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审判》悠然安悦

7、上山打柴

　　今年的冬天很冷但是很少下雪，这种寒冽似是能直透人的骨缝，深入厚土直击地下，整个天地间仿佛都被这种寒意充斥着。
　　姜瑶将自己蜷缩在塑料的凳子上，身上还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眼睛有些被公司唯一一个坏了的不能转动的供暖设备——电暖风烤得困倦睁不开。
　　真冷啊，姜瑶叹息道。
　　手里抱着暖宝宝腿还是被冻得直打哆嗦，已经冻了的脚趾更是没有知觉了。
　　“小瑶，屋子里太冷了，你出去活动活动暖和一下。”从门外进来的同事一边将手放在暖风下吹着一边说道。
　　“嗯，好吧我出去走走。”姜瑶将手里的暖宝宝递给了他后走出了这间由大库房间隔出来的小屋子。
　　来到外面，看到那些人正在库管的带领下搬运着一箱箱货品，姜瑶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在院子里有阳光的地方慢慢踱步着好温暖自己的身体。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姜瑶回家的时候顺路先到了唐风家。
　　唐风将林沐清给她做的冻伤膏递了过去，然后给了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瑶瑶要不这个工作别干了，看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
　　姜瑶小口抿着甜滋滋的蜂蜜水闻言一笑道：“没关系我还好啦，而且就这么把工作扔了也不好。”
　　“你啊，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再严重了怎么办。”
　　姜瑶的鼻炎好多年了，一直都没好，平日里也是饱受折磨一直头痛，只不过这孩子能忍也不说，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唐风知道自己的劝说没有用，他心疼妹妹，可是他的妹妹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固执。
　　“好啦，不说了我先回家了，哥你替我谢谢林哥啊。”姜瑶怕她哥还要啰嗦下去忙笑嘻嘻地将杯子递过去跟他告别。
　　“知道了，你慢点。”唐风无奈一笑，他知道姜瑶从小就贴心，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让别人为难。
　　就像这次的工作一样，条件那么艰苦一个月才一天假，也没想着换工作以免给现在的老板添麻烦。自己和她的家人劝了好几回也没有用，也不知她的老板对她的这份好心领不领情。
　　唐风送走了姜瑶回到屋子里将闷着大米饭的电饭锅拿到了饭桌上等着家里另一位回来。
　　看看天色已经快要黑天了，今天林沐清也去了市里的公司工作，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好像就自己一个闲人，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一看果真是等着的人回来了。
　　“回来的刚好，还有一道汤马上就好了，你先歇息一下洗洗手好吃饭。”唐风忙接过他手里的包说道。
　　“好。”林沐清闻言清浅一笑心中很是温暖。
　　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唐风接过来林沐清给他盛好的饭，“沐清，刚刚瑶瑶来取走药膏了，她还让我替她谢谢你呢。”
　　“瑶瑶真是太客气了。”林沐清笑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足以让他明了为何唐风如此妹控，因为姜瑶真的是招人喜欢啊，就连他都想把这个姑娘当妹妹疼了。
　　“你还不了解她，好了不说了。”唐风将盛好了的冬瓜排骨汤递给他，“给，喝点汤暖暖身子。”
　　林沐清接过汤用汤匙舀了一口喝到嘴里，清淡不油腻喝到胃里暖暖的，“味道很好。”
　　“喜欢就好。”唐风扬起笑容，“你明天还需要去公司吗？”
　　“不需要了，工作都交代好了。”
　　“恩那就好，大冷天的能不往外跑就别出去受罪了。”
　　林沐清将汤碗放到一边抬头问他，“你明天是不是要上山弄柴火啊。”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林沐清抿唇一笑，“我也想帮忙，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唐风打量了一眼对面浅笑的人，一身白色的毛衣衬得他的气质愈发柔和清雅，这样的人你能想象到他临窗而坐品一杯清茗读一本闲卷，但是很难想象到他去做一个樵夫的样子。
　　虽然不想他去受那苦累不过唐风也没拒绝，他知道就是拒绝了对方也能找出一万个理由说服你。
　　于是他嘴上应了声好，可心里却还想着明天要给他找点轻松的活儿。
　　第二天两人上了后山，唐风挑的地方属于山的阳面，在这冬日严寒里此地却被阳光挥洒出一片温暖。
　　唐风干净利落地掰下一段枯枝然后扔到地上早已摆好的绳子上，抬头道：“你就弄这样的枯枝吧。”
　　林沐清知道这是核桃树的枯枝，这样的枯枝就是小孩子都可以轻易地掰下来，看来唐风为了让他轻松些还真是想得周到啊！
　　不过自己好像被小瞧了呢，林沐清轻松地掰下来一段枯木拿在手里，想到最近一直盘旋心中的念头开口道：“唐风要不要比一比？”
　　“嗯？”唐风微愣后看到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恍然知道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想要证明自己？
　　反省了一下自己过分小心的照顾反而不美后便笑着应道：“好啊，比什么？”
　　林沐清挥了下手中的枯枝，那明显是再精准不过的挥剑动作，“我习剑，听哲远说你刀法不错，不如切磋一下。”
　　比武？唐风来了兴致，毕竟友好的切磋可以增进彼此的了解嘛。他从小就被父母教导习武，父母也都是身怀本领的。
　　母亲舞得一手好鞭，父亲更是一个武术世家的亲传大弟子，刀术了得，言传身教下的唐风自是不可小觑，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可是就连他父亲的师父都说过此子不凡假以时日必超过自己。
　　唐风虽然从不骄傲但对自己的本事还是颇为满意的，现在看到对面人的动作也来了兴致。
　　“好，走，前面不远有一块空地我们去那里。”
　　两人在附近随手折了合手的树枝，冬日的阳光照在这一片向阳之地竟也有几分暖和。
　　“那么还请多多指教。”林沐清语音一落便如飞燕一般轻巧地向唐风攻去。
　　他的身姿轻盈可手中的树枝却带着剑的凌厉，唐风正色起来，手中的树枝也如刀般大开大合自带锋芒。
　　两人战在一起，一开始便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几招之后变成了林沐清压着唐风打，唐风也是被激起了热血一招一式带着刀的霸气绝不服输。
　　林沐清本就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先摸清对方的招式然后打压一下他的气焰，最后待感觉到唐风的反抗后便成了喂招，直到对方突破界限。
　　比试完了，唐风心中反省果然还是过于自傲怠懒了，但转而又是洒脱一笑，现在明白还不晚。
　　“我输了，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沐清我们下次再来比过！”他的心中再一次被激起热血和冲动，也有了一种想要将武艺再进一步的想法。
　　“好，我等着。”目的达到，林沐清笑得分外好看，好看的唐风只觉得心跳的有点快。
　　妈妈呀，他好像笑得有点好看，还有点招人喜欢。
　　“你想什么呢？”沐清招呼道：“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是快点打柴吧。”
　　唐风回过神来忙应声道：“诶好。”差点忘了今天的正事是干嘛的了。
　　两人开始忙活了起来，唐风本就经验丰富，再加上刚刚的突破感悟此时更是干劲十足，他一边干活一边还不忘关注另一个人怎么样了，这一看便有些移不开眼了。
　　只见林沐清在这山地翩然行走宛若平地，遇到合适的枯枝柴木抬手轻拍便落到地上，身法灵动自然别有韵味，尤其令人惊叹的是他似乎能准确的寻找并判断出此木是否已经没有生机，因为唐风看到有好几棵树的横断面透露出来不能再生长的状况。
　　唐风看着已经悠然整理的人再想想自己，怎么感觉差距有点大呢，果然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林沐清手上整理着自己的柴火心中却思绪翻飞。
　　唐风的周身气息更为沉稳凝实了，如果说以前的唐风是安于现状躺在盒子里的刀，那么现在这把刀正渐渐露出开刃后的锋芒。这种变化是好的，林沐清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知道他的天资很高，可是却偏偏不思进取只想做一个平淡无常的人。
　　如果是在社会安稳的情况林沐清不会多加干扰，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做一把盒子里的刀了。
　　今天唐风又一次的悉心关照让林沐清知道他还是没有看出来自己不是一个文弱书生，唐风的好意他心领，但是他的好意也希望唐风能够领会。
　　唐风当然不笨，这次在对方有意展现的时候他就反省过自己丢失了眼力，山村里过于平静祥和的日子让他习武之人的精神都被慢慢打磨了。
　　他该庆幸林沐清不是心怀歹意之人，他也感谢林沐清的提醒之意，哪怕日子再平凡他也不能自傲自满，即使不追求武术的境界强身健体保护家人也是好的。
　　看着林沐清打好的一捆捆柴火，唐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对不起啊沐清，我不该将你看弱。”
　　林沐清眨眨眼，清俊的面庞带上了几分俏皮，“不需要道歉啊，我知道你的好意也接受你的照顾，可是比起柔弱需要人照顾的莬丝草我更青睐于不折不弯有韧性的青竹。”
　　“好，那……” 唐风拉长了尾音故意打趣地称呼道：“青竹公子，我们该怎么将这些柴火弄回家呢？”
　　因为他的称呼林沐清面色微赫，“这个……”
　　刚刚说完自己不需要人看照现在就要人想办法了的林沐清抬头望天。
　　唐风不禁一笑，“好了，跟我来吧我有办法。”
　　唐风看着乖乖将小捆柴火打成捆的人唇角扬起，沐清，我对你的照顾从不是将你看得弱小，最开始可能是因为气质原因，后来则是出于对自己人的照顾。
　　他欣赏今天展现出自己强大的林沐清却也不会改变自己关心人的心意，他会在以后想得更加周到。
　　而且，比起自己一直的付出他也是更喜欢一起并肩奋斗。
　　唐风的办法让林沐清有些惊讶，在把这些柴火运到山下后，唐风就说了怎么做。
　　这座山有一条直通大道的山间溪涧，水面还挺宽，正值冬季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两人将柴火放到冰面上，人坐到铺就平整的木柴上，戴着手套的双手拿着削尖了的木棒作为助力。
　　“真的可以吗？”林沐清的声音带着兴奋与紧张，他真的是头一次体验这么…这么个运动啊。
　　“相信我，可以的。”唐风不由失笑，一派清贵举止闲雅的人此刻坐在一堆枯枝树柴上，手里还紧握着木棒支撑在冰面上，眼中是新奇神色却难掩紧张，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好，那我们开始吧。”林沐清稳稳心神控制住自己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的心跳。
　　空旷的蓝天，与天色相得益彰的冰面，两个在冰面上从上而下的身影，间或听到一些远方传来的声语。
　　“啊啊啊啊！”
　　“小心！用手里的木棒控制方向。”
　　“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好好玩儿。”
　　“你小心啊。”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唐风望着前面那笑得像个孩子的人，也跟着放飞自我了。
　　从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放开，临到了路边他们都不禁还有一种没过瘾的感觉，唐风是就小的时候这么干过，这还是长大后的头一回啊。
　　林沐清回头望望隐藏在山林里的冰道，面上是纯粹的笑颜，回头看向唐风，眼中似是点缀着无数星光。
　　唐风不禁愕然随后侧身，俯腰拿起地上拴在木柴上的绳子掩饰住眼中慌乱的神色，“咳咳，我们回家吧。”
　　“好的。”林沐清没多想地点点头也拿起绳子拽着东西跟上了他的脚步。
　　被压实的积雪路面上响起拖动柴火的沙沙声，拖拽它们的人正在边走边聊着，言谈笑语间冲散了些许冬日的寒冷，而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被感染的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