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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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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兰兰把摊子支起来。
两块两米左右的木板,拼在一起,下面用几根棍子支起来,看着有些简陋,但是集市上常见的形象。
夏兰兰把每个样式的福字和对联都拿了出来,平摆在摊位上,能让顾客自由的选择。
大红色的纸张,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集市上最为亮眼,远远的看过来,一眼就被这金光吸引住了。
集市上的人走过,路过,都好奇的过来看两眼。
就连隔壁摊位卖瓜子的,都伸着脖子往摊子上看。
“啧啧啧,大兄弟,你这福字真高级啊,还带着画,撒着金粉呢。”
要说这个生意两个人一起忙活,是夏兰兰出的主意运作起来的,但是瓜子摊老板却下意识的觉得沈明北是个男人,肯定是家里当家的。
“这一副福字,不便宜吧。”瓜子摊老板凑到沈明北的身边,双手揣在袖子里,小心的试探着。
“不贵,我们这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大的那个福字两毛一张,小的一毛五。”
沈明北笑着招呼,“大哥要不要来两张,新年新气象,图个吉利啊,这金灿灿的贴在大门上,多喜庆。”
他说着,拿过一个带着金鱼图案的大福字,展开了给瓜子摊老板看。
阳光现在金粉上,金灿灿的更是惹人眼,比在厂里看的样品好看几倍。
“大哥,这个送给你,拿回去贴,年年有余,好兆头。”
看到沈明北这么大方,瓜子摊老板也挺高兴。
他把那张福字接过来,想了想又说道,“兄弟,哥看你那带娃娃的福字挺好看的,多少钱啊?”
瓜子摊老板姓刘家福,这两年做瓜子生意也赚了点小钱,吃喝不愁,家里的房子也盖起来,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算是应了他这个名字,是个有福气的人。
但是这福气十全九美,唯一的一个遗憾事儿,是他结婚快五年了,一直没有孩子。
这一看到印着两个胖娃娃的大红福字,哪能不心动。
“这个也是两毛钱一张,一对四毛,刘大哥来一对。”
“来五对。”刘家福大手一挥,很豪气的说。
四毛钱一对不算便宜,但是对他来说也就十斤瓜子的钱。
他准备把家里的各个当家都贴上这带娃娃的福字。
他还不信了,今年和媳妇儿努努力,还不能怀上个孩子。
这刚把摊子铺开,就开了张,是个好彩头。
沈明北看着集上的人越来越多,怕有人和隔壁刘家福似的,误以为福字价格贵,不好意思过来问价。
他向来是个脸皮厚的,索性直接扯开嗓子吆喝了起来。
“福字,对联,各式各样都有啊,大的两毛一张,小的一毛五啊,随便看随便选啊!”
通过他这一吆喝,刚刚还有些担心福字贵不敢问价的,也敢靠近过来了。
一群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围过来,看看这个样式稀奇,瞧瞧那个款式也喜欢。
每人手上都拿着四五张福字,算起来要小一块,有些心疼。
但是在一想,这也就一斤肉钱。
一家人买上五斤肉也是吃,买上四斤肉也是吃,吃过就没了。
还不如一人少吃两块,买几张福字回去贴贴,能喜庆一整年。
这样算下来,花个一块钱买几张福字也不算贵了。
就算是勤俭了一辈子的大爷大妈们也舍得花这份钱了。
“给我拿对福字,对对对,要带金字的,不要黑字的。”
“丫头,给我也拿两张福字,要带娃娃那对。”
夏兰兰的摊子前人挤人,这个拿三张,那个要五张,唯恐自己下手慢了就没了。
夫妻俩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等到摊上的样式卖的七七八八了,人才散去,就这还有很多后赶过来的人没买到,催着她们赶紧补货。
大家的需求也和夏兰兰预估的差不多,卖的最好的是年年有余款式的和送子娃娃的款。
尤其是送子娃娃款,虽然是按对卖,价格更贵一点,但是卖的最好,早就被抢光了。
好多看了邻居的样式来买的,都没有买到。
两人看着样式也不全了,干脆先收摊去印刷厂补起了货再来。
旁边的刘家福眼睁睁的看着隔壁这对小夫妻,不到一上午就卖光了。
虽然连带着他今天买的瓜子也多一些,但是人家挣得钱那是大江大河哗啦啦的,他这顶多也就是小河淌水,淅沥沥的。
沈明北吃肉的时候,捎带着让他喝了点汤。
当看着他们俩刚过了中午,就准备收摊的时候,嘴里说的话不由得带了几分酸气。
“这刚下午两点,就准备收摊了?”
“是啊,准备的货不够了,明天补完货再来。”生意好,沈明北也高兴,一边收拾着,一边笑着回话。
剩的福字对联不多,收起来也快。
在瓜子摊老板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夫妻俩拎着东西走了。
沈明北和夏兰兰也不着急回家,先去印刷厂取货,再订好下一次的数量。
今天上午的生意让沈明北和夏兰兰有了底气,索性直接一样订了2000份,尤其是卖的好的几个款式,更是一个样式订了五千份。
这大手笔惹得刘主任一个劲的怀疑,“小沈啊,你们订这么多张,能卖完吗?”
可别到时候付不起尾款。
“刘哥,你放心,”沈明北笑着把来的路上买的两盒烟塞给刘主任,“我们有打算,这些数量没问题。”
“刘哥,你帮帮忙,帮兄弟把这批货赶赶工,等我们这批货卖出去了,到时候我和明叔一起请哥哥喝酒。”
沈明北也不傻人,看出刘主任有搪塞之意,赶紧搬出明承书。
不看僧面看佛面,听到明承书的名字,刘主任果然犹豫了。
他敛眉思考片刻,到底还是松了口,“行,看在明教授的面子上,这批货我会催促工厂尽快印出来。”
“不过时间紧,明天还是先一个样式五百分吧,其余的你后天来取。”
刘主任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小沈小夏啊,不要怪哥哥丑话说在前头,加上这批货,就差不多快七万张了。之前小夏你只交了一千块钱的订金,现在的货款已经远远超出这个数儿了。”
“这批货我还是按时给你出,不过如果你还要下一批货,必须要把之前的货款结清。”
“价格就按我们之前谈好的来,小的六分,大的八分。”
说到底,刘主任还是信不过沈明北和夏兰兰两夫妻。
他原来同意夏兰兰后付尾款,是盘算着她们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三万的数量,付了一千块钱订金,也能覆盖厂里的生产成本了。
哪想到第二天就要五万张。
刘主任心里觉得她们两个小年轻没有规划,步子迈的太大了。
现在刘主任开始担心货款太多,他们最后结不起,不愿意继续免费给他们供货。
刘主任仗着自己是国营大厂,无视当初和夏兰兰订单的协议,随意的更改规则。
夏兰兰不是不生气的。
她做生意这么久,不是没遇到过毁约,出尔反尔的。
但是像刘主任这般,毁约毁的如此光明正大的,还是第一次。
“刘主任,你看我们之前的协议不是说好了吗?等着结束的时候一起结尾款。”夏兰兰心里气愤不已,但是面上却不露分毫,依然带着笑。
“啧——”,刘主任不耐烦的撇撇嘴,皱紧眉头道,“小夏啊,这协议是协议,就是一张纸,咱们做生意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看真金白银的东西。”
刘主任倒打一耙,一副说教的派头,“你们还年轻,不明白这做生意就要灵活,哪能像你这样一板一眼,不知道变通。”
“反正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你们要是不愿意,下一批不要就是了。”
卖方市场,印刷厂又是国营大厂,根本不害怕丢了他们的订单。
夏兰兰和沈明北对看一样,明白了刘主任的意思。
她老着刘主任笑了笑,不得不吃了这个哑巴亏。
“行,刘主任就按你说的来,先把下批货按时生产出来,等到我们下次再要货的时候,就把上一批货的订金结清。”
听到夏兰兰松了口,刘主任得意的笑了笑,“哎,这就对了嘛,做生意还是要灵活一些。”
夏兰兰和沈明北从印刷厂出来。
沈明北骑着自行车带着夏兰兰,本来因为赚了钱喜悦的心情,因为刘主任的这个变故,两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丝阴霾。
夏兰兰眉头微皱,坐在自行车后座拽着沈明北的衣服道,“明北,我们和这个印刷厂可能合作不久,我这两天还要再找找其他的印刷厂。”
“实在不行,我去省城看看。”
夏兰兰不愿意受制于人。
这不仅仅是因为刘主任要求她们要提前结货款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刘主任对合同蔑视的态度。
他根本不把两人的协议当回事,今天只是出现钱款交付时间的问题,以后就可能出现泄露样式的问题。
现在这20个款式只是抛砖引玉,她还要根据市场不断的生产系列产品。
夏兰兰很看好福字对联这个市场,要是刘主任意识到其中的利润,扣下她们的设计稿卖个其他人,3000的协议金额并不能约束他。
甚至很可能连这3000也要不来。
夏兰兰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不想和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合作,做好能快速找到其他的合作商。
沈明北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他也是被刘主任的态度惹得一肚子气,要不是城里就这一个印刷厂,他早就和刘主任翻脸了。
虽然他现在答应给他们按时生产,但是谁知道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
“媳妇儿你说的对,”沈明北点点头,“这是事你交给我,我多跑几个厂子,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