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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不敢吗? ...

  •   真诚是虚妄最大的假想敌。

      Freen的话语,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becky的出戏。她认真地去履行着自己对becky的承诺。

      其实becky并未入戏太深,也没有所谓的出不了戏。

      她只是有些多愁善感,剧本里的岚昔和自己相差太多,在性格上,在命运上。

      Becky却又时常能与岚昔共情,因为她们都在经历得失。

      当回归了现实,becky吐了吐舌,那股子粘糯劲儿,又使在了freen身上。

      “freen~你刚刚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害羞,你靠得太近了,空气都被你吸走了,我只是喘不过气来了。”freen狡辩着。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

      Becky突然又转移话题,凑到freen耳边,轻声说道。

      Freen扭头看着面前这个热忱的人,一时间分不清她要问的是什么时候结婚,还是什么时候去看海。

      婚后我们去看海,实在是个矛盾的句子。

      为什么是婚后去看海,剧本里没有海,现实里也不会有婚后。

      Freen恍然,或许自己才是那个人戏不分的人,这句话,大抵只能算浪子空扯的闲话,又怎能轻易当真。

      可freen认为becky当真了,她真的会以为,这是句能轻易实现的承诺。

      “再等等,就去。”

      Freen摸了摸becky的头,笑得动人。

      再等等,剧本里没有的,可以去创造。现实里不允许的,或许有一天,可以等到呢。

      休息的间隙,外界无法得知,freen的内心已经历了一场山野动荡。

      再次开机时,freen因情绪不到位被卡了好几次,becky入戏很快,freen心里却横亘起了剧烈的忧愁。

      趴在桌子上装睡的她,在时刻思考,剧本里该在何处出现海。

      思虑良久,似乎没有合适的动机和地点。

      Freen干脆拉着becky以调整情绪的理由出了片场。

      片场外becky问freen是不是在想刚刚说看海的那件事。

      当真一语中的,freen发现这个小孩成长得很快,会不会有一天,她不再需要被照顾。

      “freen,我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去看海,黄昏后或日出前,晴空下或阴雨时。只要是我们就行,其他都可以没关系。”

      Becky如是说道,freen却像被一道天雷命中,击溃她向来的自信,到底只是自己多想了。

      Freen挤着笑容抱住becky,轻轻说道:“我们一定会去看海的。”

      一定,在婚后。

      Freen发誓。

      天光遥遥沉去,夜色里,一些情绪,也在悄然发酵。

      回到片场,freen和becky调整好上一场戏的姿势,开始度过今天最熬人的夜戏场。

      婚房的空气里,偷偷藏了一些酒意。

      岚昔弯腰时,并未注意到程元轻微微颤抖的睫毛,她的眼神,全然集中在程元轻红润异常的嘴唇上。

      怎会有男子,如此清秀动人,特别是,那仿佛会说话的嘴唇。

      会说话,会勾人的嘴唇。

      岚昔不禁感慨,程元轻和她所见过的那些番邦男子都不同,也和这宣极国的所有男子都不同,可岚昔一时间也无法得出结论,究竟是哪里不同。

      她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岚昔直起身,空气中散发的酒香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

      低头间,岚昔才发现,原来程元轻面前,醒目地放置了两杯酒,一杯已空,另一杯似乎是为自己准备的。

      交杯酒,宣极国大婚习俗里有这么个说法,岚昔记得格外清楚。

      什么时候,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人,以至于,可以忽略掉其他任何事物。

      岚昔心想,这难道就是嫁做人妇的感受,只是完成了那个冗长的仪式,面前这人,就这般轻易俘获自己了吗。

      不,不对,这不过是完成命运给自己颁布的第一道指令罢了。

      岚昔拿起那杯酒,莫名的,她想一饮而尽。

      程元轻却在此时突然站起身夺过了岚昔手中拿着的那杯酒。

      酒最终进了程元轻的肚子里。

      岚昔挑了挑眉,果真是装醉,只是可惜了这交杯酒。

      “公主,该睡了。”

      程元轻低头,极为恭敬。

      “本公主需要更衣。”

      岚昔话落,程元轻耷拉着的双眸不受控制地向上抬了些,清醒极了。

      “我去叫人...”

      “洞房夜,不该,只有我们两人吗?”岚昔说得清淡极了,程元轻听着,却心神荡漾。

      “公主的意思,是要臣替您更衣吗?”

      “你,不敢吗?”岚昔挑眉,面前这人,怎的如此怕自己,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

      “有何...不敢。”程元轻抬头,与岚昔对视。
      果真是她!那个在大街上被自己冲撞的异域女子。

      程元轻的眼神有一瞬被点亮,仿佛海上孤舟看见了灯塔。

      片刻功夫,程元轻便又低下了头,这般眼神,实在过于直白。

      “怎么,不满意?”

      岚昔洞察一切,却故作姿态。程元轻看她时的眼神,分明出现了一瞬的惊喜。

      “公主,您很美,臣自知配不上您。”

      程元轻在做最后的挣扎,岚昔却不让她如愿。

      “替我更衣,相公。”

      岚昔依旧清淡的话语,却让程元轻觉得,语出惊人。

      高高在上的岚昔公主,此刻仿佛走下了神坛,恩泽着程元轻自甘轻贱的灵魂。

      程元轻以为,岚昔如她所见那般高傲。

      所以程元轻在赌岚昔会厌弃醉酒的自己,可她赌错了。

      程元轻又赌自我的轻贱会被岚昔鄙夷,可岚昔竟想更近一步。

      这让程元轻心里的愁结更深了,岚昔实在令她捉摸不透,难道终究还是要用那个办法。

      “嗯?”岚昔疑惑于程元轻断片似的沉默。

      “得罪了,公主。”程元轻颔首,双手轻轻附上了岚昔腰间。

      一件、两件、三件...厚重的婚服在地面堆砌成一座高山,高山前,矗立着一座更高的雪峰。

      岚昔的里衣洁白,程元轻觉得,好像比冬日里的雪,还要白得耀眼。

      耀眼的还有岚昔深邃异常的眼眸,那是不同于中原人长相的眼睛,像深海,又像星河,程元轻从第一次见到,便深深沉沦。

      “你的手在颤抖。”

      岚昔好似酒肉面前的和尚,波澜不惊,眼里看不到一丝七情六欲。

      “因为紧张。”程元轻道。

      “紧张?为何?”岚昔神色总算有了一些变化。

      她在好奇,程元轻和其他男人不同的地方,是否在于这个紧张的原因。

      “因为公主很美。”

      程元轻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程元轻。”

      岚昔喊着程元轻的名字,带着一点轻微的颤音,只一点点,程元轻却如雷贯耳。

      “嗯。”

      程元轻低声应和着。

      “叫我娘子。”

      叫我娘子...岚昔的话在程元轻脑海里回荡着,越来越响。

      程元轻鼓起勇气,再度直白看向岚昔那勾人心魄的眼眸,岚昔却早已提前等候在程元轻注视的目光里。

      糟了,事情的发展超出自己的预期了。程元轻内心惊呼,好像玩脱了。

      此刻若程元柔在一旁,大概会说:不听姐姐言,吃亏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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