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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往昔何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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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岁月,虚虚实实,如梦似影,令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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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六界衍生以来,便是纷争不断,战乱不休。虽偶有界限分明,互不干扰的光景,却不能长久地相安无事,和睦相处。而一处名为花落城的地界,却是另一幅景象。
都说花落城里,热闹繁华,风景如画,而民间作坊更是日夜不歇,歌酒长春不夜,是今都里文人墨客,商贾世家交友议事的好去处。然富出之地,各类以物聚,妖魔鬼怪聚之,而修仙修道者,自然也是不计其数。
在这繁花似锦的城里,之所以安然无恙,都得归功于花溪顾氏这几大名门世家的统治。可如今花落城里和气生歌,暗地里却也是藏不住的风云涌动。
逢春三月,这一日的花落城比往常还要热闹,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街头巷尾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品,杂耍舞狮引来路人围观喝彩,就连平日珍贵的古玩字画也挂了出来,供人欣赏拜读。除此之外,入夜时分,还有如繁星点缀,璀璨夺目的灯会,无论是许愿还是祈福,当颜色不一的灯笼升上夜空时,都将这座城点亮的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有不知情的过客见了,好奇问上一句。
“今日是什么节日,亦或是这里的什么习俗?竟如此热闹。”
旁边一位老翁听了,笑着回道,“这位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今日啊,不是节日,也不是习俗,这是顾家的长子顾霄游历回来啦,顾家因着这喜事,特地在城中办了六日喜宴,这喜宴,只要入了花落城,便可不付分毫的落座吃饭,不仅如此,就连舞狮,灯会一些也是由他们一手操办,所以今日啊,比往常格外热闹。”
可这让路人更不解了,“不过是游历回来也如此大阵仗?这顾家难不成是挥金如土的地主人家。”
“此言差矣。”老翁失笑,手捋着半花白的胡子道,“这顾霄公子可谓是天降奇才,年仅五岁就能背得诗文兵法,十岁文墨武艺样样精通,后又因骨骼清奇,才思敏捷,被游历至此的南灵天尊看中,破例将其收在门中,做了唯独仅有的关门弟子。而因着顾家大少,也让花落城一举成名,吸引了不少人来到此地......”
“欸,不对,老翁,你记错了,不是那一次。”
一名书生模样男子纠正道,“是狼妖乔装成人的模样,专掳那些貌美待嫁的女子,因此闹得人心惶惶,城中大乱。那时城中派出不少人,加强巡逻,但次次不是空手而归,就是命丧他手。后来是顾家大少身临险境,以己做诱饵,设计将狼妖捉拿,恢复了花落城往日的平静,正是因这一举措,让顾家大少和花落城出现在了今都榜上的首名,同时被游历至此的南灵天尊收其门中,做了关门弟子。而那一年,顾家大少不过年仅十三。”
路人听了恍然大悟,点头称赞,“那这顾家公子确实是了不得,武艺,才华皆为上乘,想必这样的人物品性德行自然也是了不得的,能有这样的势头,难怪深受大家喜欢。”
“呃,这......”这下老翁反倒不接话了,支支吾吾的,就连那名书生也是面露难色。
“怎么?难道这顾家大少只是徒有其表,其实是败絮其中?”路人询问道。
书生连忙摆手,“倒也不是,只是,只是顾家公子性子有些顽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除此之外,有传闻言......顾家大少时刻与男子相处,只因他......”
书生说话声越来越小,惹得路人不得不附耳去听,就连老翁也跟着去看。
“只因什么?”
一道清亮沉稳的嗓音开口。
书生竟像羞了似的低头,闭着眼睛说道,“只因他不近女色。恐喜同袍之谊。”
那道清亮地声音率先失笑出声,“哦,是吗?”
“荒唐。你有何证据,就在这毁人声誉,造人谣言。”
讨论的三人被一斥责,不明所以的望向来人。
只见来人一袭黑色,身材清瘦,手中拿着把剑,年纪不过十六模样,生得眉清目秀,却是一脸严肃,正怒目责问他们。
若说这一名少年气质非凡,那他身旁的这一位更是夺人眼目。
一袭白衣束腰,长身玉立,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眼眸如墨,可谓是风度翩翩,公子如玉。
与黑衣少年不同,此人手中持着扇,慵懒随意的淡笑着,好看的模样引得路过的行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说话,哑巴了?”黑衣少年斥问。
书生被吓得不知所措,道,“这位公子,你,你是何人?”
“你只需答话便是。”
“安舟,无妨。”白衣男子收起扇面,依旧笑意盈盈,“这位公子也说了,传闻而已,真真假假,谁又能知。”
书生听有人帮着说话,顿时有了些底气,说话也大了几分,“就是,空穴来风,既有传闻,便有几分真,而且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
书生适时地闭了嘴,只因那位名唤安舟的少年默默拔出了剑。
众人见状,自知妄议他人而理亏,所幸不再言语,悻悻地尬笑两声,微微向两人抱拳作揖便离去。
“安舟。”白衣男子见了,笑着用扇柄将他未出梢的剑推回了剑鞘中,打趣道,“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拔剑,不知者无罪,这世上还能有谁不被议论两句,听听便好。况且,他们说的也不全错。”
“公子!”安舟见他无所谓甚至还开玩笑的样子,急了,“你拒绝那些女子,不过是因为你将学业修习放在第一,自然无瑕顾及情爱一事。至于与男子相处过密,那不也是因为门中皆是男子,武艺切磋,闭关修炼,公子哪还有时间去认识旁的女子。”
顾霄失笑,并未将那些话听进去,只是望了眼天色,道,“这些日后再说。眼下我们还是赶紧回府,若父亲见我迟迟未归,按他那脾性,恐怕又得将我训一顿了。”
安舟看着自家公子云淡风轻地在前头走着,叹息一声,喊道,“公子,你哪是怕被训,你是怕回去晚了,喝不上主公珍藏多年的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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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热闹褪去,街道上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盛景,灯笼稀疏地挂在路边,将夜景照的更亮。
几个少年从店里出来,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着。
到分岔路时,几人口齿不清地开始道别。
“陆兄,我们兄弟俩就…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回家当心。”
那人似有些站不稳,挥了挥手,“回吧,明日,再,再聚。”
说完,便朝另一条僻静微暗地巷子里走去。
这条巷子不甚明亮,幸好还有月光,不至于看不清路。
可走没几步,月光被乌云遮住,风有些大,吹的那些灯笼左右摇摆。
风吹起的沙迷了眼,少年揉了揉眼睛,模糊间隐约看见前方有一道身影。他重重地眨了下眼,喊道,“是谁?”
没有人回话。
少年不禁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看见一道俏丽地背影。
他的心才渐渐放下,继续往前走去,“姑娘,这么晚了,为何一人在此,是否发生了何事?”
那个背影并未回头,却是缓缓开口,“公子,我因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知公子,可否送我一程?”
少年本就酒意上头,又见如此美人,听了不禁心猿意马,手小心翼翼地碰上女子的肩膀,女子回头顺势倒在他怀中,这令他更加难以自制,“当然可以,不知姑娘住在何处?”
女子的手慢慢附上他的胸膛,在少年心口处停下 ,轻点着,道,“公子,在这。”
少年疑惑低头,对上女子的眼眸,顺着她的手看去,还未说话,眼里的欢喜在霎那间变成惊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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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怕,听说那些人都是活活被吓死的。”
“不对,你说错了,他们明明是被剜心而死,整颗心都没了。”
“而且这些人里全是年轻的公子和姑娘。你们说,该不会有什么妖或鬼怪之类的进了城作恶,然后还是专取人心的那种?
“太可怕了!我们这里都已经安稳了许多年,怎么好端端地发生了这种事?看来夜里不能出门了。”
几个仆人围在一处,小声议论着。
“你们说的是何事?”
仆人们纷纷回头,远处长廊走来一人,步伐轻稳,白衣似雪,气质出众。
来人正是前日才回来的顾家公子,顾霄。
其中的女眷们见是他,带了几分羞涩应道,“公子,我们刚刚在说这几日城中发生的骇人命案。”
“对,这几日夜里,接连有人被剜心取命,手段之残忍,那些人死状极其怪异,有说是被吓死后取心的,也有说是活活被剜心而死,总之,可怕的很。”
顾霄皱了皱眉,他不过刚回来,便发生如此残忍的事情,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我父亲现在在哪?”
“因怪事连连,而过几日又是巧缘节,几大家族已经早早来到这里,此时正和主公在前厅议事。”
“行,你们先下去吧,夜里出门时注意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