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去》亭台楼阁的feel

5、第 5 章

　　根本不知如何解释为何错过，也没有这些给我思考的时间，我扭头乘上出租车往我家的方向而去。

　　虽然她已多年未归国，但租在我家隔壁巷子的小阁楼却一直没有退租。

　　说来也怪，临时回国，阁楼多年未打扫，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再住在那里。

　　思来想去，若她真的选择暂住酒店，那我必然是无法立马见到的。可我的心早已迫不及待去见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那栋小阁楼了。

　　说来愚蠢，我真的不知道仅仅凭借一个落地预估时间就想第一个见到她的胜算是多少。

　　没错，没有微信，没有□□，甚至没有电话号码......在心底我无法控制而发起牢骚，当然不用怀疑是对她极致的浪漫——书信。我怎么可能对她发牢骚呢......

　　坐在出租车上，无心看窗外什么夕阳西下、晚霞映空，我的内心比这八月的酷暑之气还要燥热。手心里流着丝丝冷汗，让我越发紧张，随着离小巷越来越近......

　　车一停稳，我就打开车门想要冲出去，司机叔叔错愕的喊道:“嘿，小子，你车费别忘啦。”我急忙掏出手机支付，并表示歉意。期间司机还责备我的不稳重，没有看清楚外面有没有人、有没有车，就慌忙下车的行为极其危险。我点头称是，其心里其实是嫌烦的，虽然道理我承认完全正确。

　　当务之急还是见到晓梦啊。我可不想再拖一分一秒了。

　　一边快步的走向小阁楼，一边慌忙整理衣服，眼神时不时就向阁楼所在的地方看去，直到阁楼完全映入我的眼帘，而四下里没有梦的身影，哪怕类似的都没有，这才慢慢收起我直勾勾的眼神，低着头，拖着步伐往我家走去。

　　有点难过，但也不多。

　　毕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嘛。猜想罢了。

　　小阁楼到我家不过一小段路，我却走了好久。

　　快到家时，我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略显emo的神情，而后喊了一声“妈！”，上步准备敲门。还未发出声响，门“兹拉”一下迅速打开，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握住我将要叩门的手，一把将我抱住，准确来说是拥入我的怀里。

　　我当场被震住，人生十六载还未被除了妈妈以外的女生抱过......短暂的相拥，然后分离，略显象征性，我也终于得以看见她的脸。

　　随之而来的是心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快跳动，害羞，慌张，激动，兴奋，让本是雪白的面庞意外的展现红晕。不论哪个女孩这样对我，更何况，她是晓梦呢？
　　我紧张到手无处安放，在落地镜前准备了无数次的见面仪态、表情、话语，竟然没有一处用上。看着熟悉又带有陌生感的娇好面容，我竟然不知如何开场问好，一个“你”字拖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杵门口干嘛，还不快和晓梦进来？”我妈在房内喊道，也成功缓解了我片时断片的尴尬和紧张。

　　客厅里，晓梦挨着我坐着，我妈和她絮絮叨叨，仿佛和她已经一个世纪未有相见，而我如空气一般。“你怎么不说话呀，和空气一样，和晓梦多少年没见啦，不该有很多话、叙叙旧啊”，接着笑着对晓梦说：“还是孩子一样，你们聊，一会儿就会熟回来的。”然后就进了厨房。

　　我真想说“妈呀，别说我为啥不主动什么的，你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晓梦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莞尔一笑，歪着头对我说道：“好久不见，还好吗？”

　　“挺好的，身体倍棒，学业也还行，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emmm你......你呢？”我有点应试般的说出口，也立马后悔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把天聊死吗？欸，这么回事，平常我可是聊天的牛逼人士吼......

　　晓梦又是十分淡定而笑着：“我啊？”

　　我点点头。

　　“刚开始的时间是很不习惯的，也包括那几年，人生地不熟，只有爸爸一个人是熟人。周围没有熟悉的声音与语言，连仅有的外语英文也没了用武之地。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挺难过的。当时可想家啦，也可想你们啦。”

　　“后来开始用刚刚学会的坡脚法语和同学交流，学着和以前一样交上了朋友。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当然，想家和想你们的情绪丝毫未减。”

　　说着说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略带微笑:“后来啊，接触了国际播音，它给我相见恨晚的感觉，让我在字里行间感受家的味道，感受着家的温度，不是没有生命的白纸黑字ABCD，是家的画面，是你们。”

　　“于是啊，就没有那么矫情了。”

　　“有了热爱的事情，时间也就过得很快。”

　　“于是，就变成今天的我啦。”

　　离家多年的千千万万，在她的描述下听起来很普通很自然而然，但不知为何，我却感觉充满酸楚。

　　“顺利吗，苦不苦？”

　　“顺利？哪方面呢？”她反而有点俏皮的问我。

　　“emmm，生活啊学业啊之类的，还有你的专业啊......”

　　“还行的，也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学习，生活，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嘛，哪里来得什么顺利不顺利，人生之道一路顺风的哪有那么多人呀？”

　　“专业嘛，我喜欢就会认真努力去争取，所以一直都算排名较靠前的。无需担心哈哈。”

　　我点点头，说道：“那你回来，准备在A校完成高中学业。”

　　“是的。”

　　“选择中文方面的播音还是回国考比较好，毕竟这里是母语的摇篮。而且国内现在的培训体制也很好，可以提升我不少在国外不能学到的知识。可能大学也在国内读呢。”

　　“对了，小阁楼太久没有住了，我爸说先暂时住在你家，等转学手续办好后我就搬走......”

　　“不不，你都这么久没有回来了，就放心住在我们家，没关系，有些不知道的东西上我们还能互相帮助有个照应呢，不急不急。”我连忙说到，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终于说上了一句有用的话了。

　　她笑着露出八颗标准的牙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嘛，这么热心肠，就不怕我赖你们家不走啦？”

　　“不怕不怕，因为这可不是梦小姐你的做事风格嘞。放心吧，到时候住哪你决定，我会帮忙的，哪怕是那栋小阁楼打扫下来我也在所不辞呀哈哈。”

　　最先开始那种许久未见的尴尬此时此刻已经烟消云散，重回早年那种肆意的欢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孩，我有些恍惚——仿佛在昨天，仿佛昨天她还是那个笑起来可以用放肆来形容的女孩。今天她也笑得很好看。我想。

　　当年她随父亲不辞而别去往异国他乡，我一时间也没有回过神来。吵着爸妈要见她要找她要陪她，可是竟然都没有留下一个有效的联系方式......还好他们父女记得这个老巷子的地址，使得她可以寄信回来，使我有机会通过书信与她交流，有所念想。

　　多年未见，我准备了什么去迎接她？好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