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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妈文学,b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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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情被娶来冲.喜,做了秦家老爷的第七房姨太。
道士说是因为秦家阴气太沉要补阳气,就让秦老爷娶个男人压一压。
老爷子喜欢美人不假,但对上男美人就软趴趴的,因此一直没动过他,就给个名分,当个摆件儿。
倒是正日无所事事的秦三少爷喜欢得紧,林情几度婉拒,都没打消他的念头。说来这秦三少爷也不做什么恶事,只是性子仿了老爷子,人好.色,青馆花楼是他常常流连的场所。
“爹,我准备去A大任教。”饭店餐桌上,长相清隽卓然的人抬手扶了一下细银框眼镜。
“栩然,这世道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想去教书,传了洋人的文化让那些兵去抓,你图什么啊。”秦老爷抽了口烟,缓缓吐着烟圈。
“试图一己之身换青年觉醒啊。”秦栩然镜片下的眼睛弯了弯,放下筷子道,“听闻四个月前爹又添了一房姨太太,我做研究回来到现在还没见过七妈呢。”
老爷子的病自林情嫁进来之后不久就好了,林情却像是把病吸走了一样倒榻不起,听此,他面不改色地放下烟枪:“你七妈近日染了疾,你也别去见了,省的传染了家里又添病号。”
秦栩然犹豫一下,还是没驳他爹的意思:“那行,我出去走会儿,您先回家休息吧。”
秦老爷颔首应允,示意他知道了,心道这些儿子里也就老大和老四让他最省心。
老二几年前回来闹了订婚,丝毫不顾家里,跟一个姑娘私奔了。老三每天烟花柳巷日日夜夜,以为他不知道,肾都快没了还惦记着自家七妈。老五还在留洋,前些日子告诉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把他气得差点儿断绝父子关系。小的那个还好,刚上高中,就是整天跟着几个记者朋友跑,扬言以后要做战地记者。
秦栩然逛着多年未见的老街,还有不远就到秦家门口时,看见街边黄包车上下来个人。
眉目如画,眸若点漆,唇似染朱,身着淡青长衣,径直路过他眼前,从秦家正门进去了。
秦栩然有些怔愣,镜片以前明明帮助他将事物瞧得更清楚,现在却像是在模糊他看向眼前人的视线
——但那一瞬心悸,挡也挡不住,模糊不得。
他加快脚步跟上去,进了宅子发现那人向后院走去,身边跟了个小厮。
秦栩然心生疑惑:难道是哪位客人?
秦家宅子大得很,秦栩然好久没回,为了不弄出声响就远远跟在那人身后,绕了两圈就丢了。
在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里跟丢了人,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秦栩然正准备回自己院子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你是谁?”
他转身,看见自己刚刚跟丢的人就站在面前。
林情看他长得与大夫人有几分相似,心下有了猜测:“四少爷?”
“嗯?你认出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镜片与阳光,秦栩然双眼微亮,露出一个笑容,“能认出我,你又是谁?男人……怎么会对秦家后院这么熟悉?”
林情音色清冷,闻言稍稍垂眸:“我……”
秦栩然一步步上前,停在距离林情不到半米处:“不方便说吗?”
林情摇了摇头:“我叫林情。”
秦栩然即将脱口而出的“不知道能不能交个朋友”被他摁回肚子里,微有惊诧:“七妈?”
眼前人垂眸,声音微小地应下:“嗯。”
客套几句便目送他回院后,秦栩然一头黑线:刚回来就对自己的小妈一见钟情……这算什么事啊。
在外面就听闻七妈是他爹几个姨太太里最特殊的一个,秦栩然还以为是身份,没想到特殊在性别上。
他思想开放,意中人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在自己是否喜欢,是否有一生一世的想法。可这伦理大戏竟然可能要在他身上上演,秦栩然纵然下定决心要把人夺过来,还是有些头疼。
而且,喝茶的时候,不经意听到自己三哥也惦记七妈,就更头疼了。
那天之后,秦栩然打听了林情的喜好:喜欢糖画,喜欢木雕、陶瓷器。
他都想好了,投其所好,揽其心意,然后抱得美人归。于是自己闷在屋里学了七天糖画,学成后又找了个师傅学木雕。他的院子挨着他三哥的,老旧房子隔不多少音,他三哥那的娇笑声夜夜不停,隔两天就是新面孔,闹得他听那声响几日,觉都睡不好。
历时一个月,学成,他同林情谈论这些东西,给他画糖画,做木雕,成功获得了林情大部分的目光。
某天,他哥实在聒噪,他不胜其烦,便敲响了林情的门。
“七妈,能收留收留我吗?”
林情本想说不合礼数,又听他道:“别急着拒绝,我爹北上玩儿去了,现下大哥不在家,三哥不理事,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院子小,怕是四少爷连腿都伸不开。”
“我不管。”秦栩然微弯腰笑着看他,“七妈在,我安心舒服得很。”
林情被他突然近身吓到,身子有些僵,后退几步吩咐小厮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不用。”他开始将脸皮往自己脸上贴,“我和你睡。”
天知道林情为什么没被立刻吓死,他只觉得四少爷好生俊朗斯文,书读的多会的也多,见过大世面,谁知是个行事从心所欲、不懂规矩的,怕就怕他会和他三哥一样……
“不了……”
“我爹不在,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秦栩然打断他,“林情,你在想什么?怕我心思不纯,要为他守身如玉?”
林情瞳孔骤缩。
“对,你的顾虑没错,我喜欢你。”秦栩然走进屋把门关上,背靠门倚着,“我和三哥不一样,他单是想征服你,想让你上他的榻,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他垂眸看着林情紧攥着衣角的手,语气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决然地继续开口:“我爹娶你是冲喜,他不爱你,你嫁给他这个六十多的老头,他正眼看过你吗?我二十七,但几年时间已经凭自己在外面闯出背景和人脉,对你一心一意,哪怕你和我的身份冲突,哪怕你被当下的身份困在这里,只要你想,我就能带你远走高飞。”
林情不敢看他,他本来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人的,秦栩然几乎满足了他对另一半的所有要求:温和、俊朗、阳光、专情、待他很好……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添了一丝青年人的洒脱随性与自信,不会让自己反感,反而更加被吸引。
林情像是被他下了迷魂汤一样,趁药劲儿未发作,用最后一丝清醒推他出去,便将自己关在房里。
他只是感谢秦老爷将自己从技班里赎出来,除此之外,对他没什么感情。他没有意中人,也知晓自己喜欢男人,他厌恶三少爷那风流样。他太保守,不敢逆秦老爷的意,甚至想过一辈子就这样了,潜意识里又希望有个人把他从深宅大院带出来。
秦栩然想要把他带出去。
林情有时想起这个名字,便勾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随后脑海浮现秦老爷的面孔,又压了下去。
他怎么敢……
林情选择闭门不见任何人,就是用饭也是匆匆吃完便走,整个过程看也不看秦栩然一眼。
秦栩然今天早饭过后来到他院子里,也不叫人,就搬个板凳拿几块木料,坐在那雕木头。用工具时发出的声音已经克制了些,但还是有些大,想忽略都难,林情只好打开门。
秦栩然没看他,继续动着手:“想好了?”
林情不自觉收紧了拳,掩饰自己情绪一般低眉道:“是。”
秦栩然停下了动作,起身向他走来。
林情让他进了屋,转身看着眼前这个多次在他梦里转瞬即逝的人,关上了门窗。
“帮我摘一下眼镜。”秦栩然微微俯身,林情这才发现,今天秦栩然换了一副金丝框眼镜,衬上这句话……倒像是特地戴给他看的。
他抬手,帮他摘下时腰被揽过去,唇上一热,唇瓣辗转相磨,舌尖试探。
……
温柔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软膏的芳香掩不住斑驳糜白。
“林情……我好喜欢你……”
林情一怔,吻去他鼻尖上的汗珠,低低应了一声:“我也是。”
秦栩然和林情又回到了初见后那种状态。
林情也不知道他那些时日在做什么,只知道秦老爷北上玩够了回家后,秦栩然第一时间把林情藏起来,将他们的事告诉了秦老爷。
老爷子心里念着动怒不好,原本大发雷霆后缓了缓也默许了,转头发现自己的金库有一小半都被三儿子拿了逛花楼,气得昏死过去,又是一病不起。
大夫人听了差点儿晕过去,在院子里摔东西,嘴里哭天喊地着骂小两口。秦栩然自己常挨亲妈的气话,但听不得林情受骂,劝了两句,大夫人便抽泣着嘟嘟囔囔说林情是男狐狸精,秦栩然吃里扒外。
等到老爷子病好个大概,大夫人也气消了差不多,秦栩然就打算收拾收拾带着林情南下。
“秦栩然,老子今儿才听见你跟七妈的事儿,怎么?你妈让你带他走?”
“林情现在不是你七妈,是你弟媳。”秦栩然抬眼扶扶眼镜,“三哥来找我说这些是干什么?和你没关系吧?”
秦思卓冷笑一声:“我就是纳闷,你跟他认识的时间还没我看上他的时间长,要娶也是我娶,要走也是我带他走,你凭什么啊?”
“哥,白日梦做多了对智商没什么好处。”秦栩然拍了拍他的肩,镜片闪过一抹光,“多读书,少/嫖/赌。”
秦思卓知道他在暗戳戳骂自己,刚想发火,却听到秦栩然语气一转:“阿情。”
他猛地转过头,看见林情站在不远处,应当是刚来,不然秦栩然估计早就扑上去了。
于是,接下来秦思卓便看见秦栩然在自己面前亲了林情的嘴,又和他十指相扣着牵手说话,等秦栩然笑意盈盈地干看他时,他才看向自己开口:“你和三少爷说什么呢?”
秦栩然撩起眼皮瞥了眼自己:“没什么,他找事呢。”
秦思卓骂骂咧咧地走了。
林情忍不住笑起来,勾了勾秦栩然的手指,刚想开口调侃,又被吻住唇给亲老实了。
“别管他……”秦栩然在亲吻的空隙中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