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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安逸。纪诗不用担忧一家人的洗衣做饭,也不用每天监督调皮的弟弟完成作业,还有最重要的是陈桂芬对她很好,不会动不动就打骂她。

      她也主动做过可是陈桂芬总是催着她去看书。因为之前纪望回家的时候带了很多书回来,其中就有几本她爱不释手,纪望也是见状就把书送给了她。

      她也有心报答纪从军一家。所以她昨天在听见附近邻居约陈桂芬去后山采药时,就主动跟陈桂芬说自己也想去看看。

      陈桂芬原本是不同意的,她觉得纪诗一个漂亮小姑娘出去不说晒了,就说山上那些蚊虫、树刺那都是防不胜防啊,还有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姑娘,也不想让她去受苦。

      纪诗早就猜到了陈桂芬的多虑,解释说自己从来没见过山里的世界,还保证自己一定跟在她身边,不瞎跑。她知道农家的人做这些肯定是赚钱补贴家用的,所以她也极力争取能帮到陈桂芬的机会。

      一旁的邻居见现状也搭腔帮纪诗说话,又说附近的小孩也都去,刚好能玩到一块劝动陈桂芬。
      纪诗激动又感激的看向邻居。

      暗自思忖了一会儿,陈桂芬也答应了小姑娘的请求。城里孩子就是对这些乡下的东西好奇。不过要求纪诗去的路上要一切听从她的安排。山上的蚊虫多,或有树枝刺根,看纪诗细皮嫩肉的,陈桂芬有点担忧。

      看自己终于可以为陈桂芬做点事情了,纪诗对她提的要求也都是同意。

      一个家庭里女主人往往是家庭内部和谐的重要部分,俗话说一个好女人影响三代人嘛,纪诗也是这样想的,她是要讨好陈桂芬的……

      第二天早上才五点,天还微微亮,纪诗就被陈桂芬叫起床了,说是早点进山能采到更多药材。

      快速吃过饭,陈桂芬就牵着纪诗的手走到大路上,那里已经有很多人站这着了。陈桂芬拉着纪诗走进采药大部队,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向大山深处前进了。

      不过这大山的深处跟纪诗之前在纪从军家附近看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山更高大,更连绵起伏,而且都像是拔地而起的一样。进大山的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需要穿过仰不见天日的高大树林再翻过一座大山才能到达。纪诗低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大树缠着大树上,而且每棵树上都挂满了气根,甚至连小路上也被横生的树根纠缠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绊倒。

      陈桂芬走在前面,头上戴着个淡黄色的草帽,背着一个都能装得下纪诗的箩筐。一只手在前面拿着棍子探路,另一只手抽出空拉着纪诗。心里想的是今天出发的早,也叫上了纪望,肯定能摘回十几斤。

      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纪诗,嘱咐道,“小诗,看清路,这地上都是树根,别绊到了”

      纪诗也是在很小心地看着脚下,听到陈桂芬的提醒嗯了一声。拉着陈桂芬的手也更紧了。

      很快后面跟着的一群孩子大声传过来大声的笑音。

      “嗯~胆小鬼!”后面有调皮的小孩学着纪诗的语气说话,又是引得大笑。

      十一二岁的年级最是渴望独立,不愿跟长辈在一起,想要摆脱父母的管控。而纪诗竟然特立独行的不跟他们在一起,反而跟长辈走在一起无疑是跟他们不和。

      纪诗没在意那些笑声,她跟他们不一样,她寄人篱下,陈桂芬愿意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可以给她个笑脸,她就满足了。

      陈桂芬在跟前面的人说话,也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后面的一群人又是一阵笑弄,不过过了那一阵也都觉得纪诗是个无趣只会听大人话的乖乖孩子,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也都没再自讨无趣的关注她了。

      只是人群中一个跟周围同龄人高出一个头帅气的男生依旧笑着,旁边一个胖小子叫陈虎,跑过来颠颠的,很疑惑,“江慎,你笑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不会是也想去跟她一起做小乖乖吧?”

      说罢,他们这一群又是爆笑。

      陈虎就是喜欢到处惹是生非,他们这一片的小孩子都不喜欢和他玩。小孩子又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快乐一阵伤心一阵的,也是觉得陈虎说的话好笑。

      唯一一个没笑的走到江慎身边,轻拍着他的肩,有着这个年纪所没有的严肃与正直,看向周围人,“江惟从南林大老远抽出时间来找我们玩过来,我们还这样排挤他,还是好兄弟吗?”

      说的正义凛然,也迎合了这个年纪重视兄弟的情愫。说罢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纪望就拉着江惟继续跟随大部队走了。

      纪望原本是不来的,但周围的小伙伴甚至纪诗都来了,他就去叫上江惟一起来了。

      小镇上跟纪望同龄的不多,能玩到一块的也没几个,江惟就是其中之一。江惟每年寒暑假都会从南林市回到泰安镇看望奶奶,纪望家又跟江惟奶奶家住的近,所以就毫不犹豫地叫上江惟一起进山帮陈桂芬采药了。

      走了快一个多小时,纪诗感觉脚底肯定已经磨起泡了,腿也困痛,步子都快迈不开了。她咬牙还是坚持着跟在陈桂芬身后,不想做她的拖油瓶。

      陈桂芬也注意到纪诗的速度明显变慢,又看了看这周围,也有一些她今天要采的药,虽比不上刚深处的价格高,但也能采到很多。就拉着纪诗脱离了大部队,去了一个小平地。

      脱下头上的草帽给自己和纪诗扇风,“小诗啊,咱们就在这摘,不跟他们一起了。”

      纪诗本来脚就痛,现在听了陈桂芬这样善解人意,没考虑到其他的,满口同意。现在去哪里都可以,她是真没想到进山采药要走这么远。

      休息了一会儿,陈桂芬就开始摘了。纪诗也是忙不迭失地跟着做。

      看着纪诗跟着自己一起采摘,陈桂芬也是心疼又喜悦,这个年纪这么懂事还乐意帮家长干活的孩子不多了。就拿自家的纪望来说,也是在自己叫几遍才愿意动身来的。又想到小姑娘瘦消得样子,抬起胳膊抹了把眼泪。

      边摘还不忘边跟纪诗解释采摘的东西,“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看,一根上面开出两种颜色的花。”

      纪诗觉得新奇,继续听陈桂芬讲,“这个就用我们的土话讲就是二花,就是你们城里说的金银花,夏天泡茶好喝还下火。”

      纪诗以前夏天也喝过金银花泡的茶,没想到今天还能亲手去采摘,纪诗觉得这样的体验很新鲜,她记得以前在超市里看见过,一小包就要二三十,能赚到钱,纪诗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江惟本来就是出来玩的,但纪望不是。他是实打实地要跟着陈桂芬一起出来摘草药的。家里虽然说不上穷,但还是一般,就纪从军一个人在煤矿上班,陈桂芬只能赚些零碎的钱,而且他还在上高中,家里的开支大,作为家里的孩子他也是应该帮他们分担的。

      见江惟已经不怎么想走了,纪望不忍心抛下伙伴,又看见陈桂芬和纪诗在这边,就拉着江惟往这边走了。

      “妈,这边花多啊?”

      陈桂芬忙着摘二花,听见纪望地招呼声,撸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对啊,你也快来摘吧,这边多”,招呼着纪望往她们这边来。

      纪诗也听见招呼声了,抬眼看见了正在向她们走进的纪望,身后还跟这个估摸着跟纪望差不多大的少年。不过却跟纪望形成鲜明对比,他个子比纪望高出差不多一个头,皮肤也是健康的白色,很好看但也不显娘,是能够在初高中学校里能够斩获一大群迷妹的那种人。

      距离太远又加上他正低着头纪诗看不见他脸上的模样。

      摘药的这一片刚好没有大树遮挡,八点快九点,太阳也开始热辣辣的了。江惟没继续往前走,就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休息。

      “江惟,你就在那边待着,我们这边刺树多”,纪望还是没忘记嘱咐江惟。

      “知道”

      纪诗感觉这人名字和声音也挺好听的。一直往那边看。

      纪望已经来到这边了,看见纪诗很好奇一直往那边看,就解释道:“那是江惟,是前面江奶奶家的孙子,寒暑假都会从南林市里来这边的,我们经常在一块玩,下回带你一起。”

      纪诗哦了一声,也不再多看,她不是来玩的。继续摘二花了。

      日上三竿,太阳也渐渐有了要与地面成垂直的趋势了。额头上的汗珠成溪流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纪诗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陈桂芬给她带了一个连头的遮阳帽,又让她换上了长衣长裤。早上的时候山上凉气大倒觉得还算合适,现在反而成了负担了。但也能起到防晒的功效,纪诗还是愿意这样穿的。

      陈桂芬拧开了随身带的大水杯,递给纪诗,“先去树荫那边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回家。”小姑娘戴着帽子就漏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但也能看出她的疲惫。

      纪诗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早上那一趟脚痛、腿困,现在又在太阳下暴晒,呼吸都不太顺畅。就拿着水杯,去了陈桂芬说的那边树荫休息了。

      浑身酸痛,纪诗挑了一根粗壮的树根坐下休息,全然没注意到树上正躺着一个人。

      “噗通”一声,树上的人跳了下来。纪诗吓得直立起来,刚要叫就被捂上了嘴。纪诗也是害怕,一口就咬上了手心。也知道身后的人应该就是刚才跟在纪望身后的人了。

      身后的人痛叫了一声,抽走手。“随你叫好了”。

      近听那声音比刚才远距离听更好听,凉薄而低柔还带着点慵懒的暗哑,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那种声音。

      纪诗趁着空隙跟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转身看向江惟,他看上去很高,纪诗一米六零才堪堪到他的胸脯,在往上看是一张纪诗从来没见过的帅气脸庞。纪诗第一次觉得唇红齿白原来也可以形容男生,一双剑眉下是深邃的眼睛,纪诗看的有点呆了也忘记叫了。

      江惟看着眼前这个包裹严实的只留下一双水润眼眸的小姑娘愣在原地发呆,这应该就是纪望说的新来的妹妹,有心逗她,“怎么?吓傻了?”

      听见少年清朗的嗓音纪诗也回过神了,迅速地低下了头,她感觉现在比刚才在太阳底下还要热了。连忙打开水杯,又喝了几口凉水才清醒过来。

      江惟本来就是来玩的,又遇见这个温顺乖巧的妹妹,觉得很好奇,伸手就要去摘纪诗的连头帽。
      纪诗还没缓过来刚才的劲,也没注意到头顶上跃跃欲试的大手。

      “啊”

      只感觉头顶一凉,帽子就被摘下来了。

      陈桂芬听见动静,连忙问道“小诗,发生什么了?”

      纪诗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恶作剧的罪魁祸首,不想让陈桂芬担忧,大声回答:“没事,不小心踩空了,没受伤”

      “没事就行,你先坐那歇会,我再有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解除了陈桂芬的担忧,纪诗又把视线转移到面前的人身上,此时他的嘴角上正挂着一抹坏笑。这一笑再看上去就不像是是好人了。

      “你好,可以把帽子还给我吗?”纪诗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毕竟江惟就是摘了她的帽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想生事端,纪诗尽量让自己语气稳重。

      江惟的视线早就从纪诗身上转移到手中的帽子上了,玩味的语气,“不给你,你会怎样?告家长?”

      少年细长好看的手指转动着手上的遮阳帽,再听他说话吊儿郎当的样子,纪诗觉得被这个人缠上会很难熬。

      纪诗以前也遇见过这样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害怕家长的管教,对待他们这种人要么比他们强上百倍,要么就表现柔弱得不堪一击,她在以前的学校、家里就运用的很娴熟。但上次动手打纪天康她被愤怒冲昏了头。

      江惟还在等小姑娘怎样叫家长来批判自己,却不想好一会儿过去了,也没听见女孩的叫声。抬头一看,她竟然哭了。声音很小,圆润的鼻头还一抽一抽的,连卷翘的睫毛上都挂满了泪珠,江惟觉得她现在很像一只小白兔,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很可爱。

      不经意间又瞥见了手上的遮阳帽,摩挲着帽子边缘的坚硬,深邃的眼睛看向远方像是在思索什么。

      纪诗演的很投入,头一直低着还伴随着身体轻微的抖动。不出她所料,没一会儿江惟就把遮阳帽扔给她了。

      但演戏要演全套,纪诗接过帽子后又坐回树根上继续抽泣。

      心底莫名的升起几分不适,江慎觉得这树下面待着太闷了,就去找纪望。

      “小望,都快晌午了,回去吧”,陈桂芬抬头看着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周围晕出一圈一圈的光环。

      纪望也觉得累了,收拾了一下周围的东西就准备跟陈桂芬打道回府。

      又看见江惟向自己这边走来,大声吆喝,“江惟,我们已经摘得差不多了,回家吧。”

      强烈的日光加上持续的高温,已将把一些植物的的叶子给灼伤了,但知了还是伏在粗壮的树干上狂热奏乐。

      纪诗看着江惟走远后就又着急忙慌的把遮阳帽戴在脸上,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正是追求美的时候,所以尽管天气热但她还不想把自己晒黑,特别是在看到江惟不做防护还那么白的皮肤。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纪诗把帽檐又往下扯了扯。

      陈桂芬过来叫上纪诗,四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返程的路上,纪诗依旧紧紧跟着陈桂芬,生怕又被后面的江惟当作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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