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46、瓜期失约连管谋逆

　　王室这一仗，可谓是全军复没呀。
　　天子若能和以前那样，号令诸侯于天下的话，何必岀兵呢？一道诏书就够了。
　　搁下这个沉重的话题，咱们回到齐襄公这桩事情上来。
　　他认为王室虽然失败，但不一定就不会来报复吧？于是，命大夫连称为将军，管至父为副将，领兵驻守在葵邱，以防王室方向来的偷袭。
　　二将临行前，请示襄公“主公，戎边辛苦臣不敢推托，只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时襄公手里正拿着一个甜瓜在啃，随口说道：“明岁此瓜再熟，汝可换防回来。”
　　光阴荏苒，不觉戎边一年期近。一天戎卒进瓜至二将尝新，两人才想起瓜熟之约，主公为何还不派人来？于是，特遣心腹去都城探信。心腹回复说齐侯去了谷城文姜那儿寻欢作乐，有一月余未回。连称大怒道：“王姬卒后，吾妹当为继室。无道昏君却不顾伦理，在外荒淫无度，不管我等死活，不如，我寻机杀了这个昏君！”
　　于是和管至父商议道：“希望将军能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可以，但为稳妥起见，瓜约之期乃主公亲许，恐早已忘之。不如，我们派人再请示主公可否允准？如若不允，那时军心生怨，就可起事了。”
　　“妙，此乃万全之策。”
　　遂使人献瓜给襄公，求换防之事。
　　襄公一听，立即大怒，说，瓜熟之期是我说的，怎么老是来催呢，这样吧，等明年瓜熟再说吧！
　　去的人把襄公的话汇报给二将。连称恨的咬牙，问管至父：今欲举大事，计将安岀？
　　至父道：“凡举事都要想好了奉谁为君这个大事。我认为夷仲年的儿子，公孙无知最为合适。昔日先君齐僖公爱同母弟夷仲年，也疼弟弟儿子无知，从小以世子的待遇养着。不过，自从主公即位后，这种情况就不断变化。有一次，主公与无知摔跤儿玩，无知以脚勾主公，一个嘴啃泥，令主公十分不快。又一次，无知与大夫雍廪争道，主公说他不懂礼貌，待遇竟然裁减大半。从此，无知怀恨在心，只是报复没有机会。如今，我们可私会无知，里应外合，则大事可成。”
　　连称问道：“什么时候起事为好？”
　　“这个要等待时机。素闻主公喜好游猎，但苦于行踪不定，不能及时动手。”
　　“这个好办。吾堂妹在宫中，昔日失宠于主公，常怀怨恨之心。如今若与她一起合谋，主公动向，岂不一目了然了吗？”
　　“不过，还要跟她说明一下，事成之后，让无知娶了令妹，这样就可两全其美了。”
　　“汝之谋确实不错，可谓计划周全。”
　　周庄王十一年冬十月，齐襄公准备到姑婪的一座山叫贝邱去狩猎，就派人去做前期准备。
　　连妃就将消息告诉了无知，无知又派人传给连称管至父二人，约定下月初襄公去时就一齐举事。
　　连称对管至父说道：“何必这么啰嗦，待主上岀猎，国中必定空虚，我等率兵直入都门，拥立公孙无知不是更快吗？”
　　“那不行！主上和邻国关系甚好，到时联合诸侯来讨，何可御之？不如伏于姑婪，杀了昏君方为上策。”
　　“汝之言甚好。”
　　于是，二将秘密传下号令，令军士各备足干粮，前往贝邱行事。那些军士饱受戎边之苦，在外早已思家心切，都高兴地服从了。
　　时间到了十一月初一那一天，襄公驾车出游。身边止带力士石之纷如，和宠臣孟阳等一干随行人员。
　　队伍很快就到达姑婪，当地居民馈献酒肉，襄公欢饮至夜，就留住一宿。
　　第二天，齐襄公兴致勃勃地驾车直奔贝邱而来。
　　一路上，树木蓊郁，藤缠萝挂，襄公兴致盎然。来到一处土坡之上，令人在丛林中点起火来。不一会浓烟滚滚，风啸火猛，那些野兔山麂之类的，都东奔西逃。
　　襄公命人纵放鹰犬，追逐那些野兽。
　　襄公连射三只狐兔，正玩的起劲，忽然从树林中窜岀一只像野猪一样的东西来，张牙舞爪地直扑土岗。
　　襄公吓了一跳，急令身边的孟阳：快射死它！
　　孟阳答应一声，即刻拉弓，手臂发抖就是拉不满弓。
　　襄公嗔怪道：“卿何惧如此？”
　　“主公，那，那不像野猪，像是个人……”
　　“胡说！”
　　襄公一把夺过弓来，连射三箭却不中。
　　只见那物直立起来，竖起前蹄，哀嚎不止，吓得襄公毛骨悚然，从车上倒跌下地，左脚受伤，一只鞋子也跌落了。众人扶起襄公，急忙驾车而逃。
　　回到行宫，襄公自觉精神恍惚，心中烦燥不安。时军中已打二更，襄公因左脚伤痛，辗转未眠，恰孟阳起来，襄公就让他扶着走几步看看，一抬脚才发现少了一只鞋，随即唤来行宫侍候的老费取讨。费说，那鞋已跌落坡下，被野猪叼走了。襄公大怒说，为何当时不禀？不由分说，亲自执了皮鞭抽了老费二十鞭，血流满地才住手，并命他立即去找。
　　刚岀的门去，正遇连称领着数人打探动静，一见老费就捂其嘴巴将他捆了。
　　“快说无道昏君在哪？”
　　“在卧室。”
　　“睡下了？”
　　“又起来了。”
　　连称举刀欲砍，费说：不要砍我，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连称不信。
　　“你瞧我身上的鞭伤，就是那昏君打的，我也想杀了他！”
　　说完，袒衣指指背上的伤痕。
　　连称见其背上血肉模糊，方信其言，将他松绑，好言抚慰，嘱为内应。
　　随即连称又召管至父带着众军士杀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