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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   病房外,唐午一脸生无可恋,“阿筝,你干嘛啊!特意跑回来……亲一下?”
      “不是。”

      唐午控诉道:“那非要今天亲?不能没人的时候?明天、后天!”
      虽然不是路俭筝的本意,但他毕竟是当事人之一,他解释道:“昨天说好的。”
      “昨天说好的今天亲嘴?”唐午的眼神更加古怪,不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情趣。

      路俭筝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也不知道陶野为什么非要今天亲,总之他配合就是了。
      过了一会,路俭筝回到病房,唐午回家去了。

      “你……”
      “俭筝哥!你不去休息吗?”

      陶野和陈镜沅一起开口,他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
      “没事。”路俭筝坐在陪护病床拍了拍,“我在这睡。”

      陪护病床就在陶野的病床旁边,问他:“疼不疼?”

      这个问题在之前陈镜沅疼到哀嚎的时候问过他,得到的是陶野平静的回答:“挺疼的。”
      但是这会儿陶野乖乖地摇头:“不疼。”
      陈镜沅:“……”

      “不疼。”路俭筝重复了一遍,显然没信。“镜沅,你呢?疼不疼?”
      “疼!”陈镜沅:“我疼。”

      陶野低着头不说话,路俭筝跟他俩说:“有什么事叫我。”
      “好的好的俭筝哥,你先休息。”

      陶野说:“喝水。”
      路俭筝二话没说去给他俩接热水,陈镜沅有点不习惯,“这就是年上男友吗?”

      路俭筝端着两杯水回来,一杯给陈镜沅,他看着陶野的手指头不像是能握住东西的样子,准备喂他,陶野却指了下他说:“你喝。”
      路俭筝一怔,陶野又点了点他的嘴唇,小声说:“有点干,多喝水。”
      “……好。”

      白天路树平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说陶野的手机打不通,跟他确认他们两个有没有事,路俭筝都含糊应付过去了。

      路俭筝看着陶野的头上手上裹的纱布,“怎么伤到手指和脑袋了?”

      地震刚来的时候其实他们没意识到,只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哪里在放炮,龙市不在地震带上,几十年没有发生过一次地震,他们对于地震预警的声音也很陌生。
      直到学校广播响起才知道要跑,大楼已经开始剧烈摇晃,老师在疏散怕发生踩踏事件。

      陶野本来很快能跑下去的,但他旁边的一个女生摔倒了。
      那个女孩的男朋友就在旁边,扶她起来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反而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上面的房顶开始脱落,陶野刚好看到,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把那两人推开了,但是瞬间又有一块房顶砸下来,淹没了那对情侣,幸运的是他们身边有课桌做缓冲,人没有被砸到,只是被压在课桌和建筑残骸的缝隙里。

      有碎块砸到桌角,迸到周围,砸到了陶野的额角,他的脑袋就是这时候伤的。
      陶野只犹豫了半秒,他迅速跑到一个角落的桌子底下,牢牢抱住桌腿。

      等到房顶终止掉落,他飞快跑过去试图把那些压着情侣的碎块扒开。

      陶野轻描淡写地回忆,省略了他挖到十指指甲翻开的那些细节,好像独自躲在桌子底下的几分钟也没有很难熬。

      路俭筝默不作声,小心地捏起他的手看了看,“医生怎么说?”
      陶野喜欢被他牵着,不想挣脱,于是伸出左手指了下自己右边的额角,“这个观察一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手指暂时不能沾水。”
      “嗯。”路俭筝把他的手放下了,转而问陈镜沅:“你呢?”
      “我也是,明天就可以出院。”

      “……”路俭筝沉默了一下,说:“怎么伤的?”
      陈镜沅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拉别人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被砸到了,然后他们搀着我跑下楼,我就被送到医院里了。”
      “很厉害。”路俭筝说,“先睡吧,明天我给你们办出院手续。”

      陶野忽然低声说:“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明天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路俭筝想到另外一件事,“连星潭呢?他怎么样。”
      “……”

      连星潭,长得帅,艺术好,性格好,皮肤白,好像勉强跟阮施礼有那么一点点点像一种类型。
      陶野一顿,犹豫地看向他:“怎么忽然问他?”
      路俭筝也是一顿,自然道:“他不是跟你关系好么。”

      第二天一早,连星潭就来医院看陶野,拎着精致的果盘和花。
      见陶野很无语他连忙解释:“一路上没有卖水果的,我寻思总不能空手来吧,先买了束花,后头又有卖水果的了,才买的果盘。”见到病房里另外两人他吃惊二连:“这不是小陈?路哥也在?”

      龙大的学生昨天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没有受到波及的校区,连星潭在那边人生地不熟,问了好久才知道陶野受伤了,被送到了这个医院。
      陶野看他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问他:“香潭呢?”
      “在北校区,这边不安全,没让她跟着来。”
      陶野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陈镜沅默认路俭筝要照顾陶野,不会用左手的他苦哈哈地央求只有一面之缘的连星潭,“潭哥,吃饭的事就拜托了。”
      连星潭刚想爽快答应,在旁边站着听他们聊天的路俭筝忽然说:“我来。”

      在场其余三人皆是一怔。连星潭知道他们两个是假注册假恋爱,很快反应过来。
      陈镜沅瞪大了眼看陶野,又看路俭筝,“这样好吗?”
      陶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以为陶野误会自己在故作姿态嘲笑他,忙说:“好的好的。”

      喂饭的分工几乎就这样全都认可了,陶野板着脸说:“不好。”他看着路俭筝,明明脸板起来看着有点凶,路俭筝却莫名觉得看出了委屈。
      陶野又看了看陈镜沅,骨架小脸小,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起来眼睛还会浅浅弯起。

      陶野有些烦闷,说完不好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连星潭知道他单恋路俭筝,当下心眼绕了八百圈,佯装受伤道:“本少爷亲自喂饭你还不要,我喂小陈去。”

      路俭筝给他喂饭的时候他还有点闷闷不乐,以为掩饰的挺好,但很明显在避开路俭筝的目光。
      “生什么气?”路俭筝还是那样解释:“你和连星潭不是关系好么。”
      陶野蹙眉,“朋友,和男朋友,能一样吗?”

      “好好,我的错。”路俭筝叹了口气,给他夹了片清淡的土豆,被陶野用牙齿咬住筷子,他小心晃晃没抽出来,转而失笑:“真的错了,别生气。”

      陈镜沅感觉很诡异,“潭哥,我跟你说你别不信,他以前不是这样,他俩以前也不是这样!”

      出院的时候连星潭主动做司机,他的车被砸出个很大的凹陷还没来得及修,就这么开出来了。
      但路俭筝的车被唐午开走了,只好麻烦连星潭送。陈镜沅还是病号,拄着拐暂时跟他们一起回了家,小区从外观上看没有太大变化,打开家门,只有家具有轻微的移位,陶野明显松了口气。

      陈镜沅无比熟稔地检查自己上次睡过的客房,路俭筝问站在门口的人,“星潭,要不要在我家凑合几天?”
      “不了。”连星潭又有那种诡异的被当作白菜宠爱的感觉,开玩笑道:“也没有房间给我住了啊。”
      路俭筝也开玩笑一样说:“我可以睡客厅。”

      连星潭知道他们是假的,陈镜沅可不知道,吓了一跳从房间里蹦出来说:“潭哥和我一起吧,我睡相老实。”

      连星潭只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晚饭路俭筝伺候两个小英雄,喂完这个喂那个,不过陈镜沅拒绝了,他试着用左手,夹的慢但也能夹住。
      陶野原本也在拒绝,但路俭筝说:“啊——”他偏头躲了一下,路俭筝怔了下说:“不是爱吃山药么?”

      陶野接他手里的筷子,抿唇道:“我自己夹。”
      路俭筝中途截下他的手,避开他的指尖小心捏着晃了晃,蹙眉道:“你自己怎么夹?”

      他的手沾不得水,连牙都没办法自己刷,路俭筝站在他旁边挤牙膏,捏着他的下巴表情专注地帮他刷牙。
      指挥他张嘴、漱口,又避开他额头的纱布帮他擦脸,陶野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路俭筝从镜子里看他,“怎么了?”
      陶野的眼珠黝黑湿润,像透亮的琉璃珠子,此刻看着盈满了少年忧伤。

      晚上陶野手指疼得睡不着在床上翻身,路俭筝把床头灯打开问他要不要吃止疼药。
      陶野疼得张开双臂伸直十指,怕自己身体条件反射去摸,翻开的指甲碰到更疼。

      医生说疼得忍不了就吃止疼药,于是路俭筝果断下床去给他拿,陶野疼到嘴唇发白,半个身体趴在路俭筝身上,说自己对止疼药有不良反应,吃了会上吐下泻。
      陶野的牙根仿佛都被牵动着泛疼,用不大的声音说:“有点疼而已,忍忍就好了。”

      路俭筝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心情复杂地一下下拍拍他的背。
      陶野趴在他身上仿佛只是为了拦住他,在他不去拿止疼药了后,陶野又从他身上下来,一个人蜷在床的另外半边,两手都垂在床沿,这让路俭筝感到有些无措。

      “快睡吧。”陶野闭着眼说:“我自己都没办法。”
      沉默几秒,路俭筝说:“我给你吹吹?”
      陶野似乎是笑了一下,重复道:“快睡吧。”

      他半夜想上厕所都要叫路俭筝,手受伤之后,还是第一次在路俭筝的帮助下上厕所——白天有一次是连星潭帮他的。
      陶野睡眼惺忪,有点不适应厕所的灯光。等了半天还没听见声音,路俭筝也困,但不催他,闭着眼说:“我不看。”
      但是有用吗?陶野心想,你手还在我裤腰上放着呢!
      过了一会,路俭筝忍不住睁眼,看到眼前红到滴血的耳朵,他叹了口气,低头埋在陶野肩膀上,“我真不看。”

      路俭筝洗手的时候,陶野站在旁边感觉更臊了,他先一步回床上。路俭筝在后面慢条斯理地擦手、关灯,躺到床上了问他:“现在手指疼吗?”
      陶野胡乱应答:“不疼。”

      昨晚他也说不疼,半夜生生疼醒了,在床上坐着吹手指。看起来特像受伤了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路俭筝在医院睡得浅,几乎陶野一坐起身他就醒了,借着月光把他的动作都收进眼底,他问陶野是不是手疼。
      陶野说不是,又躺下睡觉了。

      想到这,路俭筝微微叹了口气,小心地摸索到陶野的手,避开他手指尖的部分,轻轻捏住他的手掌,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俭筝哥……”
      “手疼怎么不说呢?”

      陶野不说话,在黑暗里沉默着。路俭筝也不用非听他说出什么理由,他能帮到他就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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