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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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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学院迎新晚会】
“现在是A市时间傍晚18:30,迎新晚会将在19:00准时开始,请还没有就位的教师及学生尽快赶到六层宴会厅,感谢。”
温和而又彬彬有礼的男声从音响中传出,麦克风前的人调小广播音量,让舒缓的古典音乐再次播放,接着把耳机摘下来,整了整衣领。
“是弗尔斯学长在广播!好帅!”
“是啊,我也想被他……”
“打住!学长是皇室血族,我们可高攀不起。”
“……”
广播室外的赞叹声此起彼伏,艾伦伊就坐在不远处,懒懒的掀起了睫毛帘子。他一向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对这种八卦也没兴趣,更何况他还是新生……但这次不一样,艾伦伊的目标,就坐在离自己相隔十米的广播室里。
他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现在是A市时间18:59:50,我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宣布……”
音乐停止,钟声响起,弗尔斯抬起眼眸。
“安德学院1974届迎新晚会,正式开始。”
掌声愈演愈烈。
19:00,宴会厅里富丽堂皇,大厅内回荡着人们的谈论声,高脚杯碰撞在一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男女青年都穿着相同样式的制服,等待19:30舞会的开始。艾伦伊正抱着胳膊靠在广播室门口,似乎在等待弗尔斯。
旁边的人开始议论:
“那是个人类吧?”
“切,……他在等弗尔斯学长?学长和他认识?”
“又是个人类新生想借着弗尔斯学长攀上枝头当凤凰呗。”
“说的也是,怎么每年都有这样的人啊……真无语。”
“……”
艾伦伊没说话。
这是个血族统治的世界——人类身份卑微,只配给血族当食物,做奴仆。而艾伦伊身为血猎,很清楚这一点。
没料到,弗尔斯从广播室内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看他,对吵闹着的人群说:“你们要是这么想,就没意思了。”
低沉的男声从艾伦伊背后响起,让人脊背发凉,“在本质上,血族和人类并没什么不同。”弗尔斯似笑非笑地说。
鸦雀无声。
底下的人全部在窃窃私语,一边说着“学长为什么要帮一个人类”这种话,一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艾伦伊。羡慕与嫉妒包围了他们,他们嫉妒羡慕艾伦伊被弗尔斯保护,嫉妒普通的一个人类也能得到血族的帮助。
艾伦伊微微侧身,抬起眸子。
这就是任务目标。
眼前的男人身着西装制服,打着领带,深褐色的头发被半扎着,轻轻垂到脖颈——弗尔斯冲众人笑了笑,“迎新晚会的活动马上开始了,大家都赶紧去会场吧。”看着人群渐渐退散,弗尔斯冲艾伦伊说:“走吧。”
艾伦伊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不再开口,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他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
开学典礼早已在上午举行,这次迎新晚会,是为了让一年级新生们和大家熟络起来。这也是安德学院的特色活动。
此刻,安德学院院长正站在众人面前,说明舞会流程。
艾伦伊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出于无奈,只得安安静静聆听,他双腿交叠靠在桌边,右手轻轻晃着酒杯。他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红酒,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钟后,他端着酒杯朝弗尔斯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多谢学长刚刚为我辩解,麻烦了。”艾伦伊恭恭敬敬地站在弗尔斯面前,举了举酒杯。弗尔斯看到它这副举动也轻轻站起来,和他碰杯:“不用谢,”他微微一笑,“这些攻击性的言论每年都会有,或多或少,请别介意,与他们解释清楚就好了。”
艾伦伊也笑了笑,“不会介意。”言毕,两个人便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艾伦伊右手放在自己胸前,对弗尔斯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弗尔斯重新托着腮坐下来。敢与弗尔斯正面接触的人类本就不多,敢直接给他敬酒的……艾伦伊还是第一个。想到这,弗尔斯勾了勾嘴角。
挺有意思的。
另一边,艾伦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琢磨怎么在校园里做掉弗尔斯。
日,好难。
弗尔斯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在大庭广之众下干掉弗尔斯确实太难……那就只好找机会与他单独相处了。接近他的话……
艾伦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规划表。
——19:30的舞会,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轻松柔美的古典音乐响起。
舞会开始之后,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舞伴。男女比例并非1:1,艾伦伊也会看到两个男生共舞的情景。
他望向弗尔斯那边。
唯独他还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参加舞会的意愿。
难办哦。
艾伦伊低头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自己这次任务关乎血族能否陨落,绝不能失败。
再抬眸时,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自己。
“艾伦伊先生,能否有幸邀请您与我共舞?”弗尔斯手心朝上,眉眼带笑,直视着艾伦伊。
艾伦伊思索着,还是把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弗尔斯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艾伦伊的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从未和血族靠的这么近,即便是执行任务,也只是一支圣水或一把银剑把人杀死,至多手心沾上些血迹。
可现在,弗尔斯牵住了艾伦伊的手。他动作很轻柔,很温暖。
艾伦伊愣了一下,随即和弗尔斯走上偌大的红毯。
……
晚会结束时,艾伦伊还有点心悸,他不知道弗尔斯是不是看出来了自己有意接近他,所以才主动邀请自己与之共舞。
揉揉太阳穴。
好想退休啊,可惜他才21岁。
没有人会想到,“艾伦伊”的身份,年龄,身世都是假的。多年以后艾伦伊依旧会戴着面具生活,每天被呼唤着别人的称呼,他自幼丧失双亲,没有名字,只有组织赋予他的代号——159。
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他也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