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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五月初旬,温茶园也差不多来完“春条”,休息十五日又可以来“夏茶”此时温姝荷坐在桌前,拿本子写。

      1973年5月1日 星期 天气阴

      距从被押回来大约二月久,两个月里我沉醉于家乡山水墨画之中,没有繁忙的功课,老师们讲生硬书本知识枯燥无味。上一次回义河镇是在去年过年时,镇上红灯笼挂在每户人家大门前,早上便敲锣打鼓,舞狮上山拜庙,从子时开始鞭炮声从凌晨至早上没停过。
      待在这两个月里,学习到很多关于“茶”的知识,百家院里头人都很热情,心中戒备也慢慢放下。“苦闷、迷茫、焦灼,受惊”也有所好转,北京传信来说情况愈好,但依然有现象存在,爸爸从我回来那一刻,基本每天疑神疑鬼,四月开始就下船南下,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半个月多才回来,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还有每日送我回来的江南六,他似乎有点意思,心跳为何振动如此频繁。

      江南六吃过午饭正赶去制茶坊,发觉不对,按正常来说温姝荷在这个点就已经和他在青板十路相遇,而今天却没有,担心出什么问题,回头跑去找。
      心里早已掀起万丈海浪汹猛拍打他,后背发凉,今天姨娘说木梓村又有人被批斗,甚至还烧了人家的房子,果树,火光染满整座山头。
      转弯时正好巧见她,扶墙提轻右脚,左脚慢慢跳动,青色裤子上黑一块,表情痛苦。江南六悬的心终于放下,还以为她被人抓走了,上前要要去扶她。
      “温小姐,你这脚怎么了?”
      温姝荷听见这熟悉声音抬头见他差点痛的哭出来:“刚刚下台阶时没注意到青苔,然后,然后(抽泣)摔了,右脚好像扭到了,好痛。”
      她语气中有点责怪江南六的意思在其中,责怪他为什么这么晚来,害自己摔倒狠坝起身多走几步路,这钟想法是很莫名其妙的。
      江南六听她说完蹲下去检查,白色皮肤细嫩,脚踝有红色了一大块,没多想直接背起:“来,温小姐,你这伤有点严重,先去药房擦点药吧!”
      温妹荷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背起来,依猬在江南六的肩上,把耳贴近背上听他那结奏平缓,有力的呼吸声,久之竟然脸轻微发烫。他每一步走的很平缓,熟练走向药铺。
      温小姐,这几日你在家好好休息,茶坊的事情也不必太操心。”江南六将她放在药房内长椅上,周围没人大声喊:“又榆哥在吗?甘又愉?”
      药房中陈列摆皮是上世纪的药柜,还有些西式药盒,温姝荷向四周打量一翻,其实一进来已经闻到一股中药味,与西式医院比少了一浓烈消毒水味道。
      有传来步声,踩着陈年木梯发出沉重的木板声,还有“吱,噢呀呀。
      “江南六,听这声音我知道是你,没想到你身体健郎还来我药房,难得难,难得”一位身穿红色长衫,戴眼镜,寸头,皮肤白栖的男人从楼上下来走向柜台。
      “又榆哥,见笑了,不是我,是给温小姐看脚,她从日塘桥下阶梯时没注,扭了脚,看的挺严重的“江南广语气逐渐削小,又望向温姝荷。
      甘榆直接抓住江南六手住上翻,给他把脉,神情严肃。片刻深长一口气, 脸色和缓:“唉,六幺,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撇向温姝荷,打了江南六一巴掌:“别做那事懂吗?你做不了”。
      两人齐刷刷望向她,握住甘又榆握住他的手小声说:“江六乡,你最近没发春梦吧?”
      她低头不语。
      江南六送了白眼,且凶猛狠:“没有,没有,你的药历害早把我治好了,你不是说那药治好后没事了嘛?”
      甘又榆走向板门处向上翻,出来到温姝荷身旁蹲下,提裤角,白玉般脚跟上发红一大片,周边还有点紫,用手按了一下,她直接腿起来轻微出声。
      抓起她的手把脉:“你这脚伤的有点重啊!你是不是有旧疾还没好,待会给你开点药。”
      “确实,劳烦你了。”
      他起身走进药柜配了几味药,又从抽屉中拿出用小白瓶放在台上:“六幺,这个药膏早中,晚各涂一次,等一下有几包药中午和晚上煎来喝,五天内不宜出门,让她好好休息。”转头去包药,写纸。
      江南六很费解,也频频点头:“又榆哥,谢谢。”
      “不用,拿好东西,到时候让毛刷过来付钱”,放着+包药,用麻绳绑成十字结, 最上一层纸写的是煎药法子。江南六季药向他摆了个手,走向温妖荷面前蹲下
      “上来,送你回家休息。”
      她也不好拒绝,慌乱四顾,嘴皮子硬:“不要,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江南六吃惊转头望向她,扎3个低马尾,露出小额间,白皙的脸有双颊点上桃花粉,显得可爱,有一瞬间他被构住,迟迟不动也不说,呆呆望着。
      她也挺不住,这江南六深遂眼神无不在引她,身体往前倾,手抓住他的肩:“哦”!江南六稍微站立直接背起温姝构向门口走出去,甘又榆见他俩也走出门口,迅速从板门出去往店外看;“唉,这六么是出息啊”!
      走到两人没有说话,就如此这般听对方呼吸声,走到日塘桥时,江南六忍不住问:“温小姐你从哪摔的?”
      温姝荷一直趴在他肩上,抬头指了台阶上第三阶级靠左边那,确实长了许多青苔,还有个鞋印子。江南六上桥时特别注意了这些青苔以免踩到, 看似许久没清理过。
      “江…六…幺?”温姝荷小声在他耳边说,没别的有些不太理解;江南六立刻笑着解释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被他们叫做六幺?”
      温姝荷稚小说:“嗯,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还有你那个弟弟, 到底叫孟一二,还是孟二小,都两个多月了。”
      江南六摇摇头,转移话题:“温小姐,听毛刷说你不喜欢擦药和吃药,到家了我会先叫毛刷给你煎药,先喝我再和你讲如何?”
      温姝荷一听不乐意了:“我不行,你讲跟我喝药也没太大关系,不用讲,也不喝药如何?其实这点家室不听也罢,听也无妨,总之听不听都无所谓!还有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江南六咧起嘴笑:“不行,我一定要和你讲,你的药也必须要喝,关于她什么时候和我说的也忘了?”
      其实是他自己猜的,没想到猜中了。
      温她荷将头埋进他肩上不想多讲半句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温宅前门。
      江南六往里大声喊一句:“有人吗!”用嘴叼了铃铛下面的绳晃动,响出清脆的响声。
      “禾儿姐,你怎么了!”毛刷跑上前来,担心极了。
      温姝有听见声音抬起头,有些歉意:“没事,脚不小心扭到,是江先生送我去药房取药,不太方便,这不就让他背我回来了吗。”
      江南六见到毛刷神色如此繁张,说:“刷子拿药去煎,让我们先进去,我快背一路有点累了,哎呦喂,不行了,不行了, 肩上好酸,酸。”顺势假装跌跌撞撞走进堂层,真累是真的累。
      毛刷接过药包,见江南方这阵势都害怕,一直跟上前护着温姝荷。
      “六幺,你你小心点,别摔了,猪八戒背媳妇吗这是!”毛刷呵斥道
      江南六把她放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双肩,温姝荷见有些好笑;“喂,我有这么重吗?”
      江南六持续揉左肩胀着脸说:“没有,你不重,我只是有点累。”双手叉腰扭扭脖子,甩甩手。
      温妹荷以为他在做广播体操,现场表演一翻这硬本领,灵机一动:“对了, 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的鱼?”
      你的鱼?什么鱼?”
      温姝荷含情脉脉看他:“你要看了才知道,什么你能——背我吗?”
      江南六低头看她的脚,似乎肿了一圈:“嗯,好,你上来指方向,我来当你的马。”
      她笑道:“这马能当多久?”
      江南六挠挠头,思虑片刻:“我这种人是粗人,也许一辈子也只能给别人当牛做马。”
      温姝荷打量一他全身上下,从上到下反复看了几遍: 所以是一辈子?”
      “没有,也不一定,我背你吧!”背起她向林苑走去:哎,哪儿,往这里头走!不是那里头,有个小口!小心!这有青苔!”
      “你别激动,别指太快,不是你也别是太快,待会摔了怎么办?”
      “哎?我鱼缸呢?”
      “温小姐这是你拍的路!你对你家不熟别告诉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温姝荷没了刚才那般较劲,被江南六说中心里虚呢!小声说:“呃,我脚有点痛要不背我回去坐吧?”
      完了。上次毛刷告诉我鱼缸搬这了,今早还来看过,怎么说没就没了该不会又搬去其它地方了吧!好尴尬在他面前出丑。温姝荷心道
      这温小姐该不会不认得自家的路吧熟悉自己家吧?江南六心道
      江南六将她向上提点:“好,哎边是长廊吧?能走过去吗?”
      温姝荷瞧见半边大水缸惊呼:“那是我的鱼缸!走过去啊!”双脚不自觉动。
      “别动,没什么的,摔了我可不负责”
      温妹荷轻轻拍了他的肩,双脚也不乱动了:“你背了我,你就要负责。”语气中有些责怪吧。
      他们走到长廊,大水缸旁有个小木椅,长廊两边有条用大印石接成小路,种满竹子和树。
      江南六放她在这木椅,伸展手臂放松会,瞧见这大水缸不就是送柴那天,她趴在那儿观望的鱼缸。
      不过后来去温家送柴时再也不见她身影。
      温姝荷惊喜看着这些当做宝贝似的鱼,回头摆了个手式让江南六过来:“江南六过来看,这可是我从上海买来的,好看吗?”
      鱼缸中大约有六条鱼,其中三条是小锦锂,剩下三条是中华凤尾鱼, 差不多是红,白,黑这三种颜色相互错杂,是非常难得珍品。
      水面浮有荷叶和荷花,低下是肥沃的淤泥。天啊,这都是难得的珍品,有钱也未必弄得的到,这次列摆没可以啊,然后还有……”
      江南六赞叹着却不经意间发现温姝荷好像没刚才开心,脸又板着个脸,忧郁万分,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
      小心翼翼问:“温小姐,我是说错什么话惹到你?”
      她压低声音生气说:“不要叫我温小姐!”她双手紧紧抓住鱼知边缘,眉头紧锁。
      江南六一头雾水,回想刚才说些什么到了她,紧张望着这些四处游动的鱼。
      “你是在愤怒!又在想为什么?凭什么?自己你又没!
      我知道,受委屈了,但你放心一时半会不会查到义河,你信我,况且温老 板为了这个家一直做事,温家不会怎么样的,你放心。”不知不觉手搭在温妹向肩上。
      她转头望向江南六低头哭马流下眼泪:“我是怕一是怕…”
      江南六住从口袋掏出一块干净的手绢为温姝擦试眼泪: 怕什么?温老板为什么让我来每天上下工之后送你回你去茶园或者是茶坊?”
      温姝荷着着他的眼,摇摇头。
      “温老板说怕批斗的人来抓你时,而他又不在,他会很愧疚,让我们来看你上下工,就怕你被抓走拉去挂牌!如果真有人来抓你,我们百家院里人不会让你出事!”
      江南六望向她如山河般炽热,希望她能相信自己,不会让她出任何事情。”
      温姝荷半信半疑:“你们?送我…上下工?”
      江南六托住她的脸:“嗯,温老板说你不喜欢上下工有人来接送,他也花了好大劲才说服你让我陪你下工,上工时孟一二在暗处观察你是否有危险,百家院里的人大部分都在茶园和茶坊上工,温家对我们有情。”
      咽了口水:“总之你不会出事。”
      温姝荷如白榆般闪量满是光点点头,拉开江南六的手又看向鱼缸里的鱼:“好,信的过你们。”
      收回眼泪,重新露出微笑,抓住江南方的手:“你还没和我说你到底叫什么呢?”
      挣脱手,从口袋拿出来药膏:“你还记得,他蹲下来给她边擦药边说。”
      六幺是我的小名,“幺”在四川活中指最小的孩子,也是对爱子的的称呼,听我妈说在四川大人叫孩子都是“幺儿”“幺儿“回来吃饭了!”实话说我名字真“江南六”,不骗你。
      “江”是江水的江,“南”是南方的南,“六”是汉字六,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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