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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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苏拿着相机，一路都在记录着。他拍着祖国的大好山河，拍着在内蒙绝对不会见到的峡谷疯流，拍着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啤酒，还有不同的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薄荷绿色的毛衣，一件白色的外套，特别春天。昨天是一件天蓝色的，像天空的颜色。再之前是黑色的和银色的，可是她似乎从未穿过红色。
也许她不喜欢红色，那日苏记住了。他看着相机里的她，无论是什么样的装扮，什么样的背景，都特别美。
记录得越多，他就越陷入她的美貌陷阱。就像他习惯了酒精给自己带来的漂流感一样，喝醉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以前他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就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桦树，想象手里拿着一把刀，割破桦树的皮，就会有甜美的树汁流淌出来。这想象太真实，让他无比沉迷，无法自拔。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其他人都无法理解的酒蒙子。
可是他觉得自己还醉得不够，因为在他的酒梦之中，还缺一点东西。那流淌的清澈小河，茂密的桦树林，亲切的城镇，都没有人的踪迹。
所以他就加大了剂量，拼命喝啊喝，就想见到一个人。可是他都喝成这样了，还是没有人。
直到遇到了她，他去的地方，才有了人气。
特别是在麻雀落满石狮子之后，她每次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而每一次，她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
那日苏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看她看得还不够多，所以才会想象力匮乏。他举着摄像机，继续拍啊拍，希望能把每一刻美好的她，都记录下来。
但是此刻美好的她，却在看着孙一通。
确切来说，是樊盼晴此刻正在盯着孙一通头上那个锑锅。她记得才把锅给他套头上的时候，锅还很新，很亮。可是随着他们离开鸟烧窝，孙一通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高，这锅就越来越破，越来越像砸死她的那一口锅了。
骗子！说什么修复BUG，到头来，一切都还是要靠她自己呀！
果然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靠别人，哪里靠得住！
不过樊盼晴还是没有沈墨的魄力，她也不可能杀了孙一通，抢了他的锅，然后给砸了。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蝴蝶效应啊，她可不敢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跟着孙一通，只要锅在他的头上，她就是安全的。一直到那一天，她得站在上一辈子锅落下的地方，稍微远一点点，看着锅落地，应该就可以了。
想好了，她稍微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就看到那日苏在看着她。
她把他，是当做替身的。所以这一刻，她有些愧疚。如果说两人只是谈谈情，说说爱，然后各走各的路，那她可以很愉快地接受他做男朋友。跟着他去内蒙的大草原，去骑马，去放气球，像一对普通情侣一般。
可是她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深，脚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就知道他陷进来了。
但她给不起，他想要的，她给不起。
所以她只能帮他一把，他不能自拔，那她就帮他拔！
孙一通指引的路越来越偏，人烟越来越稀少，海拔也越来越高。温度自然也越来越低，大家都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只有孙一通，他还是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仿佛是一个出来春游的学生。
没有地方住，大家只能在河滩凑合一晚。点起篝火，但还是好冷。樊盼晴抬起头，看到米粒大小的雪花飘落，可怜兮兮的，不成气候。
“彩蓉姐，红薯！”将包里的红薯拿了出来，她将秦彩蓉买的土豆一起埋在了篝火之下，等着烤熟了享用。
那日苏看着她，已经可以想象甜美柔软的红薯在嘴里的滋味了。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火光似乎大了一点。稍稍转头，他就看到了秦彩蓉去成都看熊猫时买的玩偶烧起来了。
樊盼晴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哈哈哈，鬼火熊猫！”
“熊猫火了！”晓晓也尖叫了起来。
“熊猫一直都很火，你不知道我去基地看熊猫，我挤都挤不进去。”秦彩蓉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还在说去看熊猫排队的时候。
“彩蓉姐，熊猫着……，着了。”那日苏都不怎么结巴了，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秦彩蓉这才觉得有点烫，低头看了眼着火的玩偶，一下子就甩开了。
那日苏立马跟上，他本来是想要耍帅的，但是谁知道有点醉了，脚下没有准头，一角开大，就将熊猫踢进了帐篷里。
帐篷的材质一点就着，哪怕旁边就是河，众人也来不及救火。
“刘星，你个大漏勺！”樊盼晴看着他，没想到他进乌龙球这么厉害的。
“对不起，对不起！”那日苏酒醒了大半，挨个跟晓晓和孙一通道歉。他们两人都包放在帐篷里，现在什么都烧没了。
晓晓拿起柴禾，去添了一把火。火光更盛，温度也高了起来。
樊盼晴看着晓晓，很是佩服她的这种精神。将包里最后几个红薯拿了出来，她直接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
马上就要到了，那个地方，吃的，也不用留了。
饱餐了一顿，随意应付了一夜，众人又继续启程。樊盼晴本来说是一鼓作气，直接走到那边去的。但是谁知道在溪流边上，他们居然遇到一队来拍婚纱照的人。
看着新娘哭花的妆，还有那纯白的，沾了泥的婚纱，她觉得这趟旅程真的是越来越魔幻了。
第一辈子的时候，他们直接开车到的山中，在那个采石场下的车，然后才开始徒步，哪像现在这般折腾。
那日苏也看着她，不过在他的眼里，那婚纱就是另外一个含义了。
大家一起拍了合照，他离她特别近。到时候截一下图，就是情侣照了。
开开心心地给这两个新人指了路，接过了他们的喜糖，看着他们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待他做完这些，转过头，大家才发现孙一通不见了。所有人都很慌，只有樊盼晴很轻松。她顺手指向了采石场的方向，带着所有人过去了。
虽然她知道孙一通的锅会从哪里掉下来，但她是真不知道秦彩蓉会被狗咬。这工地早荒废了，这小土狗肯定也没打疫苗，肯定是要送彩蓉姐下山的。
那么谁下山，谁上山，就是个问题了。
唐志军肯定是要上山的，秦彩蓉肯定是要下山的。在上山之前，唐志军挨个跟大家道了别，似乎他也是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你做的面比我好吃，声色犬马，似乎也还不错。”唐志军觉得如果能看一眼外星人，找到他要的答案，或许他的生活，可以有一些改变。
樊盼晴笑了笑，她转过头，也开始和大家告别。她说她会再送秦彩蓉一个熊猫，邀请晓晓来自己家里玩，只是对着那日苏，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要去哪儿？”那日苏一下子就问了出来，居然不结巴了。
“我要去那里，我有个东西也那在那儿了。”樊盼晴抬手指了指，那个位置，比唐志军去向党地方要低一些。
她不太想跟他告别，但又怕不告别，像上辈子那般会留下遗憾。
所以她只是扭过头，朝着他笑了起来，“对不起，那日苏。”
那日苏看着她朝着山中走去，消失在那片深绿色之中。远处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他们该下山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秦彩蓉。老唐将她托付着自己，他不能丢下病号呀。
可是……，他一辈子的幸福，似乎也在呼啸着离他远去。
“傻子，快去追呀！等会儿你媳妇给熊吃了！”秦彩蓉气死了，她拉不回唐志军，难道还支不走那日苏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对不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