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被替换的模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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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黑夜来的很晚，黄昏会占据很长一段时间。街边的摊位已经开始摆起来，偶尔还会有路过的客人驻足。
人们的闲聊声、笑声，还有路边车辆的鸣笛声使街道看起来热闹非凡。
车子停在车库里松田先带着千夏去楼上买饮料，萩原要去先上个厕所然后直接去餐厅等着他们。
车子熄火后关上音乐，昏暗的车内只剩下微弱的灯光。萩原从驾驶位与副驾驶之间的扶手箱里拿出一包纸巾时正巧看到了两个印有警视厅徽章的信封。
萩原瞳孔一颤，猛然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一天。
那是他接受心理测评后的下午，消失了一上午的松田阵平双手插兜和机动队警部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办公室里。
那家伙的脸上露出了他熟悉的笑容。那双蓝色的眼眸中洋溢着得逞，就像小时候他们跟班上的男生打架胜利后那副骄傲的样子。
阵平和记忆中那个圆圆脸蛋非常臭屁的小鬼重合了。
灯光下他咧嘴笑时露出的大白牙真是差点闪了自己的眼睛啊……
萩原轻笑一声，拿出两个信封。其中一个有被对折过的痕迹，另一个从中间开始就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用力攥紧又松开留下的痕迹。
那是两封推荐信，信纸上的内容大概是我部门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君自某年某月入职警视厅警备部警备第一课机动队□□处理班（1），至今。在职期间勤恳敬业，面对任何任务一丝不苟全力以赴。现推荐他入职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2），望悉知。
或许萩原研二不会知道吧，拿着推荐信时他那双拆/弹都稳得要命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了。
那是他第一次崩溃的质问对方。
“你在干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嘴里叼着烟的松田阵平笑的没心没肺，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你这家伙声音小一点啊。”
萩原研二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爱车那么小，那么逼仄。车内的空气似乎不够两人存活，让他觉得喘不上气来。“这不是你的理想吗？”
幼驯染是极具天赋同时又格外努力的，进入处理班是他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
萩原知道自己目前的心理状态出现了问题，但他有足够的信心自己可以恢复。而且他也会配合治疗尽快康复，只不过是会短期休假而已。
但他确实没想到松田会这么做。
会主动的寻找上级申请调职。
他是不是疯了？这是萩原脑子里的闪现的第一个想法。
是不是我当时的遭遇刺激到他了？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松田打开车窗，车内的烟顺着缝隙飘了出去，口中吐出的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庞。
“当年你陪我，现在不过是换我陪你而已。”
当初从警校毕业后萩原研二迅速的就确定会陪着松田阵平一起成为处理班的一员。
那只烟上一闪一闪亮起着红色微光，松田一拳打在萩原的胸口上。看着对方眼中蓄着的泪水，咧着嘴嫌弃的说道：“少恶心我了你这个笨蛋！”
他从萩原手里夺走那两封信掀开旁边扶手箱的盖子扔进去后猛地扣上。“又不是一辈子，别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你要是觉得抱歉的话就给我努力的振作起来。”
萩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回答了，但他记得那天他们都喝得烂醉。第二天打照面时狼狈又满脸浮肿的样子。
他们之间不需要很多的言语，但萩原清楚的懂得幼驯染对自己的鼓励与帮助。
回忆被手机提示音打断，萩原研二看到显示的是松田阵平的名字时内心更是一阵触动。
小阵平：你掉进厕所里了吗？
“咔嚓。”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碎了。
已经买好饮料的松田和千夏已经到了餐厅但并没有看见萩原的身影，所以才会有有那么一条信息。
萩原深吸一口气，手指使劲戳着屏幕发送出去后将手机装回口袋里拿着纸巾下车了。
我对你的父爱全部都消！失！了！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喝水的松田差点被呛的吐了出来。
看着水杯晃动，里面的液体向外撒了出来千夏赶忙给他递上纸巾拿过杯子放在桌面上。“你还好吗？”
“咳咳！”确实是有被呛到，松田现在觉得鼻腔里一阵辣辣的奇异感觉。“谢谢。”
就连声音都有点沙哑了。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松田装作没事人一样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语气漠然的说道：“萩说他掉进厕所里了，让我们先吃饭不用管他。”
“啊？”千夏怀疑自己的耳朵都没怀疑这是松田胡乱说的。
本来还在想真的假的，突然想到卫生间都是马桶萩原就算自己头朝下也不会掉进去。算了……这对兄弟的官司还是他们自己处理吧。
“嗯。”松田煞有其事点点头。端着杯子眼睛飘向旁边。“他说他在厕所里吃饱了。”
千夏：……
多大的仇怨用得着你这么损他啊。
将菜单推给千夏，松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放心大胆的点东西，那家伙有的是钱~”
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千夏嘴角一抽。有危险的时候兄弟完全能够把背后交给你，没危险的时候兄弟就是你最大的危险。
吃饭的时候三人并没有再讨论任何关于案件的事情。毕竟现在是下班时间，商量公事绝对会影响菜品的口感。
结账的时候，萩原看着长长的菜单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但余光看到千夏一脸惊奇的指着蛋糕上的花纹露出明媚的笑容。
萩原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痛快的刷卡后，又看到了幼驯染拎着一个盒子嫌弃的撇嘴……萩原嘴角一抽，真想让这小子把刚刚吃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突然他就共情了网上的一些家长，明白了“这是我家千金”和“这是犬子”的区别。
不想当兄弟爸爸的男人不是好的爸爸。
将千夏送到楼下等她上去回家后发了消息，萩原才开车和幼驯染一起回家。
拿着一些信件回家的千夏在洗漱后盘腿坐下客厅的沙发上查看了起来。
其中比较多的大概是一些缴费通知，另外有两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署名都是凤悠一，一封同学聚会的邀请，一份他个人邀请。
一段记忆在脑中出现。
千夏高中就读于樱兰高校，那是一所正儿八经的贵族学校。当然以她的家世背景根本无法就读，这一切都归功于樱兰高校的理事长须王让先生。他开设的奖学金特招生制度方便了一批平民家的孩子。
千夏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当时高中部的那些贵族家的小孩也不屑于跟她来往，最好的就是她就读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校园暴力事件。
凤悠一她记得，那是凤集团的长男和她是同班同学。不过这位大少爷怎么会有空闲私下联系她呢？尤其是寄来了两封邀请函。
记忆里凤悠一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家境优越的男生女生。从高一开始虽然没有担任班级内的职务但他却是学生会的会长。其精明能干一直以来都广受好评，而且并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他的负面消息。
他有个小两岁的弟弟，当时是在樱兰国中部就读。两兄弟的感情似乎很不错，那孩子应该是叫凤秋人。
聚会在下周一的中午，也不知道那些小姐少爷会怎么挖苦她呀~
又过了两天关于阳泉高校内的那具白骨终于被确定死于中毒，死者的身份正在和上报的失踪人员进行比对。
尸骨在经过技术处理后法医推测骨头表面出现的划痕为锋利的刀具导致。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是本月12日晚间8点到11点之间，之所以只剩下骨骼是因为有人用氢/氟/酸/溶液浸泡过尸体之后用刀具剥离了体表的皮肉，最后制作成人体骨骼标本。
划痕就是剥离皮肉时留下的。
凶手处理的很着急和仓促，或许还带着一些气愤在发泄。
左右手应该是换乱之中装反了。既然将死者和模型替换应该就是抱着隐藏的心态。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人发现？
至于替换模型的人怀疑的重点就是在模型失踪前后出现在实验楼内的那些师生。
确认案件是谋杀后萩原和松田马上开始进行调查。两人分开走访了筛查后的剩余的几户人家。
而最后一家就在千夏打工的便利店对面。那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拉面馆，妻子丈夫共同经营。
两人来调查的时候千夏正好在店门口发传单。
便利店隔壁是一家儿童服装店，店主是一位丧偶多年的太太。对方是这条街出了名的八卦和爱管闲事。
根本不用千夏去打听，五十多岁的熊木太太就小跑着从街对面过来了。从她双眼明亮嘴角上扬的状态来看一定是手握让她骄傲的大消息了。
直奔便利店就来了，因为佐野老板就是熊木太太最好的八卦搭子。
看着那几乎一样高挑的两人千夏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安室透似乎一直在请假，好像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真是好奇他们意外相遇的场景啊。
日常的寒暄直接被熊本太太省略，她抬手挡着嘴巴但音量一点都没有降低。“你们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我们这边吗？”
“对面拉面店的中岛多郎先生被人杀死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提问，兴奋又着急的熊本太太就主动的说出来了。
“真是太可怕了。”不管谁说什么总能提供满分情绪价值的佐野老板露出了惊讶又惋惜的表情。“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啊。中岛先生可是个很好的人呢。”
“我们这些周围商铺的人或多或少都被他帮助过。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生病才一直没有出现，没想到……”
熊本太太很赞同佐野老板的话，在一旁连连点头感慨着。“是啊，中岛先生就是个乐于助人的老好人。之前我店里的卫生间水龙头坏了，中午那么忙的时候他都跑过来帮我换水龙头。而且我给他钱他都不要，我听说她的女儿结婚后生了个小孩今年已经三岁了就送了一套小孩的衣服。他也是推脱了好几次最后才收下。”
熊本太太店内的销售人员也站在旁边感叹起来。“好人不长命啊。”
千夏从店里买了几瓶饮料拿出来递给大家，把无糖绿茶递给了佐野老板。“我请你喝。”
“那就谢谢小西喽。”佐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因为最近胖了不少妻子都不允许他再吃甜食了，任何饮料都不可以喝。所以一瓶无糖的绿茶也能让他开心起来。
熊本太太和她的店员道谢后也接过去了。
“中岛先生实在是太可惜，他一出事家里人一定很伤心。也不知道中岛太太能不能振作起来呢。”千夏惋惜的说道，目光从对面转移到佐野和熊本身上。
熊本太太是为女性在一些事物的感观上会比佐野老板发现的多一点。
她先是认同的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但是警察还是怀疑了中岛太太。”
“诶，怎么会这样？”千夏露出诧异的神色，她带着淡笑说道：“我记得他们夫妻之间感情一直很好啊。”
“前几天之前上班的时候我还看见中岛先生捧着一束玫瑰花笑呵呵的走进店内。我想那就是送给他太太的吧。”
人在面对与事实相反的问题时第一反应都是反驳、否认并说出真实答案。之后才有可能察觉问题引起注意和思考。
就比如有些认识的人在路上遇到后，提出一个他本来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其实者未必是他故意问出来的，更像是一种潜意识的套话。
“买花？”熊本太太听到千夏的话立刻就摆摆手。“不可能的。这条街上谁都有可能给自己的妻子送花，中岛先生绝对不可能。”
“我记得前几年中岛太太在自己生日那天买了一束鲜花，结果被中岛先生狠狠的骂了一天。”熊本太太认真的说道。“不是一顿，是真的骂了她一天。”
“那天我去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他向来吃饭的客人抱怨妻子不懂的勤俭持家，说买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赚的。当时有好几个食客说那只是一束花，妻子过生日丈夫应该稍微表示一下。”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大笑起来连连摆手说‘她根本不配啦’这样的话。当时中岛太太就在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中岛先生将她数落的相当狼狈，最后她红着眼眶跑了。”
“晚上闭店后，我亲眼看见中岛先生将花使劲仍在他太太脸上，花束掉在地上中岛先生使劲的踩了好几脚，还骂她不要脸。”
听完这些千夏的嘴角动了动。“如果有人这么说我，我想我会一巴掌扇的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我也会这么做。”死老公多年，过得相当潇洒的熊本太太向千夏竖起大拇指。“店面明明是两个人经营的，居然抹去妻子的功劳。”
千夏点点头，但话锋一转。“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他们身形很像呢。而且那天下雨了。”
“没有人是完美的，中岛先生起码是个不错的父亲。”
“才不是呢！”
佐野先生立刻就否认了千夏的话。他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可不能到处说啊，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万一警察怀疑中岛太太她们母女可就不好了。”
那个销售员连忙点头。“我们不会说的啦。再说了怎么可能会是女儿杀父亲呢，亲生的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恨啊？”
她开玩笑的摆摆手，熊本太太似乎也是这么觉得。
对此千夏不做什么评价。
“上次我和寿司店的石井先生闲聊，他跟我说好几次他都在店后门附近看到中岛先生在骂他女儿。似乎是跟孩子有关系，还说她为什么不死在婆家。带着孩子回来是想累死他吗？”
“而且他应该是很不喜欢那个外孙子，常常骂他野种。”
“啊？这是亲生父亲能说出来的话吗！”熊本太太非常惊讶的说道。她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亏我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真是可恶的家伙。”
佐野神情复杂的说道：“我之前还觉得匪夷所思，毕竟中岛先生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又很健谈的样子。”
“我记得之前我们这条街一对夫妻吵架，双方都拿着刀要杀了对方大家都不敢上前劝阻。还是中岛先生去夺走了那个丈夫的刀，还一直指责他要照顾好妻子要对她体贴。”
“我也记得这那件事情！”熊本太太连忙附和起来。“那对夫妻搬走的时候中岛先生还去帮忙搬东西了，一直祝嘱咐他们要好好生活要相互体谅。”
千夏听得眉毛一跳。
人类确实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每个人的性格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特色，确实有一种人在社会上周围人群中有着很好的口碑。大家提到他都是赞扬和认同，因为他们切实的受到了好处。但这种人却是牺牲家人的各种权益去帮助他人。
外人都会得到他百分百的帮助，而所有的委屈都是家里人在承受。
就像，对外人比对亲人还要尽心尽力、掏心掏肺。
往往这种人是相当可怕的。因为就算家里人向外表现出任何一点对他的不好都会在背后受到外人的谴责，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家里人所经历的真实情况。
他是个好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被替换的模型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