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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雨气袭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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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刘荆州一个九转十八弯的音调,摸着胡子大笑道:“我怎会取笑殿下,殿下死遁之前,就有广陵流言,说是殿下喜好男风,真有此等事情,我也不会惊讶了哈哈哈。前番殿下引荐刘备勤勤恳恳,恐怕也有这层关系在的缘故吧?”
广陵王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先前玄德公平复江夏,张飞将军他……张飞将军因此向我炫耀,我便斥责他叫他休要浮躁骄傲,要跟着刘备更加尽忠尽职委任于你。”
“广陵兄!”
“只是,前番立功,荆州对刘备几人褒赏有佳,还委以重用,张飞脾气不好,性格冷淡,他二哥也有些恃才,我怕他二人招惹是非,惹人生厌,所以就让他小心些,莫要让你的个别亲信不舒服了,到时候给你添乱。信中也提及此了,但张飞只说无人有寻常之举,我也倍感庆幸,荆州待人有方。”
刘表了然道:“张将军虽心性冷淡,但人格外没有城府,我是知道的,又怎么会惹人不悦呢,蔡瑁不会拿这种小事说事,殿下大可放心。”
“哎,主要是昨日与张将军见面,回去时被蔡将军的人险些捉了去,要不是我身边人替我挡箭重伤,只怕这会儿要躺着养伤了,进城时,城楼小兵也是见过我的,已经告知他我是张飞将军的眷属了……想不到就被蔡将军误会了。”
刘表愕然:“他虽不知你身份,但怎可对张飞将军的女眷下手,刘玄德是我座上宾,他怎可如此胡作非为。”
刘表叫人找来城楼小兵问了清楚后,才气道:“我替他向殿下赔个不是,真是胡闹。”
“害,都是误会。”
广陵王大方地笑笑,又和刘表聊了会儿天下局势。
刘表忽然长叹道:“此前两次错过袭击许都的大好机会,如今想来,悔之晚矣。”
广陵王也叹了口气:“既已错过,公也不必叹气,只看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吧,如今有刘备麾下几位大将,又有蔡瑁将军,荆州也可无虑了。”
刘表点点头,良久忽然道:“我儿刘琦……杨,杨修可还好?”
广陵王有点错愕,竟在这位年长者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愧疚之情。
想来人至暮年,终究是不忍心吧。
“挺好的,他不常住绣衣楼,多半都是在杨家,你也知道的,他没多大的抱负,整日喜好玩乐,这么多年,虽闯过些乱子,但都有我替他兜着呢,荆州就放心吧。”
“哎,想来他小时候和我长得格外相象,也不知如今模样变化大不大,事到如今想见他一面也难了。”
“何必见他呢,如今他已是重生了,杨家待他也好,荆州就别挂念他了,省的彼此内心都不好受,他对你有怨你也是知道的。”
刘表掩去面上失落,道:“是啊,哎,人老了,尽想些有的没的,我愧对他。”
太阳西下,已至傍晚。
广陵王看了眼窗外道:“我要走了,还请刘荆州为我安排出城事宜。”
“好。”
隔墙有耳,二人此番谈话被躲在室内屏风后的蔡氏听见了全部。
当天下午,蔡瑁见一门客马车从刘表府邸送出,一路无人拦问就出了城,便跑去问他姐姐蔡氏。
蔡氏便把全部告诉了她。
“刘琦没死,刘琦居然没死,这可怎么办?要是老头子把他叫回来,岂不是?”
“我第一个不准!”
蔡瑁气道。他不曾想他姐姐一个人妻,竟然敢偷听姐丈与其他亲王的私密谈话,听到的居然是如此重要的秘事。
“想不到这么多年,刘琦居然在杨家!”,“怎么办啊,弟弟。”
“姐姐莫要慌乱,他已在外多年,荆州岂是他想回就回的。”
“但我听你姐丈意思,是想见他。”
“不是还没见吗,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这事情,而是刘备!”
“刘备哪有刘琦隐患大。”
“姐姐你一个女人家自然是不懂!广陵君,也就是曾经的广陵王,据传此人在许都围猎之时顶破曹操阴谋,遭到曹操记恨,曹操除吕布时,叫人于广陵亲王府邸放一把火烧了,广陵王此人也畏罪自杀,徐州牧陈登亲自拿着他的头献给了曹操?”
“说了,是死遁。”
蔡瑁压低声音说:“此人真是诡计多端,我截到他与张飞的密信,还未告知姐丈,他却先发制人。”
蔡夫人说:“一个亲王,好男色不说,还掺和我家的家事。”
蔡瑁道:“广陵沦陷,他没有封地基业,就把刘备等人安插在我荆州多年,实在可恶。若是曹操得知其假死,定会除之,我们不如借刀杀人,此事无需急躁。而刘备常来荆州小住一日,如今他已带着他的三个将领坐守在我荆州多处边境,姐丈能容,我岂能容,不如择日就找一机会,先杀了刘备!若姐丈引刘琦来见,再杀刘琦。”
凑巧的是,第二天,刘表亲自到刘备室内找他喝酒,两人酒过三巡,刘表谈及个人抱负、曹操威胁,刘备无一句不说体己话,两人推心置腹,一醉方休,刘表谈及蔡氏势大,幼子不成事,担心荆州日后被误,刘备说要为荆州尽心尽力,为幼子差遣,刘表很是感动。
巧的是,蔡瑁已决定当晚就对刘备动手。
可当晚,蔡夫人恰巧不在,他不知刘表和刘备酒醉后同塌而眠,并未回自己住处。
当夜,刘备已经睡下,就被荆州募兵伊籍拜访吵醒,不及穿好衣服,摇醒刘表,便骑马连夜从一处小门逃到新野。伊籍吹灭了灯,临走时又折回,将刘备外衣浅浅盖在刘表身上。
蔡穿甲带剑,带着五百士兵,冲到刘备屋内,一剑就要刺入床上的刘备,若不是刘表及时转醒,恐怕就被一剑刺死。
看清床上披着刘备衣服的是刘表后,吓得蔡瑁跪在地上。
刘表一巴掌排在他脸上:“你,你这逆贼?要杀我不成?”
“姐丈,姐丈误会啊。”
当夜,刘表被气的不行,骂完蔡瑁回了府邸又将蔡夫人痛骂一顿。
“你这好弟弟,我的好舅兄!我今日差点死在他之手。”
蔡夫人急道:“我只是担心相公被刘备所骗,弟弟他自作主张,我也不知啊,再说了,我上次听见你和不明人士说话,听见什么刘琦,刘琦没死是不是,好啊,事到如今,你难道他将他带回荆州不成?”
“你一个妇人,怎可偷听我与门客说话,真是气煞我也,我多年宠你,你怎可如此不懂事!哎!刘琦与我断绝关系多年,又怎会愿意回来,你这不是瞎操心。”
“景升,这……”
“够了!”
蔡瑁事情不成,又命人模仿张飞字迹在先前捉到的鸢脚上挂着的空白布条上,伪造与刘备欲图荆州的书信,连夜冲到刘表账内,拿给刘表看,又说刘备畏罪先逃,才去杀他。
刘表在毫无惊色的后妻脸上巡视一番,心里就有了见地。
“我看,欲图荆州者非玄德也,而是另有其人。给我滚出去。”
“姐丈!”
“休要再说,你这蠢材,真是气煞我也,若是刘备昨日死在我处,你岂不是要坏我名声,滚。”
这另有其人说的是谁,已不言而喻。
刘表不信,反而对蔡瑁生出一丝嫌恶,甚至暗骂蔡瑁。蔡瑁一心为荆州,倒也没有独占荆州的想法,反而刘表的做法让他又气又恨,几年来,他本在荆州居于他姐丈一人之下,甚至刘琮也对他言听计从,后刘备入荆州,他便处处被压上一筹,再有云关张屡屡建工,如今他为姐丈扫去恶人,姐丈虽但不听,还来疑他。假设真有一天,刘表召回了刘琦,刘琦曾经被他和姐姐极为刁难,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和刘琮的党羽。
种种累积便使得他心中恨意丛生。
半年后。
新野,沉闷的小雨夜。
“此前甘夫人产子,本王就欲向玄德公祝贺,但公务缠身不便远行,近来还算闲散,便来了,带了些薄礼,也好看看子龙。”
广陵王与阿蝉风尘仆仆赶到新野,刘备领着几位将领将她接待到屋里,还未坐下,就听见赵云说。
“殿下,云一切安好。”
多日不见,赵云又黑了点,壮了点,大概也是想她了,眼神亮晶晶地瞧着她。广陵王满意地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就听见背后张飞用一种轻嘲又不好听的语气说。
“只看他?他有什么可看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来看我,难道看你……”
赵云即使再好脾气,此时也不高兴了。
关羽斥责道:“你二人是小孩子吗,莫不让殿下笑话。”
广陵王讪讪一笑,没想到张飞会与赵云争风吃醋,便岔开话题。
“玄德公中年得子,也是后继有人了。”
“殿下快坐。”刘备喜笑颜开,指示身边人道,“去,抱阿斗来给殿下看看。”
广陵王受宠若惊,忙推卸。
“下次吧,孩子还小,若是淋了雨生病,便是我的大罪了。”
刘备笑道:“也好也好。”
坐下后,广陵王用余光瞥了眼张飞,他正眯着细长的眼睛,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张飞忙碌,广陵王也忙碌,两人久未见面,蔡瑁杀鸢的事后,两人也不再通信,如今确实是有些浅淡的疏远了,想来,方才张飞的语气,是有些见怪她不来看他的。
广陵王撇开不重要的这些事,问道:“我听闻前些日子,玄德公险些被蔡瑁加害?”
刘备感念,似乎还心有余悸:“是啊,若不是伊籍连夜告知于我,我才能星夜脱身,否则如今……”
关羽:“大哥,此人手段毒辣,日后,不可随便再入荆州。”
广陵王:“关将军说的对,若是再入荆州,便是入狼窝虎穴,玄德公定要谨慎。”
“殿下说的是。”
窗外仍旧传来雨声。
广陵王叹了口气:“不瞒玄德公,我昨日乔装门客,秘密拜访了刘表,刘表近来染疾,本康健的人突然一病不起。”
刘备一惊:“景升兄怎会如此,上次我与他饮酒,还是精神奕奕。”
广陵王道:“这病来的也是蹊跷,我带着医师给他问诊开药,医师说他情况不好,似是被人用过毒。”
“竟有此事?”
屋里人均震撼,刘备忙道:“那景升兄可知晓?”
“我叮嘱他吃穿用度要细细查验才是,但刘表不太听得进去,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再怎么得他信任,终究还是外人,强行掺和进去,只怕更是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