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畔听雨眠》夏木森

63、悉听君便（十一）

　　倪雨森转身拥她入怀：“你也辛苦了。”

　　“我能帮到你，对不对？”苏月凝一股脑昂起头，像是干了好事正向家长索取表扬的小孩儿。

　　“好像两年前，某个小姑娘也是信誓旦旦要来帮我，90斤还想扛起130多斤的我。”他用鼻尖噌了噌她的。

　　两个人继续黏糊地手牵着手走出办公室，苏月凝就被十几声“老板娘辛苦了！”吓得缩到倪雨森背后，本以为公司里就剩他俩了，谁曾想？她顷刻间羞红了脸。

　　“好了，老板娘容易害羞。”倪雨森开口维护到，可苏月凝的头埋地更深了。

　　苏月凝再回到宿舍的时候，肥妮一副老妈子的口吻训斥起她：“昨晚查寝！你知道我一人分饰两角多累吗？”

　　“情况特殊嘛，我请你吃烤肉。”苏月凝急忙给她捏肩捶背的。

　　“你不要以为研究生上了，就可以放肆。”

　　研究生上了？苏月凝有些恍惚，抓着肥妮问到：“结果出来了？”

　　“苏月凝小同志，我们要继续在研究生院相爱相杀三年了。”肥妮笑得有如一朵白莲花。

　　苏月凝随即锁紧她的脖子：“说，还是我睡上铺，你睡下铺！”

　　“等我回来，你可能研三都毕业了。”耳边突然回响起苏叶的话，原来学长早把消息透露给她了，她没听懂而已。

　　“可以，今晚你请客，去堕落街，我要吃最贵的！”肥妮大刀阔斧的架势十足。

　　四个小姐妹隆重地化了妆，用卷发棒为彼此弄出自觉惊为天人的发型，携手快乐地朝堕落街出发了。小茴和佳哥毕业后都留在海北工作，苏月凝跟肥妮一起考上研究生，未来的三年大家又能时常相聚。

　　不免，喝得多些。

　　“乖，看一眼！”肥妮跟佳哥合力才让苏月凝解锁手机，找到倪雨森电话，联系他来接人。

　　倪雨森匆匆赶来，一眼认出趴在桌上的苏月凝，托起她的脸，早已满面通红，眼皮慵懒地抬一抬，又闭上了。

　　“怎么喝这么多？”他蹙眉。

　　“拦都拦不住。”肥妮也喝得多，但她酒量好啊。

　　“我带她回去，需要帮你们叫车吗？”自家小孩只能负责到底，倪雨森挠挠鬓角，思索着怎么把人带回去，扛还是抱？

　　小姐妹们摆摆手，叮嘱他好好照顾苏月凝。

　　倪雨森的身型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旁边一桌的学生架起手机开始拍摄，他只好一脸为难的冲人说到：“还麻烦同学们别拍了，她酒醒后要是看到，会哭鼻子的。”

　　听到如此接地气且求生欲满满的请求，大家也就放下手机了。

　　倪雨森瞅一眼，拎起她的包，再拍拍她的背：“苏月凝？苏月凝！要走了。”说完就扶着她起身。

　　恍惚间，苏月凝撑开眼皮：“你是谁啊？走开！”眼神似乎不聚焦啊，她随意推开倪雨森，又四下张望，“我的包呢，我要给阿森打电话。”

　　“苏月凝，你看看我是谁？”喝完酒力气变挺大，倪雨森乱了章法。

　　于是她眯着眼，贴近看，才嫣然一笑：“噢，阿森啊！”最终是一顿连哄带骗，才让她坐上车。

　　上车后，苏月凝又安静地靠在倪雨森怀里，睡着了。

　　“喝得这么醉跟你回家？小妹妹今晚有危险了。”驾驶座上的是傅寅，倪雨森接到电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喝茶。

　　“闭嘴，我是那样的人？”

　　傅寅笑声放荡，连眼睛都笑成一对月牙：“家都安到人学校旁边了，你什么样的人？”深怕阿森不知道他在笑他。

　　突然怀里的人动了动：“嗯？好晕啊，我要下车。”

　　“马上到了。”倪雨森柔声轻哄。

　　“我！要！下！车！”苏月凝一字一顿地喊到。

　　倪雨森只好再次妥协，傅寅老泪纵横：“你也有被人拿捏住的一天。”

　　苏月凝按着头，摇摇晃晃的。倪雨森动手想要抱起她，结果她一个跺脚，口齿含糊道：“我可以寄几走。”还指了指前方，下令，“走！”

　　好好好，倪雨森点头，只好由着她，小心跟在旁边护着。

　　苏月凝一会儿要向后走，一会儿又呆滞站在原地，一会儿要人背一会儿又闹着下来的，折腾了一路，短短几分钟的路愣是走成半个小时。倪雨森就陪着她，一一回答她无厘头的提问。

　　到家门口俯身解鞋带的功夫，苏月凝整个人趴到他的背上，呼哧着大口喘气，最终只能武力压制，把人抱起，一把丢回床上。

　　拧好热毛巾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苏月凝整个人红扑扑地躺在床上，倪雨森镇定片刻，细致地替她擦脸擦手，活成爹系男友了。

　　感觉到一阵凉意的苏月凝，似是不满足，抓着男人的手顺藤摸瓜似的把人勾住，紧紧贴上来。

　　“躺下！”倪雨森眉头皱得都能拧成麻绳了。

　　苏月凝无动于衷，继续缠绕着。

　　气得倪雨森只得一把把她按住，再用手扣住她。

　　这下安静了，准备替她关灯，苏月凝又一脚踢开被子，坐起来嚷嚷：“好晕啊！”

　　倪雨森嘴上说着：“该！”实际却动手替她按摩头部。

　　苏月凝像只章鱼一样扒拉着他，要抱他。倪雨森在床边坐下，苏月凝迅速把脑袋枕在他胸前，给自己安排好舒服的位置，这才安分了。倪雨森一手替她拍背，另一只手拿过手机刷起来。

　　没一会儿，苏月凝的脸蹭来蹭去，被什么钮扣硌得慌，抬手，想一把拽掉扣子，倪雨森惊慌地立马抓开她的手腕，心如鹿撞，替自己重新扣好扣子，而苏月凝的手又胡乱摸起来……

　　你还真是不想给我任何活路。

　　绝对不让她在外面喝酒了。倪雨森铁青着脸，拿被子裹住她，将她拉直、按实，逃出了房间。

　　这一觉睡到大中午，迷迷瞪瞪醒来，苏月凝像只虫似的从被子里破茧而出，依稀记得是倪雨森接她回来的。

　　再往前回想，她跟肥妮都考上研究生了，倪雨森公司的危机也解除了，苏月凝边欢乐高歌边冲澡，一通傻笑。

　　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差点撞进倪雨森怀里，长舒一口气：“你站在门口干嘛，吓我一跳。”

　　倪雨森环手于胸，挡住她的去路：“昨晚做什么坏事了？”

　　“喝醉了。”苏月凝自然地耸肩。

　　“然后？”

　　然后？苏月凝眨巴着眼睛，那些对倪雨森撒泼耍赖、纠缠不休的片段慢慢闪现在脑海里，她难以为情地尬笑：“以后不喝这么多了。”

　　“不喝那么多？”倪雨森抬手猛刮一下她的鼻梁，反问，“我不在，以后都不许喝酒。”

　　苏月凝急忙讨价还价：“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倪雨森觉得自己的气息都不顺畅了： “昨天就该把你就地正法，让你长长记性。”

　　苏月凝丝毫不慌张，悠然地昂起脑袋摇了摇：“谁让你是正人君子嘛。”还真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

　　小嘴叭叭地，什么话都要接。倪雨森凝视着这张红润的小嘴，眸色渐深，忽然一个下意识的驱使，苏月凝被他抱到了床上。

　　苏月凝清晰地看着倪雨森的脸近了，更近了，待目之所及只有一双好看的端凤眼时，他的吻落了下来，像烛火般迅速点燃了她，苏月凝紧紧地搂住了他。

　　像以往一样，大手从她宽大的袖口伸进去，在她的腰间抚弄。缓缓向上，指尖触碰到一处丰满而柔软时，倪雨森忽然睁开眼睛，瞳色晦暗，他的手缩了回来：“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