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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青青子衿 ...

  •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的if线,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原创部分的脑洞真的挺难,还能挤出来真的要感谢君君太太和我一起脑……本章高谐加狗血慎入。

      对于细川藤孝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组织和歌大会,有许多不同的说法。
      有人说,对于这位古今传授的宗室而言,文化永远是第一位。他希望人们不要只关注于天下的战事,而是要重视文化。
      有人说,藤孝希望通过这场文化盛事冲淡战火给人们带来的烦恼与恐惧。
      还有人说,藤孝是担心这场波及全国的战事持续下去,日本回归乱世,届时,又不知会有多少诗词典籍毁于战火,因此,当下的传承就更为重要。
      听闻组织者是细川藤孝这位国宝级文化人,八条宫智仁亲王与后阳成天皇都参与了这次文化盛会。为了让天皇尽兴,右大臣菊亭晴季专门请名角准备了能乐表演。
      大会上的诗歌令天皇与亲王还有诸位公卿都相当满意。是夜,菊亭晴季将京都一带的名角聚拢来,举行了能剧演出,而演出的曲目正是金春蝉竹的著作,以唐代诗人白乐天的《长恨歌》为灵感所改编的能剧——《杨贵妃》。
      提起这部能剧,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庆长之役前,宇喜多中纳言在大阪那场惊为天人的演出。
      “传闻那次表演时,宇喜多中纳言的面具不慎滑落,然而面具背后露出的那张脸却好似贵妃再世……中纳言不但没有停止演出,反而如同贵妃附体一般完美地跳完了羽衣曲,我若是有幸能亲眼目睹那位贵妃的尊容,此生无憾啊!”
      “我也听说了……有了那次精彩绝伦的演出,只怕换作他人演绎的贵妃都会索然无味吧。”
      在无数期待与质疑的目光下,贵妃在能舞台上亮相。她高挑的身段,优雅的体态很快便成了今夜的焦点。随着地谣与囃子响起,贵妃的故事也随着仕手含蓄婉转的步法与手势娓娓道来。
      谁也没想到……此刻,那苍白的面具背后,以舞诉衷肠的人正是当年在纷纷落雪中一舞惊四座的宇喜多中纳言。
      他注视着台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庆长之役前的那天——在这座无虚席的乐堂内,唯独他最想见到的人不在此处。不同的是,他心中的思念与眷恋却比那时还要深,还要痛。
      他舞着飘飖的团扇,回味着七月七日的夜半私语,比翼连理的誓言,心中所思所想却是在镰仓的那夜,心爱之人终向自己敞开心扉的温暖。
      “笹の一よの契りだに。なごりを思う習いなるに。ましてや年月。なれてほどふる世の中に。さらぬ別れのなかりせば。千代も人にはそいてまし。よしそれとてものがれえぬ。”
      (即便是一夜温存,别离之时犹心有所恋,更何况我们常年相伴。若此世乃无离别,千年万年,都愿与你相伴,执手天涯。)
      夏夜的星月交相辉映在贵妃华丽的唐织上,她轻轻展开双臂,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羽衣曲响起的那一刻,秀家仿佛成为了那个在方士面前献舞的贵妃。明明心中思念的是唐明皇,却只能将舞姿展示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倾听者。曾几何时,在他与九郎离别之际,也是在空旷的能乐台前为九郎一人而舞。
      看似高朋满座,却又好似天地间唯有他孤身一人……一去无回的往昔梦幻,道不尽的思念与眷恋,因为背德而注定无果的爱意,尽藏在那无言的霓裳羽衣曲中。

      “羽衣の曲。まれにぞ返す。乙女子が。“
      “そでうちふれる。心しるしや。心しるしや。“
      (长袖轻扬恍若飞,霓裳一曲久违归。)

      “恋しき昔の。物語り。“
      “こいしき昔の。物語り。つくさば月日も。移り舞の。しるしのかんざし。また賜りて。いとま申して。さらばとて。ちょく使は都に。帰りければ。“
      (往事物语昔日情,岁月如梭移舞中。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さるにてもさるにても。”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君にはこの世。あい見んことも。”
      “再也不得相见了吧,吾皇。”

      贵妃的唱词本该在此处戛然而止,交由地谣收尾……谁知,随着方士离去,凄美的乐声仍绕梁不绝。黯然伏倒在楼台上的贵妃似是有所感怀,竟情不自禁地用凄凉而哀婉的语调唱出了本不该出现在唱词里的话:

      “往昔时光不再来,惟愿今昔换昨日。
      春蚕丝尽烛成灰,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神来之笔的收尾让全场的宾客陷入了一片沉默,紧接着,赞叹不绝于耳。人们感叹着这是贵妃显灵,无不为这段凄美的爱情伤怀不已。坐在天皇旁边的菊亭晴季甚至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右大臣……为何如此感怀?”
      八条宫智仁亲王见菊亭晴季正在低声啜泣,不禁询问起缘由,菊亭晴季赶忙抹去眼泪,俯身行礼解释道:“我感叹的是白乐天笔下的贵妃……红颜薄命,在权力的争斗中身不由己……”
      “是啊……贵妃最后的唱词不也是源自静御前八幡宫献舞时的典故吗?不论是杨贵妃还是静御前……都是在男人的争斗中成为牺牲品的无辜女人啊。”
      天皇的家眷们纷纷附和着,菊亭晴季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了被卷入政斗的女子身上,他感慨地回忆起自己的女儿在秀次案中遭遇牵连,险些无故被杀的往事,“今日的演出……让我不禁回想起小女,所以才会有感而发。”
      “听闻……您的女儿在秀次公洗冤后被赦无罪,回到了您的身边?”
      “是啊,杨贵妃直至死后都被视作祸国妖女……我的女儿虽曾背负冤狱,险些被处斩,但能被人救下,并在有生之年洗脱冤屈,已是万幸了。只可惜,那位冒着欺君之罪救下我无辜女儿的人却因此遭受冤狱。(if线葡萄替三成用影武者救了许多秀次家眷,包括菊亭晴季的女儿一之台)”
      他身边的公卿察觉到他提的那人是谁后赶忙打断了他,“右大臣,您所说的可是石田治部?那可是当今朝敌啊。”
      “昔日他为了救下包括小女在内的秀次家眷,得罪了当今丰臣家的掌权人,丰臣家此番要将他宣为朝敌……又有多少是于公,有多少是于私呢?”
      或许是因为之前秀次案中已经被折腾过一次,菊亭晴季谏言时并没有太多顾忌。这些看似是晴季与其他公卿间的争论似乎引起了天皇和亲王的注意。
      转眼间,参与能剧演出的仕手也来到了天皇面前。演出结束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仕手的真容,后阳成天皇也不例外。
      然而仕手却以可能会对天皇产生冒犯为由,并没有立刻摘下面具。
      两侧的公卿想要斥责他无礼,而后阳成天皇却示意公卿们安静,并且凑上前去,意味深长地说道:“世人都说,若论杨贵妃的演绎,无人能比得上备前中纳言……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早在京都之时,我便听闻备前中纳言在雪中直面演出,一舞倾城,如同那位贵妃再世……希望中纳言在我面前也能展示一次直面。”
      戴着面具的仕手有些震惊,行礼的身体僵住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揭下了白色的面具。面具背后那张俊美的面孔,正是当今西军的总指挥,太阁养子,备前中纳言宇喜多秀家。
      天皇打量着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仿佛一见如故,他微笑着说道:”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备前中纳言啊……堂堂备前宰相居然以仕手的身份亲临京都,献上如此惊为天人的演出,告诉我,怎样的赏赐才能匹配得上你的才华?“
      “先前不敢直面陛下,乃是因为微臣至今仍是戴罪之身,恐有冒犯。还望陛下恕罪。”
      “戴罪之身?”
      年轻的天皇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何罪之有?“
      在天皇和一众公卿疑惑的目光下,秀家不卑不亢地答道:“若石田治部是当朝罪人……微臣便与他同罪。”
      ”大胆!你是想告诉天皇,你站在朝敌那边吗?“
      旁边几个的公卿已经像炸毛的火鸡一样跳了起来,天皇却异常平静地问道:
      “何出此言?”
      “微臣以为……石田治部是冤枉的。就算是再痛恨石田治部的人,也绝不会质疑他对君主的忠义。他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为国为民,皆问心无愧。之所以被宣为朝敌……只是因为石田治部得罪了别有用心之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后阳成天皇想起了晴季之前所说,石田治部曾背着欺君之名也要庇护秀次的家属这件事,虽然对秀家的说辞并没有太多疑虑,但他还是希望亲自验证。
      于是……次日,石田治部收到了自己被天皇传唤的消息。
      相传,后阳成天皇与石田治部的交谈持续了很长时间。参与谈话的只有后阳成天皇、八条宫智仁亲王与右大臣菊亭晴季。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在那场会面之后,朝廷撤销了石田三成身上的朝敌之名。
      不仅如此,没过多久,菊亭晴季宣布退隐……
      而菊亭晴季的右大臣之职的继承者正是石田三成。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朝野,也让大阪城陷入了一股微妙的气氛中。
      对于这样的转变,最惊讶的不是别人,正是石田三成自己。
      看着茶室内挎着丕脸恭喜自己成为右大臣的大魏文帝,三成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你是不是去找了菊亭晴季?”
      ”我哪有这权力,是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帮忙去找的。“
      面对三成的质问,曹丕坦白得比上次还快。
      ”你还有脸提秀家的事?!你知道他那样有多危险吗?稍有不慎便会被以大不敬治罪!“
      ”他想帮行长洗脱罪名,我告诉他这是最好的办法。“
      三成听眼前这位惯犯的语气,不禁怀疑自己的朋友圈还有哪个没被曹丕拖去坑一把的。
      “曹子桓!你下次还打算扯上谁?左近?信繁?“
      “也不是没找过……毕竟,眼下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急病乱投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好一个急病乱投医……那细川藤孝突然在这种时候开和歌大会也是你的手笔了吧?“
      从藤孝组织和歌大会开始所发生的事都不是偶然……那么,这场和歌大会本身或许就是处心积虑的产物。
      “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在审我?“
      曹丕本想搪塞过去,但他的隐瞒却让三成更加火大,他坐在曹丕的琴几前,一脸严肃地瞪着他说道:“瞒了我这么久,总该告诉我真相吧?难不成你还怕告诉我以后我会把你从家里轰出去?”
      曹丕看着眼前这位兴师问罪的右大臣,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曹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拿出了一堆写着汉诗的信件。

      关于细川藤孝为何会在战事未平的节骨眼上组织和歌大会,还要从他偶然间收到了一首汉诗说起。
      服侍后阳成天皇的右大臣菊亭晴季在一次与他交流音律之时,偶然向他递上了一封汉诗,说是友人当中喜好诗文的家眷所写,希望他这位文坛宗室能帮忙品鉴。
      这种人情世故的事,藤孝原本打算用不痛不痒的评论应付过去,然而当他看到那首汉诗的时候,他却被诗人绝妙的文笔吸引。
      这首汉诗的字迹十分优雅,刚柔并济,眨眼一看是文人雅士所写,然而诗歌本身细腻婉转,道尽了战乱流离中与所爱之人被迫分离的惆怅,似出自一名女子之手。
      据说,藤孝那天看着这首汉诗,良久未发一言,回到家中后茶饭不思,仿佛连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在那之后,他通过菊亭晴季向那名诗人写了一首连歌作为回复。
      连歌是一种对咏和歌的游戏,通常是集体创作,每一句需要与上一句相衔接,因此,当藤孝将连歌的上半部分寄给那名诗人时,便期待着有所回应。
      自那之后,两人便以连歌的形式通信,虽然不知那名诗人的身份,是男是女,但不可否认的是……自明智光秀之后,藤孝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能在诗文上和自己有来有回的知己。
      那位笔友的笔名叫作“子衿”,源自魏武帝曹操《短歌行》中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虽未曾谋面,但藤孝却十分确信,这位笔友应是一名在才学上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每当藤孝读起那人的诗,脑海中总是不由得浮现出一名因战乱被迫与亲人分离,独守空闺,只能将哀思寄托于诗文中的才女模样,如同无根的浮萍,情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她不仅能与自己谈古论今,对于诗文创作还有相当独到的见解,甚至能用批判性的目光看待许多一度被推崇的作品。仿佛是紫式部再临一般。
      与那位笔友的交流为藤孝退隐后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前所未有的色彩。
      不……自从读过她的诗文后,她的清丽言辞,她的文人风骨,以及诗文中难言的哀怨与孤独就成了他生活中所有的色彩。
      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压抑想要亲眼与这位诗人见上一面的心情。
      在藤孝委婉地通过连歌向那名笔友表达自己的心迹后,他许久都没有再收到回信。
      等待回信的那段日子令藤孝备受煎熬。或许,那名女子并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
      藤孝其实已经猜到,那位精通汉诗的才女必然和紫式部一样,乃是公家出身的女子,不论是对于声名在外的细川藤孝而言,还是对于那位想必已经名花有主的才女,这种情感都必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世界不会再有色彩时,在一个月满西楼的静夜中,他收到了女诗人的回信……
      那名女子邀他在和歌大会上一决高下。
      这个邀请让藤孝喜出望外。对于他们这样的身份来说,这是他们能光明正大相见的唯一方法。那位女子乃是惊才艳艳的文人,自有一身傲骨,不能容忍苟且之事。
      藤孝接下了女诗人的战书,在右大臣菊亭晴季的帮助下,一场盛大的和歌大会得以在京都举行。
      当天,无数文人墨客专程赶到了京都,只为得以与这位文坛宗室一见,并且向他讨教。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细川藤孝写下了连歌的开头。为了引起藤孝的注意,人们纷纷试图接上下一句……
      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谁的诗句会被选中,但看过所有递上来的诗句后,藤孝露出了一丝失落……直到一张带着淡淡幽香的纸条被辗转递到他面前。
      藤孝知道,他的紫式部已经来到了这里。只是,碍于身份与人伦,他们唯有止步于此,在已经无限接近的距离里相望于江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一定要让这场和歌大会成为她终生难忘的回忆。

      “这……这就是……藤孝举办和歌大会的…………真正原因?”
      得知这件事的三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每当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曹丕的时候,眼前的男人都会给他各种惊吓与惊喜……
      “这种诗……你是怎么对着藤孝写出来的?你该不会……”
      看着三成努力维持严肃表情的样子,曹丕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圈。
      “我又不是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正好喜欢比自己年龄大很多的……”
      “不许你对秀家和行长的事指指点点……明明是你这家伙……”
      被曹丕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三成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丰富,终于,他再也绷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曹子桓啊曹子桓,你居然也有今天……你说的急病乱投医原来是……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种事!!!”
      “你这家伙……那段时间你不是不回我的信吗?我写诗抒发一下心中的苦闷有什么问题吗?”
      笑到失态的右大臣被一把推到了榻榻米上,他的脸憋得通红,眼睛也溢出了泪水,待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才发现曹丕正以一种复杂的神色打量着自己。
      “看什么?”
      “有这么好笑吗?你这家伙以前可从来没这么笑过。”
      三成愣了一下,或许是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那张紧绷的面孔此时竟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抬手覆上了曹丕的脸,然后竟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这家伙……居然把写给我的诗寄给别人。”
      “你要是不高兴,我再写给你。”
      曹丕环住了他的后背,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比划出了几个字,三成一个激灵红到了耳根,像是为了掩饰这种窘迫,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曹丕摁回了榻榻米上。
      “又不是只有你会写。”
      “那就请右大臣赐教。”
      曹丕打趣般看着他,正打算瞅瞅这家伙能搞出什么名堂,却发现三成也正注视着自己,似乎有些出神。

      “你以前……也从未这么笑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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