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心软》危叶

21、开学

　　他的手指放在日历上9月1号那天，久久未挪开。

　　离开学只剩两天。

　　大四没有课，其实去不去学校都行，毕业条件他也都满足了。

　　苏辞看着对话框，想到当初说好的住到开学就搬走，开始头疼。

　　住到这里一个月，他跟之前的朋友都基本没怎么联系了，除了个别像齐家睿这样从小就认识的，知道他喜欢江浔的，纷纷给他支招。

　　“□□不行吗？就算要走，为啥不先灌醉了，睡一觉再走？”

　　苏辞心念一动，犹豫着还是给江浔发去了信息，“还有两天。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可以。”

　　到了晚上，江浔回到家时，就看到苏辞买了一桌子食材回来，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样子。

　　江浔有些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散伙饭。”

　　江浔有点惊讶，盯着他的脸看，试图从上面看出点什么别的意思来。这一次这么乖，一点意见都没有？

　　他今晚表现得不像是一个要走的人，看起来跟他们之前相处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区别。

　　食材很多，江浔看着他一个人忙碌，想帮忙却被他推出厨房，说既然要尝他的手艺，那就必须从头到尾都得是他自己做的才行，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就算是江浔也不行。

　　“好啦，大功告成。”

　　他做了五道菜，一一端上来，卖相不错。

　　他解了围裙，坐到对面，期待地看着江浔，等他的反馈。

　　江浔拿筷子尝了一口，“很好吃。”

　　看得出来是下了苦功的，“没撒谎，真的很好。”

　　苏辞心里得意得很，不过一想到自己待会要做什么，就有点紧张。

　　“要不要喝点酒助助兴？我买了一点。”

　　江浔惊讶地一挑眉，“你买了什么？”

　　苏辞拿出自己今天买的红酒。

　　“我记得家里好像也有。”把他的放到桌面上，江浔从自己的酒柜里也拿出还没开的红酒。

　　“正好，今天一起喝点。”
　　江浔酒量还行，以前也有过借酒浇愁的习惯，不过后来改掉了，只是偶尔喝一点。

　　苏辞不知道他的酒量怎么样，所以有些忐忑，但他自认为自己的酒量很好，经常喝酒，感觉江浔应该比不过自己。

　　喝到后面，他们把冰箱里啤的白的也拿出来，混着喝。

　　苏辞试图灌醉他，结果江浔酒量很好，并没有醉，醉的反而是他自己。

　　江浔看着面前喝得醉醺醺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孩上次喝醉也是在自己面前，不能喝还非要逞强。

　　苏辞喝得头脑发昏，但是醉了后依旧记得自己想要做什么，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江浔身边，一个站不稳直接趴在了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才没掉下去。

　　江浔看着他过来，好奇他想做什么，坐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人就趴在自己背上，没有下文了。

　　江浔回头撇他一眼，眼睛半闭，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索性没再管他，吃完自己的再说。

　　背上的人停了片刻，突然伸手开始摸他，江浔手里的筷子一抖，掉在了桌面上。

　　他的手从上往下，然后开始解江浔的扣子。
　　从江浔的视角往下看，只见一只莹白的手，慢慢地，不着要领的，跟自己的扣子纠缠了半天。

　　江浔今天穿的是件白衬衫，扣子只开了两个，然后就看着背后的人手，把他的衣领扒拉得更开，遇到阻挠后开始想办法解决碍事的纽扣。

　　他的手指冰凉，碰到肌肤上时，江浔被冻了一下，先是在喉结那里摸了摸，江浔喉咙动了动，头一次感觉有点热。

　　他的手指一路往下，然后到锁骨，胸肌，还在他的胸肌那里捏了捏。

　　江浔尴尬地翘了二郎腿掩饰自己的反应，他又不是木头，当然会起反应。

　　为了制止事态的发展，他抓住在身上作乱的手。

　　较纤细些的手并不安分，试图挣脱，却反抗无果，只能任由他乖乖抓着，江浔把他的手抓在自己胸前。

　　背上的人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什么，江浔回头一看，却差点跟他亲上。

　　两个人现在离得极近，江浔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绒毛，他说话的时候，热气还会喷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点痒。

　　江浔看着他姣好的脸，喝多了红润的唇，难免有些走神，他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柔软的触感。

　　他之前把苏辞放在身边，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反正自己又不喜欢他，让他再多待两天又如何。

　　现在不行了，还是得让人走。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一个月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苏辞的存在，生活中全是他的点滴痕迹，最主要的是，自己好像也动了念头，所以，趁着还不算太晚，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他把人从自己的背上拉下来，把他在旁边坐着，他不哭不闹，就是一直想缠上来动手动脚的。

　　江浔索性拿个小毯子把他的手先绑起来，然后开始收拾客厅。

　　他收拾好吃完的桌面，把用过的餐具都放到洗碗机里。路过冰箱的时候，看到了当时贴在上面的约法三章的便签。他看了几秒，然后把便签撕下来，揉成一团随意抛到垃圾桶里。

　　回过头看苏辞，发现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睡着后总算安分下来了，睫毛很长，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像个洋娃娃一样。
　　他一整天都表现得与以往没有不同，只有喝醉后，江浔才能看出些许端倪。

　　江浔用热水湿了毛巾，轻手轻脚地给他擦了遍脸，然后脱掉外面的外套，公主抱将他抱回房间。

　　可能是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弄醒了他，他在怀里莫名又哭又闹的，还骂他王八蛋。

　　江浔自觉无辜得很，怎么喝多了还这么有活力？平时那么乖，该不会每天都在心里骂他吧。

　　江浔将人放在床上，帮他擦掉眼泪，盖好被子，把他的双手都掖进被子里。

　　他睡得并不安稳，动来动去的。

　　江浔就在床边看着他，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

　　苏辞在床上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江浔关灯离开。

　　第二天，大大的哈欠声从房间里传来。

　　江浔在客厅做饭呢，就见他苍白着脸摸着额头出来。

　　他苦着脸走到江浔面前，江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无奈道，“发烧了，怎么不穿厚一点。”

　　苏辞起床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了，还是强撑着刷牙，洗澡洗头之后再跑到江浔面前，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浑身不舒服，第一反应是找江浔，让江浔心疼他，照顾他，他委屈。

　　“估计是喝酒后吹风着凉了。”

　　江浔说着，给他拿了外套，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煮了热粥看着他喝完，再吃退烧药。

　　喝药的时候，苏辞就病殃殃地靠在他身上，口头上动不动地就喊冷。

　　江浔摸了摸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寒的缘故，苏辞的手总是冷冰冰的，捂不热的感觉。

　　苏辞还以为人要给自己捂手呢，没高兴几秒，江浔转身拿了个热水袋塞他手里。

　　江浔看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喝药，苦得很，但是没有糖。

　　“我的糖吃完了。”

　　江浔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我也没有。”

　　“你上次去超市明明买了。”

　　“不给。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苏辞撇了撇嘴，只好乖乖地低头喝药。

　　江浔倒是看出了几分可怜巴巴的感觉。

　　但他这次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苏辞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江浔敲开他的房门时，他刚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

　　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连忙重新躺会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

　　江浔笑着看他手忙脚乱的，而后随意靠在门上问他，“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他笑着提议，一如往常那样帮他，“明天开学了吧，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我送你去学校吧。”

　　苏辞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浔这一次，给他的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

　　两个人面对面，目光交汇的时候，苏辞知道江浔这次是认真的，他只能回学校住，由不得他拒绝。

　　第二天，江浔送他到宿舍门口。

　　苏辞拒绝了他帮自己搬行李上楼的提议。“没事，我朋友等会下来帮我搬。”

　　江浔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得比他想象得要轻松，没有眼泪，没有激烈的反应，跟以往的每一天仿佛没有区别，只是短暂的告别，第二天依旧在同一屋檐下见面。

　　江浔背对着他，离开这个地方，走出大门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大步离开。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江浔离开后，苏辞站在原地不动，脸色阴暗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过了会儿，他叫了车来接自己。

　　他本来就不住学校，无家可归只是卖惨的借口。他在学校外面有房子，只不过从未告诉过江浔。

　　大四也没课了，他没有住在学校的理由。

　　学校住宿条件一般，他只是上楼拍了一下宿舍的照片，发消息给江浔看自己学校宿舍的条件有多差，以及自己有多想他，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他发了好几个哭哭的表情包，江浔收到微信后，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只是通过微信，把之前答应好写给他的歌发给他，并不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