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留步》牧野之城

32、第 32 章

　　记者没有说起事情的起因，是天灾还是人祸？

　　但说到了旺角歌舞厅的老板，有多次的犯罪纪律。

　　他涉嫌拐卖妇女，贩毒，持械斗殴，杀人，但每次都让他脱身，不是没有证据，就是没人指控。

　　曾经有人目睹了他杀人的全过程，没过几天，这人就死在了家里，死因是煤气中毒。

　　警察也怀疑过，却没能发现他杀的证据，这在法庭上是致命的，没人能证明他杀过人，法官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放人。

　　记者也提到了他的□□背景，说他有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一直以□□老大自居，记者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以委婉的言词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倒是我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觉得这样的人，实属是罪大恶极，死了才好呢，还龙城以平安，还法律以公正。

　　我正暗暗窃喜之际，高静骤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不正是她要做的事情吗，她说过的死有余辜的人，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如此一想，我恍然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我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除了高静不会是别人。

　　天灾是有，不只降罪于恶人，好人也会涉及，这是概率问题。

　　但人为就不一样了，只有恶贯满盈的人才会招来别人的报复，如此一想，我就用了另一种视角来看电视，满是欣慰的韵味。

　　为高静的手笔感到惊叹，真不愧是奇女子，竟能做出这样大的动静，但愿她没伤着无辜的好人。

　　伤着也无妨，死了就不好了，我会内疚的。

　　有些事情记者不一定知道，警察也不会告诉她。

　　我见电视里的警察，人数之多，超出我的想象，而且他们都是荷枪实弹的，有的竟挎着重家伙，冲锋枪。

　　如此看来，警察还是察觉到了，他们尾随消防员进入大楼，记者回头看到了这一幕，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说她会持续跟进。

　　受伤的人很多，救护车一辆辆的离开，一个个的伤者被抬进了救护车，它们呼啸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似乎事情就这样了结了，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

　　枪战，厮杀，追逐，甚至是逃亡，这些来自于电影的情节，我把它们纳入想象中，并放在现实里，高静是其中的一份子，并且是唯一的主角，因为只有主角才能平安无事，我希望她没事，主角非她莫属。

　　电视里的灾难还在上演，我不想看了，没了再看的必要，我觉得也就这样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交给老天，让老天决定他们的去留。

　　我开始等待高静，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

　　早知是这样，她该让我买更早的火车票。

　　我翘首以盼，期待大厅的入口出现她熟悉的身影，她不一定知道我在第三候车厅，但只要她进来，我就会看见她。

　　这样的渴望，使我紧盯大厅入口，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她迟迟不来，我的心慌了，她不会有了意外吧，被人打伤，或者被打死，葬身在火海中，死无全尸。

　　我特想冲出去，赶到现场，这种冲动是那么的强烈，连坐着的耐心都没有，来回踱着步，心想这如何是好，该怎么办呢？

　　高静要是死了，我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新城，去你的吧，老子不在乎了。

　　我把爸妈遗忘在脑海里，如果高静死了，我就去为她收尸。

　　她跟她的父母早已断绝，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后事只有我来做了。

　　我会为她找到一片净土，将她安葬在阳光充足的地方，鸟语花香的地方，看着太阳的升起与沉落。

　　这是我为自己安排的后事，前提是我孤独的过完这一生。

　　而今，我把我的后事强加在高静身上，并自我安慰说：“她会喜欢的。”

　　对于不确定的事，我往往把它想成最糟糕的后果，我的性格注定了我会胡思乱想，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凭空想象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样做，不知是好还是坏？十几年的老毛病了，想改也改不了。

　　凌晨三点，我在厕所里抽烟，手颤抖的都没法拿牢香烟，嘴也是哆嗦的。

　　吸完一根，心情无法平静，就又点燃一根。

　　正抽的起劲时，大厅里涌进一群警察，他们穿着防弹背心，戴着头盔。

　　有两人冲进了厕所，将我驱赶了出来。

　　和我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有的屁股都没擦，提着裤子走回大厅。

　　我们被警察围住，站成四排，虽然候车大厅的人不多，但也有一百好几，我们排成长长的队列。

　　警察检查我们的身份证，并跟本人做着对比，防止有人拿着□□逃出龙城。

　　我隐隐觉得这跟爆炸有关，他们要找的人或许就是高静。

　　果不其然，检查完身份证，带头的人拿出一张从监控上截取的图片，从我们面前走过。

　　“认识她吗？”

　　“不认识。”

　　“见过她吗？”

　　“没见过。”

　　就这四句，在警察和候车人员之间反复说起。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高静，别以为佯装成一个中年妇女，我就不认识了，她伪装的再好，我也一样认得出来。

　　谁让我对她如此的熟悉呢，身体的各个部位，我都能看出高静的特征。

　　我难掩开心的喜悦，高兴的不得了。

　　这么说，她还活着，很不幸，杀死了该死的人，却又成了警察的目标。

　　杀手的身份并不光彩，不管她做的事是好是坏，她都不具备杀人的资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好人和坏人都享有同等的权利。

　　警察不能容忍坏人死在别人手里，高静杀了坏人，也同样背负杀人的罪名，其中的是非曲直，又有谁会说呢，悲哀，真是悲哀。

　　法律能大度一些，那么这个世界的坏人，也就不会这么多。

　　警察走到我的面前，把手里的图片举到我眼前。

　　“认识她吗？”

　　我说：“不认识。”

　　“见过她吗？”

　　“没见过。”

　　如此近的距离，图片虽然模糊，但在我的眼里，却是清晰无比的。

　　我紧紧捏住桃木制成的菩萨。

　　对不起，我还以为它不灵呢，还埋怨过它。

　　现在我怀着深深的歉意，重新燃起了对它的信仰。

　　警察最后无功而返，大厅外面聚集了太多的警察，他们陆陆续续在我的视线里闪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似他们从不曾出现过，不过是梦境中的一个片段而已。

　　众人四散而去，找到自己的座位，躺的躺，卧的卧，有的还满嘴咒骂警察没事找事，打扰了他的好梦，把那精力放在破案上，这个世界也就安全多了。

　　我心想他说的嘴硬，警察在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显得自己多牛似的，虚伪至极，我对他极为不屑。

　　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有作为的人，跟他相比，我在做人的诚意上是他无法企及的。

　　抽烟抽的我口干舌燥，我去买水，拿起一瓶，想起了高静，知道她迟早会来，便又多买了几瓶。

　　想起她一夜的折腾，一定会饿，帮她买了好多的零食，桶面也买了两个，热水是现成的，火车上就有，足够填饱她的肚子。

　　目前唯一的担心是警察会监视火车站的一举一动，任何人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高静如何避开他们，顺利地和我登上火车，但愿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不过知道她安然无恙，我心里的负担少却了许多。

　　抱着乐观的态度看待前面的路。

　　高静会想出办法来，我和她也会如愿登上火车，我们会安全回到新城。

　　新城将是她新生命的起点，也将是我新生活的开端。

　　伸手触摸到毛衣，柔软的羊毛，贴近肌肤的温暖，白色的丝线，被外面的羊绒所包裹，它的白与触手的温暖，像是一剂良药，治愈了我的心，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

　　曾几何时，我曾向往过的生活，如今就要照进现实，与我密切相关。

　　三十岁的我，迎来这样的改变，我连想都不敢想，就这样与我只是一步之遥。

　　迈过去就好了。

　　我确信，迈过去就好了。

　　五点以后，天色变淡，黑色的阴影淡去。

　　灰暗的天空，星辰为之变色，失去了它的光泽，黎明也就在不远的时刻。

　　我焦急等待着高静，是时候了，该是她出现的时候了，她不能错过我，我是她最爱的人，同时我也深爱着她。

　　她不会错过这难得的姻缘，我与她，上天注定，有菩萨的加持，相信她会平安无事。

　　五点半，我慌了，不会的，她会来的，我努力让自己坚信这一点，她迟早会来，只是在选择合适的时机。

　　五点四十五，检票开始了，一些人排起了队，一个个通过检票口，去了候车厅的另一端，那里会有一辆通往并州的火车，等着他们，他们将乘坐这辆火车，等待火车开启。

　　我看着大厅门口，又扭头望向检票口前越来越短的队列，焦急死了，难过极了，不知如何是好？

　　老天不会是跟我开个玩笑吧，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双手牵住了我，我猛然回头，看见了装成老太太的高静。

　　我喜极而泣。

　　“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我说不下去了。

　　高静捏了捏我的胳膊。

　　“别说话，我们走吧。”

　　我被她牵着向检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