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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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小飞雄了。”
影山飞雄的目光跟随着她。这张熟悉的脸颊上安置着格外平常的笑容，声音平静而温和，也如往常一般。
可是胸腔里那颗心脏，在最本能地宣泄着。
被从正式比赛里换下后，产生的那种茫然的、悬空的、带着些许不安的情绪，或者说“孤独感”，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他想起那个在雨中的屋檐下，带着潮湿的拥抱。他在那时就已经和千夏姐姐长得差不多高了。
他的内心在奇怪地鼓噪着，他有一种冲动，想要靠近千夏姐姐的冲动——他想伸出双手，和千夏姐姐互相拥抱。
就像那时一样，不仅在雨中无声承受同一份悲伤，也能够从拥抱中获得同样的安抚和鼓励。
于是在暖色的灯光下，在她转身时，忽然从注视着她的遐思里惊醒一般，影山飞雄上前了一步，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小飞雄?”
她稍稍侧过脸，短发翘起的发尾就从影山飞雄的脸上扫过，难耐的痒意从皮肤上蔓延开，和鼓动着的胸腔里萦绕的那种莫名感受汇合，最后影山飞雄只是茫然地注视着地面上重合的影子。
“我……”
影山飞雄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沉默了，只是下意识调整姿势，让这个拥抱变得更加紧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手被握住、拉开，熟悉的侧脸依旧笑盈盈的，询问道，“好了吗？”
他顺从本能地回答，“没有……”
“嗯?小飞雄还是喜欢撒娇的小孩子吗?”
影山飞雄立马顺从地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嘴唇朝下撇，满脸不高兴地强调道，“不是，我不是。”
“好，那么，之后打排球，也要一起加油。我和小飞雄，我们要一起在排球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就这么约定好了。”千夏朝他伸出握成拳头的手。
“……当然。”影山飞雄坚定地伸出手，和她碰了碰拳头。
“那我先回去了，”千夏解决了最近最困扰的一件事，于是语气轻松，笑盈盈地和他道别，“晚安。”
“哦，”影山飞雄呆了一下，紧接着干巴巴地开口约她，“那明天，明天一起打球。”
“好啊。”她拉开门，又合拢门，离开了。
一切安静下来，影山飞雄呆立几秒——奇怪地鼓噪着的心脏并没有平静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急促跳动着，催促着他。
于是影山飞雄拉开了刚合拢的房间门，听见楼下姐姐问她，“就走了吗？”
“是呀，美羽姐晚安。”
“晚安，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呀小夏。”
影山美羽跟到门边，看着一边挥手一边说“知道了”的少女走回家，拉拢大门，回头就看见立在楼梯口、脸上还带着睡出的印子、头发也压得乱七八糟的家伙。
他呆呆地看着这边。
“飞雄你干嘛呢？”
他干巴巴地说道，“想一直能够看见千夏姐姐。”
“哦，”影山美羽直白道，“那再接再厉吧。”
影山飞雄想起了比赛场上那个耀眼的主攻手千夏姐姐，于是坚定道，“……嗯，我一定会努力追上千夏姐姐的。”
“不，我是说，”影山美羽带着些看好戏的表情说道，“小夏在学校里肯定有很多人追求的，不多你一个。”
影山飞雄瞬间从原地跳了起来，惊疑不定地说道，“追求?！”
“是的，所以不多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排球的笨蛋。”
“哈啊?！”
“晚安，”影山美羽打了个哈欠，从他旁边经过，“飞雄你也早点睡吧。”
明明应该是莫名其妙的话，但却让影山飞雄没能睡好。
梦里光陆离奇，他牵着千夏姐姐的手，和她一起坐在体育馆里，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似的说，“千夏姐姐，一起打球吧？”
下一秒一个没有脸的、穿着白鸟泽校服的高大男生，站在门口认真地递出一封情书，邀请道，“千夏，请和我一起打排球。”
影山飞雄惊醒了，然后没能睡着。
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一之濑宅邸，一之濑千夏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脸奇怪地问他，“小飞雄没睡好吗？”
他眼神涣散，还没喝水就像嘴里含了口水一样地含糊答道，“唔。”
影山飞雄这幅样子，千夏都害怕他走上球场被球砸了——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摸到排球的那一刻，他就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千夏忍不住为自己多余的担心笑了笑。
天气冷下来时，白鸟泽招生考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千夏结束训练，就在手机上看见了影山发来的消息。
「考试没过。」
隔了一小会儿，他又补充一句，「可以一起回家吗？」
千夏简单地回复了个“好”，整理好从学校出来，就在放榜的展示架旁，找到了裹着围巾，低着头发呆的影山飞雄。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走啦，小飞雄。”
“哦。”他傻愣愣地抬起头，跟在千夏身后，又不说话了。
“小飞雄打算高中去哪里呢？”
她问，影山飞雄就答了，“乌野。”
千夏仔细回忆了一下乌野的排球。女排不怎么出彩，男排前几年也算是强校，只不过近两年不怎么样，综合学校和影山飞雄本人的情况，她最后得出结论——
“嗯，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呢。”
“嗯！”谈及这个，影山飞雄立马就有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非常有神，“听说乌养教练复出了。”
于是千夏就也笑了起来，“这样呀。”
“嗯，乌养教练……”他说起排球，并不需要千夏接话太多或是特意给他留什么话头，自己就围绕着话题滔滔不绝起来。
千夏对他这样的状态很是放心，但在新学期开学后，又在学校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明天上午比赛，输了就不能当二传手了。」
过了没多久他又补充，「我会赢的。」
明天是周六，千夏被这没头没脑的两句消息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在人际关系上出了问题，第二天就在训练空隙直接去了趟乌野高校。
周末的学校里没什么人，千夏转了会儿才找到体育馆，从走廊上走过时，就听见馆内熟悉的排球比赛的声响。
她走到门边，朝里看了看，场上正在进行3v3比赛，影山飞雄的确在其中一边，和他同队的两人也都让人很眼熟。目前已经进行到第二局，看记分牌是影山队赢下了第一局。
就在千夏观察时，乌野也有人发现了她的到来。菅原孝支边在心里想对方为什么有些眼熟的样子，边走近，又在心里惊讶对方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笑着问道，“同学，有什么事吗？”
于是千夏也笑，“非常不好意思，打扰了，只是想观摩一下这场比赛。”
“这只是一场普通练习赛，想看的话当然没问题，”菅原孝支做出邀请的手势，“不过还是稍微有些在意，你应该也打排球吧？专门跑到非强队的学校里看一场队内练习赛……是为什么呢？”
千夏走进体育馆，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视线就已经被比赛场上所吸引。
这场3v3的排球比赛节奏很快，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和排球撞击手腕的沉闷声响萦绕在赛场上。影山飞雄就站在球网一侧，队友传向他的排球正在空中划出弧线，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四周，是在判断突破对方防线的机会。
不过此刻吸引千夏的注视的人并不是他。
——那个橘发的少年，闭眼起跳，连挥动手臂击球时都没有看向排球一眼。
“砰——”
排球落在对面场地内，逐渐缓慢下来地滚动着。
千夏猛地回了神，丝毫不掩饰惊讶地盯着场地正中央，轻轻抬了抬下巴，笑着示意道，“我只是来看看小飞雄。”
“诶?”菅原孝支被对方言语间亲密的称呼吓了一跳。
“这个快攻的配合很出彩，”千夏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盯着比赛，满是欣慰地说道，“看起来小飞雄找到了能全身心信任他的攻手啊，”
二传手的高超技术和完全相信“球会传给自己”的攻手，使这个快攻快到对手难以反应过来的程度，是无可辩驳的精妙配合。
“嗯，这样的话就能放心了，”千夏果断地止住了朝里走的脚步，“那么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了。”
菅原孝支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听着她为自己的打扰致歉顺带告别，暗自咂舌——总感觉是个气场很强大又十分自我的家伙，偏偏面上又十分礼貌，还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真是不简单的人。
礼貌地送走对方，菅原孝支的注意力就回到了赛场上。
直到结束这一天的部活，在更衣室换衣服时，田中龙之介从柜子里扯出衣服，一本排球月刊掉了出来。
翻开的那一页上，高挑的jk穿着紫白色的队服，和身材高大的dk并肩而立，背后是写着「狮子奋迅」的横幅。前者笑容明灿自信，隐约透出些嚣张，后者则面色严肃。
标题——
「白鸟泽：男女排同时夺冠！进入全国赛！强者当如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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