通红，道：
　　“姑娘，您胡说什么呢。”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能不了解你？再者我怎么说也是有点道行的，有没有这方面的事能看的出来。
　　你也不用着急否认，本来给你的时间是去发钱的，但既然有了新情况，怎么不得给个长假？先十天吧，带薪的；有什么好消息记得及时给我说就成。”
　　“姑娘，您真给我放十天假呀？！”杏儿惊喜道。
　　“你看你看，露馅了吧？要没有我说的那事你能这么高兴？”
　　“姑娘，您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观棋不语真君子’？”
　　“臭丫头，跟我拽上词了？行了，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赶紧忙你的去吧！”
　　“谢谢姑娘！”她笑道。
　　两边挂了电话，杏儿一路小跑到了赵佗和男生跟前；那边本以为是来说再见的，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告别，不曾想听到的是：
　　“大叔，给你说个估计能算个好消息的消息。”
　　“嗯？？”
　　“我老板给了我十天假期，于是我今天可以先不走了，本来就想试试你俱乐部里的车呢，现在有空了，可不可以？”
　　赵佗此时的表情绝对比一朵瞬间绽放的花更灿烂，美得不行。
　　“那当然可以！”
　　离开机场的心情和来时大不一样，那是一种雨过天晴终见彩虹的感觉。
　　“大叔，你笑什么呢？已经笑一路了。”
　　他被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脸上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一阵尴尬之下赶紧收拢表情故作严肃道：
　　“哪有哪有，不过我是真高兴。”
　　“因为我不走了才高兴的嘛？”
　　“这还用说，和你在一起我都觉着自己年轻了。”
　　“哈哈，我还有这本事呢。”
　　而坐在后座的男生从正副驾驶中间的空隙里钻过半个身子，接着打了一通手语。
　　赵佗不看还罢，看完脸色突变，完美重现了与杏儿在路灯下初见的样子。
　　他涨红着脸，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别乱打听大人的事！”
　　男生一撇嘴，做个了“切”的表情便仰到后面不再理会。
　　当天晚上，杏儿就坐上了一辆俱乐部里被“调教”的最好的改装车，一路在环首都高速圈上跑了个痛快。
　　那超大马力的发动机输出澎湃动力刹那所产生的推背感让她直呼过瘾。
　　而赵佗的车技也是十分了得，全程单手握着方向盘，所有操作都在闲庭信步之间完成。
　　重新进入市区减速后，杏儿道：
　　“以前说‘单手开法拉利’是个梗，今天才发现没有点实力还真不行呢，你那个车速我看着都眼晕，但到你这里居然这么轻松，好像你和这车是一体的似的。”
　　“好车手的基本功正是‘让车听话’，它的配件、数据调试是我负责到底的，那再做不到‘人车合一’就是我有问题了。
　　唉，说起这个，我唯一的遗憾是自己没能跑一次真正的比赛，现在年龄不允许咯，身体也不复当年，承受不了职业赛车的过载，不然即便花钱砸场表演赛，高低也得过一把瘾。”
　　“没事的，你的这份遗憾我相信会在弟弟那里被完美的补上。”
　　“嗯，这小子到家立马把合同签了，电子版的已经回传到学院总部，估计两天后就能走。”
　　“这么快？”
　　“他可是天才车手，那边真的非常看好他；有时候我甚至觉着他神神叨叨的。”
　　“神神叨叨？这个我怎么没看出来，挺正常的呀。”
　　“那是你和他接触的少而已；举个例子，你别看他不会说话，但他自己给我讲的，他能和车对话。”
　　“和车对话？什么意思？”
　　“按照他的说法，车是有生命的，当他坐进驾驶室里就能和每一台车交流。
　　按理说，学院那边不缺人才，不做回复的以正常程序早以按弃权处理了，但这小子耽搁了小半年那边却仍不放弃，除了赛车的天赋之外，正是这个本事给对面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当时我带着他出国，本意是想看看国外一线赛事什么气氛。结果他倒好，私自钻进一辆正在调试的车里摆弄起来，把人家已经调好的数据全给打乱了，这可车主给气了个够呛，把人轰出来之后差点要报警抓我俩；我赔了一通礼后让他也道歉，结果他偏不，反而在电脑上打了一大段话出来。
　　记得得有个两三千字，内容全是他进去后和车对话发现的问题，并在最后说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此次比赛一定会失利，并且连在什么地方出情况都指的很清楚。
　　然后人家肯定不相信啊，我也觉着挺没脸，心说要是被当成神棍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但事实胜于雄辩，半小时后比赛开始，和他预测的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丝毫不差。
　　三处用最先进整车检测系统都没发现的问题，让他一个不落的全说中了。
　　不过赛事方震惊归震惊，当时还是倾向于‘巧合’，于是问他敢不敢签一个对赌协议，既赌再给一次机会上另一辆车，假设还能说中就给我们多少钱，反过来我们则要赔偿多少钱。
　　他是胸脯拍的啪啪响，我看了看对赌金额，15万欧元，也不是拿不起，便同意了。
　　而结局自然是他又赢了，从这儿开始算是引起了重视，在赛事结束后学院过来个教练跟主办方说了说，让这小子自己挑辆车跑一圈。
　　好家伙，没有对手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第一次上手就差点平了赛会记录。
　　我记得数据出来的那一刻，在场的人都沸腾不已；我其实一开始还挺不理解，高兴归高兴，但不至于这样吧？以为只是老外表达方式比较激进而已，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庆祝一颗行业新星被发现了。
　　再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女孩儿，他眼下都可能已经捧上奖杯，拿到百万级的奖金，荣登排行榜了。
　　而万幸，现在去也不晚。”赵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