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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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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无尽的黑暗,仿佛从高空坠下,重重摔进深渊海洋,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钳制住四肢,缓慢拉向海底。
它们在哀嚎,哭泣着说。
一起吧,和我们一起吧,远离痛苦,丢弃你的责任,一起和我们坠入永恒。
我呆呆地不动任由它们动作,心里空荡荡的丢失了什么,意识在缓缓消散……
‘请不要放弃!’
‘大家,都在等你。’
有人在说话……?我迟顿地思考,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眼前微弱地光点亮起,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请握住我。’
我下意识伸出手,牢牢将其握住,刹那间巨大的信息冲击脑海,混沌的大脑清醒片刻。
意识骤然收拢接之而来的便是头脑发涨的钝痛让人无法思考,浑身更是软绵绵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被捞起,拼命喘息却依旧拖离不了刚刚面对死亡的恐惧。
“ 博……唤醒……”
谁在说话。
耳边嘈杂的声音随着意识的清醒逐渐放大,机械滴滴答答的声音,交谈的低声细语,以及液体滴落的啪嗒声。
“ 继续。”
低沉沙哑的男声盖过了其他一切,带着疲惫以及大病初愈后的虚弱。
“ 博士……您这样,小姐她……”
刚刚醒来就让人动脑子做完形填空吗……给我说清楚啊谜语人!
一种求知欲占据了虚弱,它强撑着让我试图听的更清楚。
……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奇心才是文明创建的原始动力。
“ 不存在后悔,请继续。”
嗯,声音清楚了,但同时对方声音里的那股虚弱感愈加明显。
博士……是谁?我认识吗?他身体不好吗?
生锈的大脑开始运转,随后它强烈的发出一个信号。
睁开眼,看看他。
于是,在被唤醒的那一刻,比起先看到人,一只手更快地轻盖在我的眼前。
两个声音同时想起。
“ 刺眼,等等。”
“ 您醒了!”
很神奇,男声竟然没有被那个很可爱的高昂女声盖过去。
但……能不能把我先扶起来,让我看看这是哪里。
不知身在何处的我,只能被迫感受着那只盖在我眼睛上体温冰凉的手,以及闻着萦绕在鼻尖淡淡的苦药味和消毒水的气味。
还有,把遮在我眼睛上的咸猪蹄子撒开!
由于身体太过虚弱根本说不出话的原因,只能愤怒地眨眼和加快呼吸试图让对方明白。
而那位名叫博士的青年,嗯,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他似乎感受到了,手颤抖了一下,就在我以为对方会收回时,又更加坚定的阻挡了我的视线。
……顶你个肺。
放弃挣扎的我躺平,眼底失去希望的光芒。
1
“ 你还不睡觉吗?”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博士递过来的零食吃的欢。
在一个月前的医务室里,阿米娅将大概情况总结了下。
而我又经过大脑把发生的事情,见到的人以及所在地压缩成三个词。
失忆,男朋友,罗德岛。
对没错,感觉只是睡了一觉的我醒来不仅失忆了,还多了个男朋友,并且身处一所名为“罗德岛”的移动战舰上。
所幸这里的大家都很友善,貌似对我很熟悉的样子,只是对于过去的事缄口不提,每次问也会打哈哈糊弄过去,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自讨没趣。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里很安全,我很喜欢,这就足够了。
“ 还差点,你可以先去休息。”
“ 哦,不了,等你。”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我也不觉得遗憾,习以为常,继续晃着脚吃东西,等对方工作结束后一起休息。
至于害羞?接受良好的我完全不存在的好嘛,都男女朋友了盖着棉被纯睡个觉也没问题吧——
再说对方不也适应良好还很纵容。
我嘿嘿一笑,属实是把给个杆子就往上爬发挥到了极致。
博士闻言,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这边,正要说话,但见已经消失大半的零食又皱眉。
“ 少吃点,太多胃会不舒服。”
办公室内,摘下面罩的博士将半长的白发随意扎成一个小啾,面无表情训话的样子确实有点让人发虚。
“ 诶——”
我抱着零食不撒手。
“ 没得商量。”
他走过来,拿着收纳筐把零食都扔进去,半点不留情面。
在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感到衣角一紧。
低头顺着拉着那只拉住衣角的手往上看,是一张可怜巴巴试图挽留的脸。
博士僵住,无论是眼前人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是露出这个表情,他总是不忍心狠下心拒绝。
“ 就把那个吸吸果冻给我就好,一包!”我以退为进。
果不其然,青年叹了口气,满足了这个小小的愿望。
下一刻,唇边猝不及防的柔软让他微微睁大双眸,鎏金般的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意外。令人有点遗憾的是对方很快恢复到面无表情,只是柔和的眉眼让其看起来不再是拒人千里的样子。
这样的互动……很让人怀念。
他视线偏向一边坐着吸果冻的人想着,将眼底的深意掩藏。
而察觉到对方不太对的我也没过多问,安静地吃东西,当一个陪伴玩偶。
?
“ 走吧。”博士无奈地将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人摇醒,“工作做完了。”
我胡乱应了声,摇了摇头勉强清醒。这幅强撑着的模样看得博士很是无奈。
“ 你不用等我的,房间就在办公室,累了就去休息。”
“ 不,这是仪式感。” 我摇头晃脑的拒绝。
随后,就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不稳,像是飘一样进入房间。博士跟在后面笑出声,一天的疲惫被这通事闹去不少。
他深吸口气,脱下那件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外套搭在臂弯,只留下内里白色的起居服。
纤弱的身形一览无余,博士却并不甚在意对于这幅病恹恹比起恋人好不了多少的身体已经习以为常。
青年看着那抹身影飘进休息室后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看向窗外移动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 博士——”
屋子里的人收拾妥当见他还不进来便唤了他。
博士应声,回了屋,就见她躺在床上朝他招手,笑嘻嘻没个正经样。
“ 快去洗漱,我被子暖好了。”说着还拍拍身侧,像是个迫不及待宠幸妃子的皇帝。
坏的很。
博士乖乖去了洗漱间。
关于名字博士显然是有的,毕竟没有谁的名字就叫“博士”吧?那样也太奇怪了。
但她不怎么爱叫他的名字,倒是跟着干员一起叫博士。
说是不搞特殊。
虽嘴上说着可也没见她少偷懒,或者是没在他办公室里躲着凯尔希和阿米娅吃零食。
博士抬眸看向洗漱台前镜子里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人,指尖轻触镜面,环绕在其身边的那份孤寂傲然散去了不少。
?
房间里不是很亮,只有离床边不远处的一盏小壁灯在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即便是闭上眼睛也可以隐隐看到光点。
等人的过程中我在拽某人的枕巾玩,不知不觉便浅睡过去。许久,或是只有一会儿。
光熄灭了,身侧微微凹陷下去传来动静,我迷迷糊糊朝着看不清的人影蹭过去。
那人一顿。
“ 我下次动静轻点。”
“ 不用,我没睡着,抱。”我口齿不清地回答,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糊下意识回答和提出自己的要求。
随后,便落入一个不甚暖和的怀里,带着淡淡苦涩的中药味和薄荷的味道。
嗯,好像是牙膏的味道。
我睡眼朦胧地蹭蹭对方的脸颊,搂住博士的腰,感受着他轻轻拿手拍背以一种小孩子哄睡的方法哄我,有点想笑。
我没说什么,动弹着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头埋进对方颈窝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博士垂眸,鎏金般的眼眸倒映出怀里像个小动物的人,感受着暖意源源不绝地从那边传来,仿佛确认那不是幻觉般盯了半晌才闭上眼,将人抱的更紧了。
月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透过,照拂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无声地庇佑着时代遗留的产物,怜悯地看着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幼兽。
3
事实证明,博士是对的。
对于我这个刚醒不久的人,吃太多零食确实会给身体造成太大负担。
我冷汗布满全身痛的蜷缩起身子,反胃和钝痛一起将我折磨的恨不得立刻原地升天。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惊醒的博士在和我说着什么,触摸我手臂的手是带着颤抖和触摸易碎物品的小心。
虽然有心想要睁开眼睛和他说声“别担心,我没什么大碍。”但我实在已经痛的已经动不了了。
“ 坚持住!”
这一刻,哪怕战场敌人的刀尖抵达眼前时依旧镇静淡然的青年变得慌乱,他颤抖着手扯过被子将眼前的人包裹严实,咬牙抱起向邻近的医疗室跑去。
焦急到甚至只穿了单薄的一层里衣,跌跌撞撞地跑出办公室。
明明离医疗室不过几百米,但这段距离却被仿佛拉的很长很长,就像是当初那个怎么拼命都无法赶到她身边充斥着战火的夜晚。
碰——
门与金属墙壁的撞击发出巨响,将今晚值班还在做研究药物报告的安塞尔吓了一跳,有着白色垂兔耳的少年下意识捞向别在腰间的针管。
“ 救她!”
熟悉带着发颤的声音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 博士您……?”安塞尔瞪大眼睛,视线从在衣衫不整的青年转移到他怀里面露痛苦冷汗浸湿碎发的人身上。
随后他神色一凛来不及多问。
“ 麻烦博士您把小姐抱到那张床上,昨天明明身体各项数据还很稳定怎么会变成这样?”
博士抿唇,垂下眼睑遮掩住鎏金般的眼眸,声音沙哑将起因复述了一遍。
“ 您让她吃了那么多不好消化的零食?!”
安塞尔翻找药物的动作不停,将谴责的视线投向床边紧紧握住女孩手的青年身上。
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 博士您应该注意些,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纵容小姐了,您最清楚现在她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塞尔看着床上服下药物后好些的人,劝说了句。
博士沉默不语,只是将紧握在手里的手抵在眉心,感受着那凉意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捂暖。
年轻的卡特斯不再说什么,轻阖门把空间留给二人。
而不算太大的空间在又少了一个人后显得越发寂静,无声地窒息感开始蔓延。
青年默不作声地坐着,守在对方身边,无神地盯着床上的人。医疗室的温度绝对算不上是高,可单穿着里衣的他像是没有感觉宛若一尊被抽空灵魂的雕塑,死气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我晕晕沉沉地醒来,想要抬手摸额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攥在博士手里。
“ 现在感觉怎么样?”
博士摸摸我的脸,冰凉的手拂过面颊冻的我一个激灵,再配上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一种“ 回答的不满意就噶了你”的错觉。
我怂的一批,开始后悔睡前的作死,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如实回答。
“ 好多了,就是会时不时有一点痛。”
“ ……”
“ 对不起……” “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两人异口同声。
我错愕地看向那人:“ 你在说什么,明明是我的错吧?”
博士不说话,抿着嘴,以及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好像只要放松一点,我就会消失不见。
但与其说是淡漠倒不如说是在经过巨大的情绪波动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不对劲,这样的人很不对劲。
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是觉得他现在不应该是这幅样子,而是该揪住我的脸,带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 还吃吗?”
“ ……”
等等,我好像说出来了。我见床边人淡漠的面具隐隐有破裂的迹象,后知后觉地想。
“ 不,我不会那么做。”
但见我一副不信的样子,叹气,掖掖被角。
“ 好好休息吧。”
我识相地不说什么,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对方只穿了一层单衣。
“ 哇!你还说我!你不冷吗?!”
博士摇头,我怒目撩起被子。
博士:……
博士没能揪动,他沉默片刻。
“ 我身上冷。”
“ 你也知道你身上冷。”我嗤笑一声。
最后博士还是躺在了我旁边,我黏住他,窝进他怀里,即使被凉的打了个哆嗦也不放开环住对方腰的手。
“ 一会儿就暖和了。”
我颤颤巍巍地说。
博士没说话,回抱住我,越来越紧。
我感受环在腰间的手在轻微地颤抖,没说什么,只是像是之前入睡时他哄我那般一样拍拍他的后背,试图给予对的一些安全感。
这次的事情刺激到他了……失忆带给我的谜团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我闭着眼,嗅着博士身上的草药还有我蹭上去的一些沐浴露香气,默不作声地想,在入睡的前一刻,我想。
记忆,得想办法找回。
.
之前的巨响声吵起了不少人,而离医务室最近的宿舍更是无一人幸免。
凌晨四点时间还早,会是谁?
阿米娅神色担忧地往医疗室走,恰好碰到刚刚出来的安塞尔。
“ 是博士……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姐。”安塞尔简述了过程。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青年那副模样,第一次是刚刚入职,战争结束,出战的罗德岛干员沾染着一身血气,神情严肃紧张跑进基地护着那位被星熊抱在怀里浑身是血的人走进急救室。
而博士,则被阿米娅扶着踉跄跟在后面,虽然所有的表情都被掩盖在面具下,但周身的那种怒气和随时就要失控的气场却无法掩盖,硬生生定住了他想要去帮忙搀扶的脚步。
“ 虽然我并没有参加那次战斗,但博士这个样子……长久下去不是一件好事。”
“……”
阿米娅沉默,她看向医疗室,半晌又垂下视线。
“ 那场……没有人会愿意回想。”
她抬手,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像是兵器一般,这一刻仿佛回到了那次的战场,血色和哭嚎充斥着大脑。
“ 阿米娅!”
安塞尔皱眉,他拍拍少女的肩膀引走她的注意力。
“ 抱歉……我去看看博士和小姐。”
“ 一起吧。”
两个人打开医疗室的门,看到里面的相拥入眠的场景愣了下,又默默关上门。
“ 要回去休息吗?”安塞尔问。
阿米娅摇摇头,笑了下。
“ 睡不着了,干脆去搜搜小姐藏在各处的零食。她和博士一样,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因为自身特殊能力,有时候确实像个小孩子一样,得多加看着点才行。”
“ 那我来帮忙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也有晨起开始锻炼的干员,见两人在找东西便上去询问。
“ ……” 陈sir在听到缘由后显得很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言简意赅。
“ 我来帮忙。”
“ 这倒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我也来帮忙吧。”星熊打了个哈哈看起来没睡醒的样子。
然后,搜索的途中又碰到了能天使和杰西卡。
“ 哟!那我也来~小姐藏东西的地方来来回回就几个。”
杰西卡的侧重点不太一样,她忧心忡忡。
“ 等凯尔西女士回来,小姐和博士会被训话吧。”
众人:“……”
“ 这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星熊耸耸肩。
“ 长点记性也好。”
于是,搜零食的队伍越来越大,最后收获了整整十大纸箱子的零食,外加一些速食食品和蛋糕。
“ 这是过冬储食的松鼠吧……”
“ 别这么说,松鼠也知道每次要换地方藏吧。”
“ 怎么处理?”
“ 存起来吗?”能天使问。
“ 会坏掉吧?有些都已经快过期了。”杰西卡拿起来看了眼日期。
“ 分掉好了。”能天使提议,“ 等小姐好了再给她买新的。”
就这样几个人拍板迅速决定好零食的去处,而那边,依旧在睡觉的人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还美滋滋地吧咋了下嘴,睡得更香了。
4
……
早知醒来会是这幅场景,我宁愿就此长眠。
我捧着粥碗欲哭无泪。
你敢想象吗?自从那天后,我被迫连续喝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粥,一天三顿全是,就连配套的咸菜都少的可怜!!
所有干员都在严格控制我的饮食,就连博士都拒绝给我开小灶。
我含着泪水,万分庆幸自己有储备粮,但这个庆幸,在寻找里两个藏匿点后就消散不见了。
“ 我的零食呢?!”我不可置信地跪坐在地上。
不是,大家的侦查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我震惊,虽说早就料到藏匿地会遭遇围剿。
但……!
我的藏匿点至少30个,甚至连凯尔希的办公室角落都没放过,一群人是怎么做到完全不遗漏的啊?!
“ 喝点水吧。”默默跟在身后的博士递过来一杯水。
“ 被没收了对吧。”我凄凄惨惨道。
青年没有带兜帽和面具,所有表情一览无余,他不做声,维持着递水的姿势。
我含泪拿过水顶着哭红肿的眼睛,一口气喝完,喝出了苦酒入喉的感觉。
恰好路过准备去医疗室拿消食片的德克萨斯注意到了这边,停下来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随后看到了把目光黏在她手里pocky的我。
“ ……”
她沉默片刻,把视线从可怜巴巴的我身上移到了我旁边的博士身上。
博士摇摇头,德克萨斯明了,转身离开。
我:“ ……嘤。”
青年伸出手,苍白的指尖落在我面前。
“ 地上凉。”
我抽抽噎噎地拉住他,借力起身。
“ 啊,博士和小姐都在,太好了,凯尔希医生说她在办公室等你们。”
还没等缓一口气,阿米娅从拐角处走来,看见你们挥挥手。
我顿时噎住,朝她缓缓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对方不解和担忧的目光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拉起身边的人就跑。
但阿米娅更快,只见她一手拉一个,牢牢钳制住两个体力废。
“ 放开我啊!我再也不吃零食了呜呜我不想见凯尔希。”
“ 小姐,凯尔希医生不会骂您的。”阿米娅为难道,迟疑了下又补充一句。
“ 也不会计较你在她医药箱和药品柜藏零食的事。”
果然,我还是不应该醒来对吧!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我又流出两滴鳄鱼泪。
博士沉默,反拉住我的手,无声安慰。
最终还是去了。
我怂巴巴地躲在博士身后,眼睁睁唯一能劝阻凯尔希的救星阿米娅被对方支出去。
“ 我还以为最后来我办公室的只有博士一人。”凯尔希不痛不痒地讽刺一句。
“ 不过也是,毕竟是敢在我医药箱里藏零食的家伙。”
我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敢小声嘀咕。
“ 真正的恋人敢于一起面对危险。”
博士挪了一步将探出头的我重新遮严实。
被称为危险的凯尔希:“……”
“ 我认为在离开罗德岛的时候有叮嘱过你看住她,别让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觉得她现在的身体还够这样折腾几次?”
“……”
躲在博士身后的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突然的僵硬。
“ 你知道副作用,尤其在恢复期更应该重视,之前交换的代价是昂贵的。在这个时候将大脑中紧绷的弦哪怕是稍微放松,都是愚蠢的行为。”
“ 你必须明白。”
凯尔希和他的视线相撞,半晌,博士垂下眼睑,周身气场骤然冷冽。
“ ……”
两个人又在打哑谜了,气氛也逐渐变得不妙。
我看着青年那个随手将白发扎起的小啾,试图打个圆场。
“ 喂喂,好歹讨论对象是我诶——这样瞒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凯尔希嗤笑了一声,摆摆手让我出去,博士则被她单独留了下来。
我临出去前握住他的手,宛如面对即将上战场的老伙计:“没关系的。”
博士愣了下,点点头没说话。
“ 死不了的,我出去把安塞尔拉上,就在门口等你。”
“……”
我关住门后,立马转身趴在门上,试图听墙角。
很遗憾,隔音太好了……
我撇撇嘴,在门口等着博士,视线无所事事地晃到玻璃外的甲板上。
然后,瞪大双眼。
……等等!那是个人吧!
我趴在窗户上试图证明自己看错了,但事实证明,没有。
那个随风摇曳的身影,他的穿着,嗯……不怎么讲究,一头黑发显得被炸药炸过后的蓬松。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对方荡了荡,转了个身,面朝我,见到是我,迟疑了下,颇为友善地……左右摆了摆,姑且可以称之为打了个招呼(?)
看清对方的脸后,我才认出来是前段时间刚刚上岛的新干员棘刺。
我眼皮跳了跳,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可能不清醒。
“ 在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博士站着我身后,见我看的专注视线也朝那边移去。
“……”
他沉默了,随后拉住我,试图让我远离这个地方,见没拉动,顿了顿难得多说了句。
“ 已经是第三次了,不用担心,他已经习惯了。”
我震惊,他才来了半个多月吧,平均每个星期被挂一次吗?!
这是当成打卡任务了?
“ 走了,吃饭。”
博士皱眉,他记得早饭时间,眼前的人应该按时吃,不然又该难受了。
至于棘刺,时间到了会有人放他下去。
我恍恍惚惚地被拉走,不太确定的想。
罗德岛,是一家合格的制药公司,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