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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于特拉维夫(1) ...

  •   长话短说,我因为对工作太闲不满意,坐上了前往东京的飞机。听说乌丸集团的总部在日本,但具体在哪没人知道,青啤肯定知道但他不告诉我,说交流学习就交流学习,不要搞事。
      于是我带着差点迷路的孟婆汤和差点出道决定出国避难的杏花村,坐上飞机,去东京出差。坏消息,小孟果然迷路了,没能到机场,杏花村说没办法了他等小孟一起,让我先走,毕竟挂任务的人是我。
      以上就是我在听到有歹徒预谋劫机的时候孤身一人,只能扣上兜帽戴着口罩找个机会把人拖到后面打晕绑起来的原因。

      但就在我拍拍手准备走的时候,有个歹徒还没晕全乎,他盯着我,大惊失色,一口阿拉伯语蹦出来:
      “你……黑兔?你是黑兔?”

      听到这话我还稍微愣了愣,兄弟们,这就像是离家出走多年忽然听到全副武装闯进你工作单位的花臂大老爷们亲切地喊你的小名一样,真是见了鬼了,这里怎么会有认识“黑兔”的人?
      我不得不仔仔细细看他,结论是,妈的不认识浪费感情。呵,凭借这么一个我当雇佣兵时期的老代号就想套近乎吗?想得美,我师兄都做不到!

      说起师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咋样了,上次他跟我说要回去养生,结果就没影了,天知道他是不是就想甩开我。

      “你、你就是黑兔吧!我认识你胳膊上那道疤,所以银狼他也在——”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晕了。哥们,说我可以,但别说我师兄,银狼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
      我拍拍手把人扔掉,想着反正会有人来处理,回到我的座位上两腿一蹬两眼一闭开始美美睡觉。我已经想好了,下飞机谁来接我我就先把他打一顿,这叫小日子传统艺能下克上,而我决定叫它上马威!
      一想到明儿个就能揍几个国际犯罪组织里的风云人物,心情就变得很好,我安然入眠,梦到了……掏枪准备把我砸进地里的师兄银狼。

      “……”

      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师兄,你怎么还给我托噩梦啊,咋不给点好梦呢?

      旁边的乘客用日语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坐飞机睡不好,我说不是,梦见我很多年没见的朋友了,梦里我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仔细想想当初我们分别的时候也确实不是很愉快。
      坐我边上的是个漂亮姐姐,姓妃,是个律师,她说这些年都没联系过吗?既然是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我说不是这样,当年他把我扔在……趁现在有时间,我从头给你讲讲吧,你就当个故事听。

      说起我那师兄,他有一头如雪般银发、经常着一身黑衣,个子很高、身材挺拔,不爱说话,总是目光冷冽的眼睛好似盛夏阴影里的碧色,远看上去他就像是镶嵌于月光下的黑宝石。
      每次行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时他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他老是戴着帽子盖住脸,因此有传言说当年银狼就是那兰陵王,因为长得太好看让队友分心被打死,从此成了独行侠。
      对此我要辟谣,这绝对是无稽之谈,从我认识他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独狼,压根不会跟人组队,更不用说因为队友变成这样——真有队友的话他说不定先把队友打死再干掉敌人。
      当然,这不能说明他是个坏人,毕竟如果他烂到骨子里,那当年还是小学生的我见面早就被他给埋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我还在读小学,我弟那个蠢货仗着自己聪明跳级去了初中,但是要参加某个夏令营,他懒得去,说浪费时间就要我替他去。
      我和我弟是长得不像,但夏令营老师年年换,各个年级的小孩乱成一锅粥,哪能认得了这么多,当然是家长领哪个来就算哪个。于是我弟用“我替你写老爷子发的作业”作为交换让我替他去了夏令营,带我去的人是我们小叔,那会儿他还刚回国,压根分不出我和我弟。
      然后吧,就在我参加那个据说是前往草原感受风景的夏令营的时候,夏令营被绑架了。

      整个夏令营都被绑架了。准确来说,是这个夏令营的管理层出了问题,这群人本来就是想偷渡出国的,里面还夹杂着几个想绑架小孩要钱的、报仇的、报复社会的、间谍等等等等。
      我当时还小呢,但心里门儿清,这里最要紧的是个有钱人的儿子被绑架,有钱人的岳父是某某部长,麻烦。绑匪说着要天价赎金,实际想要的东西可不是钱,他们绑架了这群小孩,所处的地方又靠近边境,一时半会还真没人能拿他们怎么办。
      绑架这事暂时先到这,毕竟跟我没啥关系,作为一个默默无闻也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小朋友,我和其他几个小孩被当做人质带去了国外,穿过人称“偷渡丝绸之路”的天山险道,最后到了常年战争的中东。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国,挺新鲜。真的挺新鲜,一路上我问这问那快把绑匪给问烦了,但他们得找我聊天解闷呢,我懂的,所以他们越凶我聊得越开心——好耶!免费旅行!还有人做伴!这可真是太好啦!

      等到了地方,这群偷渡犯把我们卖给了当地的牙子,当时那个老板看着我们摇摇头,说被卖到这来,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人,以后就没好日子咯。
      我说,是吗,真的吗?
      老板盯着我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问我,你懂阿拉伯语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他们要卖你们你没听到?

      “不啊,”我当时还小嘛,就高高兴兴跟老板说,“叔叔姐姐们人怪好的,还带我出来玩!他们还管饭呢!”
      我大哥从小就说我很聪明,聪明到是全家情商最高的人,虽然按照他的说法我的情商在青春期后直接跌成负数,但我小时候还是个非常机灵的小孩。
      比如说我在路上一直假装听不懂这群偷渡犯讲阿拉伯语,然后把他们的来历和去向听了个十成十,哟,原来他们还是雇佣兵,来这里是找人的,找谁,当地军队的哟。

      老板哽了一下,说真管饭啊,管饭怎么了,你不是打那东方神秘国家来的,还缺一碗饭啊?
      我说是啊,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没饭吃,要吃饭得给家里做贡献,不然就永远没饭吃。
      老板懂了,他说我知道了你本来就是被同行养的小孩吧,怪不得这么习惯,但不对啊你为什么会阿拉伯语?

      我用力点头,说:“阿拉伯语是我小时候在夏威夷学的!”
      说完我掰掰指头,问老板说大叔你打算把我们卖多少钱啊?

      老板说你还管这个,我说是啊,我这里有个消息,从叔叔姐姐那里听来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值不止一条命的消息。

      我拿新的战争情报跟老板换了我的自由,公平交易,好耶!虽然其他小朋友还是被留下了,但没关系,我看老板已经准备光速撤离,这地方不能待了,而我动作比他还快地打电话通知了大使馆,把老板大叔给拦住了。
      嘿,这关我什么事,谁让你不听我的,要是你把我们都放走那不就没你事了吗?这还是公平交易。
      事是这么回事,老板会不会吃牢饭我也不知道,但我还是翻车了,就在我准备跟着回国的时候之前的偷渡犯那伙人找回来了,说好哇小兔崽子你都听到了是吧——完蛋,今天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我想是不是应该有个帅气点的遗言,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砰几声枪响,局势忽然逆转!
      这群人一个个倒下,还真连遗言都没有,我晃晃脑袋往那边看,夕阳镶嵌着金边如同塞纳河流淌黄昏的视线尽头多了个银发少年的身影。
      他走过来,一把就把我从人堆里提溜出来,还是拎着腿头朝下的。他把我抖了抖,从我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他那头飘飞的银发。

      “小孩?”他明知故问,说话声干净清澈,又冷冷淡淡的,看到我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我眨眨眼,真的很疑惑。难道我不像小孩?亲戚朋友都夸我可爱,那老家村头的鹅都不如我水灵啊!
      所以我气鼓鼓地说不对,我是从五指山下面爬出来的妖怪,张牙舞爪想把自己扑腾下来,结果他忽然松手把我给摔地上了。
      我摸着小脑袋,听他换了自家话说:“往东走。”

      豁。自己人。

      虽然长得不像老乡,但这个小哥还是自己人,我那会儿环顾四周全是乱的哪知道哪里是东,撒丫子直接扑上去抱住老乡大腿,说呜呜呜我被绑架好久了,你不要丢下我,那边在打呢我还是小孩我飞不过去。
      银发少年就这么看着,我觉得他有好几次想把我直接扔出去,但我用了吃奶的劲儿把他的腿给扒拉住,就是不撒手,直到他说松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崩了。
      我闻言眼泪汪汪地看他,老乡心好狠,小孩都要杀,没办法了我决定使出绝招!

      “妈——”我开始哭,哭到打嗝,说我见过你拿枪的手法,跟我妈一模一样,你肯定是我妈假扮的!呜呜呜妈我好想你!

      他当时看起来就快要被小时候的我气死了,但肯定是因为我太可爱了没动手,只低气压地说我不是你妈。
      那气压可是真低,我哭着哭着都被冷到打哆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正儿八经的杀意。
      他竟然真的想杀小孩!

      “那你是我妈转世,”我吸了吸鼻子,“她死了十多年,正好……”

      “你有十岁?”他面无表情地问我。

      哎呀、不小心露馅了,咳。
      我抹抹眼泪,继续蹭着他的腿,抬头看他,说你真的不认识我妈吗,她叫傅红梅,或者郑咏秋,或者李瑞章,或者……
      在他的死亡凝视里,我一口气报了十多个名字,他都没反应,最后我失望地说好吧你不认识她,对了我妈还有个名字叫Svetlana(斯维特拉娜),那是她在苏留学时候的名儿。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那个银发少年表情动了动,他说哦,你是那只红狐狸的女儿。

      “你真认识我妈?”这回换小小的我一脸懵逼了。

      “见过。”

      好耶!见过那就是一家人了!我拍拍身上的土蹦起来,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还有句老话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我送到能打电话的地儿我呼人来救我,绝不给你添麻烦!然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看着就不是很想带走我,问我打算怎么报答。
      这题我会!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自信地回答:我赚钱养你,等长大了可以娶你回山当压寨夫人!
      当年电视里看的桥段是这样的,但我记得可太清楚了,我说完这话他就闭上眼,说不用你报答了麻溜回家去——具体什么话我忘了,反正他的意思就是让我快滚。
      我懂,我懂,不喜欢萝莉是美德,等我长大你就知道后悔,哼。

      那天我迈着小腿跟他到处跑,最后在硝烟弥漫的城市里找到了还能用的可以打出去的电话。
      我打给我家,接电话的是领导,他说夏夏原来你还活着啊,家里都给你办完葬礼了。
      “?”这才几天啊,就算我被绑架失踪了这也没多久,我怎么忽然就死了?

      我还懵着呢,领导就继续说其实是这样哈,家里出了点事,夏夏啊你得先死一阵,我给你打钱,你在外面玩吧,想买啥就买啥,别急着回来了。

      结果就是我获得了领导给的天降巨款,转头回去扒拉带我来的银发小哥。

      我对着他抹眼泪:“哥,我跟我家领导说要娶你,他给我五千万让我滚出家门别回去了,现在我们有钱了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于特拉维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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