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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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那天，乌云密布，天空飘着小雨。
校园内的林荫道路上全是考完试急步往校门口狂奔的学生，少年少女们拿着笔袋，不在乎被雨水淋湿的发梢，他们满含笑意的脸颊上布满了水珠。
曲未晚湿着个小脸在校园路上四处搜寻。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曲未晚脸上瞬间布满笑意，他朝前方的身影大喊：“夜听延！！！”
他们之间阻隔着三五成群互相聊天的学生，曲未晚的声音在这些喧嚣声中里淹没。
夜听延快要消失在曲未晚的视野范围内，他心里一慌，拿出手机立即拨打他的电话，急匆匆绕过挡道的同学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奔去。
校门口停着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在夜听延快要上车时，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的响起：“Even though that it wasn't you…But I know that it's Wonderful…Incredible Baby irrational……”
夜听延他有些迟疑，最后内心轻叹一声，还是按下接通键：“喂？”
“不是叫你考完试等我的吗？”曲未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声音就从夜听延身后传来。
夜听延猛地回头，入目的是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喘着粗气的曲未晚，他苍白可爱的脸蛋被雨水淋湿，尽显狼狈。
见此情景，夜听延眼眸微微闪动，他努力克制住心中别样的情绪，挂掉电话：“我要走了。”
曲未晚捏着手机的手骤然紧缩，表情错愣：“走？去哪儿？”
“M国。”夜听延没有过多解释。他父亲从小给他的教育理念就是努力学习，考上全球顶尖的学府，回来发展他的公司。
而曲未晚，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出国……你之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高考之后出国，这是夜听延父亲一直以来对他的规划，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要打破它。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曲未晚心中泛起酸涩，他舍不得夜听延就这么离开，如果现在不抓紧机会将困扰自己三年的秘密说出口，恐怕以后更没机会了：“夜听延，给我两分钟时间，我想跟你说点事。”
“还在下雨，跟我去车上说吧。”夜听延总觉得曲未晚要跟他说的事会打乱他的全盘计划，但他终究还是答应。
他转身打开车门，示意曲未晚先行进去。
曲未晚慌乱擦拭几下身上的水渍，弯腰进入汽车后座。
“陈叔，麻烦你先去外面等会儿。”夜听延坐在曲未晚旁边，朝驾驶位的陈叔吩咐。
陈叔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映射的两人，随后轻轻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车内变得异常静谧，空气也逐渐升温。
曲未晚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
他双手一会儿交叉一会儿松开，紧张得手心渐渐冒出细汗。
“说吧，什么事？”夜听延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温柔了许多，他在等曲未晚开口。
“我……”曲未晚嗓子有些发干，最后他咬紧牙关，下定决心，猛然抬眸盯着夜听延深不见底的瞳孔看，郑重开口：“夜听延，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吓着你，但还请你认真听我说完。自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你逆着光，将我拉入你的世界里。因为你，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有多么绚丽多彩，我的生活从此万象更新。后来我发现我对你不是朋友之间的感情，私自心动，十分抱歉，可我不后悔。”
夜听延幽暗的眼眸变得深沉几分，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自然。
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他们不应该走向这条不归路：“明明有一条正确的路可以走，你为什么非得选择最为困难的那一条？”
听到夜听延的话，曲未晚脸上瞬间布满沮丧：“果然……”
夜听延见他这副模样，似是一头喧嚣的狮子张开它那倾盆大口将他残余的理智湮灭：“你想说什么，继续。”
曲未晚眼前一亮：“夜听延，我们试着谈个恋爱好不好？”
夜听延理智断弦：“好，那就在一起试试。”
*
平常烈阳高照的天气，今晨却被乌云笼罩。
曲未晚早晨七点钟就起了床，他打算洗漱完毕吃个饭就朝拉菲首府公交站走。
他背着书包刚抬脚踏出卧室门口，便和刚下楼的夜听延遇上，曲未晚主动朝他打了声招呼：“小舅舅早上好！”
“嗯。”夜听延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底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他只向曲未晚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率先向楼下走去。
曲未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夜听延一直都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性格，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次的早餐换成了牛奶和吐司面包。曲未晚伸手拿过一片，他先将面包片的边缘轻轻撕下来放在嘴，尽数咽下后，又把剩下的部分放入嘴中。
这是曲未晚的一个小习惯，他平常并没有太在意。
却被夜听延捕捉到：“你平常都是这么吃面包片的？”
曲未晚就着嘴里的面包残渣，边嚼边回答：“是啊，怎么了？”
夜听延心脏开始莫名狂跳，他视线死死盯着正低头喝牛奶的曲未晚，抿唇不语。他们名字一样，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礼貌性地对来人道早安，还都不吃葱，就连吃面包片的习惯也一样……
想到这里，夜听延忽然伸手掐了掐曲未晚的右边脸颊。
这个举动猝不及防，正在喝牛奶的曲未晚被吓得呛住：“咳咳！小…小舅舅？？？”
曲未晚眼神充满茫然。
“给你擦面包屑。”夜听延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他十分自然地收回手继续吃早餐。
夜听延眼神暗神，他在期待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曲未晚整了容这种荒谬的想法？
明明都已经见过曲未晚的尸体了，就连他的骨灰都被自己抱了回来。
夜听延的头又开始疼痛，他不敢深想下去，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一个死胡同里无限循环，无法自拔。
曲未晚察觉到夜听延的神色变得不对劲，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低下头继续喝面前的牛奶。
他可不会自恋地认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缅怀过去。
夜听延很快就整理好负面情绪，他瞥向曲未晚挂在餐椅背后的书包，状似不经意的问：“你要出去？”
“嗯。打算去市中心买点学习用品。”曲未晚刚好喝完玻璃杯内的最后一点牛奶，他抬起头如实回答。
“我开车送你去。”夜听延伸出修长的手指，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曲未晚，“擦嘴。”
“啊…谢谢。”曲未晚木木接过纸巾，擦掉嘴上的一圈奶渍。
他尴尬得脸色一红，暗自唾弃自己可真够丢脸的。
夜听延盯着曲未晚白里泛红的脸蛋看了半响，眼里带着旁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曲未晚擦完嘴，将纸巾扔进脚旁的垃圾篓内，起身收拾餐盘和牛奶杯。
他觉得，毕竟在别人家里，还是勤快一点好。
“你不用收拾。”夜听延出声制止，曲未晚的身体情况特殊，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去做。
曲未晚没有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他起身端着餐盘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刚好撞见从厨房迎面而来的陈管家。
陈管家见状急忙接过曲未晚手中的餐盘：“小曲，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你不用管。”
曲未晚轻轻点头，不再多管。
他回头将书包取下，礼貌性地朝夜听延说：“小舅舅，我和池喻约好了坐同一班公交，就不麻烦你送了。”
毕竟还是孩子，跟自己的共同话题肯定没有同龄人多，相处起来不自在也能理解。
夜听延没有多做强求：“路上注意安全。”
“嗯。”
……
灰蒙蒙的天空将清晨驶往市中心的520路公交车映衬得有些许压抑。
可既然已经约定好今天会去A市中心的新华书店，二人都没打算放彼此鸽子。
曲未晚穿着纯白色的宽松T恤，搭配黑色休闲裤，头戴黑色鸭舌帽，白色的耳机线只戴了单侧。
他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听着歌，侧头睡觉。
池喻从有缘胡同公交站上车，一眼搜寻到侧靠在最后一排的少年。
池喻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洗得泛旧的那一套。此刻的他一身崭新的黑色休闲套装，身后背着单肩包，他伸手提了提挂在肩上的背包肩带，抬步朝曲未晚的方向走去。
曲未晚是被公交车突如其来的刹车给震醒的。模糊间，他被惊得一个激灵，随即猛地抬头。
曲未晚适应两秒，感觉到身旁坐着个人，他侧头向一旁看去：“池喻，你什么时候到的？”
见他清醒，池喻隐下潜在瞳孔深处的异样情绪，淡淡出声：“没多久，见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
曲未晚了然，他将耳机扯下，整理好放进自己的衣兜。
这时公交车正好在播报已经到达终点站的语音，曲未晚与池喻对视一眼，眉头轻挑：“到站了，走吧。”
两人下了车途径步行街，因为周日，来来往往全是逛街的人。
曲未晚和池喻并肩朝着新华书店的方向走去。
“小帅哥，扫个码吗？阿姨这里能免费领取钥匙扣挂件！”曲未晚突然被一个阿姨拦住去路。
她的身上挂着一个微信二维码，手中拿满了许许多多的可爱小挂件。
曲未晚看着面前这位阿姨热情的笑脸以及她手里令人熟悉的绿色毛毛虫钥匙扣挂件忽的晃了一下神。
……
“小帅哥，扫个码吗？我这里有免费钥匙扣挂件可以领取哟。”
曲未晚重生之前也被一个阿姨拦住扫过码，他当时一眼就相中了一对绿色毛毛虫钥匙扣：“真的是免费领取吗？”
其实曲未晚并不是个贪图小便宜的人，只是被这对可爱的小挂件所吸引，着实喜欢得紧。
他虽害怕虫子，但看见这对毛毛虫钥匙扣的第一眼，就是想要与夜听延分享。
“是真的。”
闻言，他没有丝毫犹豫答应。
回到家，他刚进门便见夜听延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曲未晚满目惊喜，拿着这两个钥匙扣急急奔向他：“夜听延，你猜猜看我手里有什么好东西？”
夜听延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地点，头也不抬地：“什么好东西？”
曲未晚顿觉无趣，他撇撇嘴在夜听延的身边坐下，将手里其中一个带着笑脸的毛毛虫钥匙扣递到他的面前：“当当当当，可爱吧？”
夜听延视线被一条龇牙咧嘴的毛毛虫给占领，他眉头轻蹙，无奈熄掉手机屏幕。
他伸手接过曲未晚手里的东西，低眸打量：“幼不幼稚？”夜听延嘴上虽这样说，但钥匙扣却被他顺势揣进衣兜里。
曲未晚见状会心一笑，又将自己手上的那个哭哭脸毛毛虫钥匙扣递给他看：“你这个是笑脸，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多笑笑。”
“那你为什么留一个会哭的？”夜听延低头轻瞥曲未晚拿在手中的钥匙扣，又将视线转移到曲未晚脸上。
“因为那个阿姨手上只有两个毛毛虫钥匙扣。它们是一对，我们也是一对，看起来多般配。况且我又喜欢得紧，舍不得不要这个哭哭脸。”
“你不是害怕虫子吗？”
“因为想和你分享，所以我并未觉得害怕……况且，这又不是活的虫子。”
夜听延眼眸闪动，心脏溢出蜂蜜般的甘甜。
似是被曲未晚深情的眼神所蛊惑，夜听延的视线不自觉落到他粉嫩的唇瓣上，然后渐渐向他靠近……
一道手机铃声霎时响起，打乱了两人的暧昧氛围。
“喂，刚刚有点事，你说……”夜听延立马回过神，接听电话，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曲未晚能够猜到如果没有这通电话，二人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他在害羞的同时又忍不住埋怨起那通一点也没有眼力见的电话。
他和夜听延从谈恋爱至今已有两年，两人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亲密发展的趋向，却如此不合时宜。
他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失望地看向手上这条可怜的哭泣毛毛虫：“你和你的主人现在都有些可怜呢。”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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