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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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夜，山野寂静，又带着一些寒凉。
男子倚在树上，姿势随意，自从来到石牛村，他不知不觉就将这棵树当作了休憩之所，总是不经意间就入了眠。
也不知是不是天气转凉的原因，谢梧觉得置身在一片冰雪天地，寒气逼人令他拢了拢衣袍，只是伸手时却被一双温暖又宽阔的手掌握住，身后有人替他披上一件大氅。
他低眉时正好就看到大氅上仙鹤细长的腿，等他想看清身后的人，却又被那人拥着回到一间屋内。
里面檀香袅袅，画梁雕琢，临窗望去，是那个光秃秃的树，只是矮了一些。
男子应该比他高，谢梧被拥着时能感觉抵在他侧脸上温热的鼻息及温润的唇，紧接着他就被男子带入强有力的臂膀里，他强吻住他。
带着攻池掠地般的疯狂敲开他的唇，又在不经意间咬住他的耳垂，谢梧浑身一颤，拒绝的姿势颇为诡异地迎合上去。
两人靠在窗棂处，外头风雪呼啸，那男子的手却向着更深处而去，可能预设了他会反抗，谢梧刚一动，一双手不知怎么就被捆住，而男子另一手掐住了他的腰，不多时轻轻抚摸，谢梧只觉身体的火焰抵达了爆发的边缘。
谢梧抑制不住哼出了声，他甚至感觉男子的指腹每游走一寸，那一寸的肌肤就火山爆发，这更加重男子的肆意妄为。
如同窗外肆虐的风雪。
衣袍随着玉带被解落，只剩薄如蝉翼的里衣，谢梧被带动着腰肢扭得更有节奏，就要他觉得腰肢快要断时，他能感受男子的岩浆浇洒至每一寸领地…
谢梧就是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先检查了自己的老腰，庆幸着还在。
眼见晨光铺满，他自嘲自己竟这般耐不住了？
想想前九站里，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也从未做过此等荒诞的梦，难道是咸鱼躺平的日子太悠闲？
男子脑海中还是梦境里的画面，又觉得，定是被那什么山神的传说给蛊惑了，连带山神披着的鹤氅都被他带进了梦里。
因为这个梦，谢梧一整天都精神萎靡。
跟着阿云几个崽子出来赶集，谢梧顺手撸了门边那顶破边的斗笠戴上，阳光透过缝隙，如鱼鳞的斑驳光影打在男子眼睫上，很好遮住半边脸，令人看不清他满脸疲惫的模样。
只是一路出发，六七里的山路比平日多用了半个时辰。
赶集准备的东西就是那张皮毛，折叠后被白起抱着，皮毛厚重并不算轻，中途林风又搭了把手。
皮毛被带回来后又放置熏鱼垒成的石炉里熏了一晚上，出发前将多余的杂质抖落，此刻在日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十分耀眼。
翻过两个山头，又往前走了四五里，总算看到了人流不息的集市。
可能他们手里的皮毛太显眼，刚入了集市就召来不少目光。阿云拉住打了一路哈欠的谢梧，提醒道：“咱们要不要拿外衣遮一遮？低调些？”
谢梧：“不用，这样容易召来买家。”
可也容易召来是非，阿云想。
这时集上已经人来人往，离大集近的位置早就被不少出摊的村民占满，阿云环视一圈，只能在离集市村口不远的一棵树荫下落脚。
将手上的货物摊开，谢梧给皮毛定了个价，便悠悠往身后的树干靠去，头上的斗笠被拿来遮住整张脸，隔绝了日头和人影。
他需要补觉。
整个集上出摊的种类繁多，有卖菜的、糖人、鸡蛋、麻丝、席子、扇子等，都是手工制品和土产。
谢梧刚眯眼，各种吆喝声不断传进耳，起初觉得吵，不知不觉又觉得这些烟火声息很是安心，渐渐入睡。
阿云领着其他几人守在摊位前。
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一张品相不错的皮毛，为了避免弄脏货物，她带着弟妹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垫在了地上，才珍重地摆了上去。
四个半大的孩子第一次当起了货主，白起双手环胸，不问世事守在一边，林雀一双眼轱辘直转，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弄得心猿意马。
倒是阿云和林风看着稳重些，两人时不时看看边上的几个摊主，大多都是站着，有人从摊前路过，会积极上前主动搭讪，时而介绍自家的货品，时而夸赞两句买家心善、人好之类的。
总之就是想方设法将人留下，等摊前变得热闹后，前赴后继就更多了。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林风问道：“长嫂，咱们是不是也该吆喝起来？”
阿云心里基本有了数，点头道：“要的，虽然小五哥给了咱货价，但我觉得不能实打实将底价亮出来。”
林风颇为赞同，指了指对面不远的摊位说：“确实，那些买家是会还价的。”
于是，两人一合计，开始分工合作。
林风负责对路过的人推销，拉拢客人，而阿云守在摊位前，有合适的买家再报价。
林雀见没她什么事，趁大家忙的空隙，偷偷跑出去溜达了。
一会儿窜到这个摊位，一会儿窜到那个摊位，正是应了爹妈给的名，像只雀鸟飞来飞去，对什么都好奇，又嘴甜。
“婶子挑来的菜水亮水亮的，都是怎么种的呀！”
“哎呀，阿婆的手真巧，瞧瞧几张席子编织的，多平整呀！”
…
来到画糖人的大爷摊边，“阿爷，这是兔子吧，怎么这么像呀，让人还怎么吃呀！”
她又候在旁，主动给大爷递东西，打下手。
许是瞧她勤快，或者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那大爷忙完手里的最后一块糖人，顺手就递给了她一只。
林雀笑着道谢。
如此，咬着糖人蹦蹦跳跳又往另一处去了。
经过一间成衣铺时，原已经跨出去两步的小丫头，脚下一顿，又退了回来。
铺子里头人不少，店家是个三十开外的男子，唇上一缕八字胡，一看就是做生意的好手。
正忙着给客人介绍样式和布料，虽瞧见了进门的小丫头，也没有制止，想着会有大人跟着。
等他忙完也未见有大人进门，又见小丫头直愣愣盯着墙面那张神像瞧，寻思是外地来的，才认得此像上的神佛。
“丫头是打哪儿来的？怎么就你一人？”
突然被问，林雀方才回过神，摇摇头，并不想多话，长嫂教育过，在外头不能随便自报家门。
见她不语，又指着神像道：“还别说，你们那儿敬奉的神明挺灵，起初在表侄那见到，一度觉得他夸张，没想到请人画了他的像供奉着，这生意呀就上来了。”
林雀疑惑道：“神像？”
这明明就是小五哥哥的画像！
“你不认识啊？”
林雀摇摇头说：“不认识。不过这幅神像真面善，画得真好！”又问：“这是哪儿的神像啊？”
店家也没瞒着，“具体是哪方民众信奉的，我也不知道。我家表侄在临阳城开店，自打有人给他画了这幅神像，他家客栈可是四方云集。”
似乎想到当时见到的景象，店家一双眼都亮了起来。
“竟是这般灵验呀！”林雀满脸堆满笑容，十分诚心地请教，“就是不知道尊号是什么？”
“观音。”店家一边回答，一边还不忘双手作揖，向神明展现他的虔诚。
心诚所致，门口又来了几波客人，他又忙着招呼去了。
林雀走出铺子，满脑子在想，原来小五哥哥真的是神明的化身，他不是山神，是观音呀。
想着，这件事一定要告知长嫂。
而且，长嫂说过，不管小五哥哥来自何方，他们对他都要绝对的敬重，不该问不该说坚决要将自己当成瞎子聋子。
嫂子说得对！所以在成衣铺她是一句关于小五哥哥的话也没提。
林雀在心底将自己夸了夸。
等回到阿云身边，他们的小摊位围了好些人，大都是看个热闹，长长眼的，都在说没见过这么大块完整的皮毛。
而且生皮被处理的很好，此时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泽，只一眼就看出价格不菲。
这个集市就只是方便周边几个大大小小村落互通物品的地方，选得是相对居中的大村，相当于一个乡镇，跟京都临阳城自是不能比。
所以看客很多，真正开价的没有。
眼见时候不早，在这么下去货品只怕卖不出去了，正苦恼时，一个身着异装，二十来岁，身形挺拔，语音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子扒开了人群。
阿云打量了一眼，立马判断出，来者当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可能听说了这里有货，专门找过来的。
那男子自称从西塱大漠塞外一路过来，就是为了来年临阳城举办的荆棘大会而提前准备。
荆棘大会人人都知，这是五大世家为彰显和平共处，天下共治而每三年举办的大事，基本是轮流来办的，明年正好就到了临阳城。
男子说他一路收了不少好东西，阿云手上的皮毛倒是极好的，让阿云开个价。
阿云想了想，伸出五个指头。
“五千钱？”
阿云点点头，谢梧给的售价是三千钱，她伸出五个指头就是想说三千五百钱，哪知她没开口，那男子倒是自己开了价，她也就顺势下坡。
谁知男子并未犹豫，一口答应下来，阿云惊诧竟卖了这么高的价钱，忙不迭将摊在地上的皮毛打包，又吩咐林风收钱。
就是这时，人群又闯来几人，为首的是个身着布帛的混子，土豪劣绅的模样看着就令人讨厌，身后还跟着十多名打手，围观的人群早在他们出现时惊慌离去。
那混子手上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拦住林风意欲接钱的手，“什么五千钱！这张皮子老子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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