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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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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芙闻言,身子一凛。
却是丝毫都不敢动,只有眼前的红盖头轻轻地摇晃,惹得视线里的方寸天地也轻晃着。
门口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皆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口上。
屋外寒风呼啸,那挂在宫殿门口的大红灯笼被吹得胡乱摇晃。
屋子里的摆了几盆上好的银丝炭,将屋子烘的格外的暖和。
楚伯懿走进内殿,随后轻抬手,屋子里的众人鱼贯而出,听不见丝毫的声音。
那双锐利漆黑的双眸落在精美华丽的拔步床上端坐着的少女身上,不见一丝暖意。
当朝皇后。
啧。
楚伯懿随手拿起一旁放在案桌上的一柄龙凤呈祥杆秤,将那绣着百鸟朝凤的盖头轻轻掀起。
苏清芙只是瞧见了方寸视线里那双黑色的皮靴子,也知道男人是要撩开盖头,但当光亮骤然萦入视线时,她依旧是忍不住闭了闭双眸。
是以,她错过了男人眼底一瞬间的异样,再次睁开眼时,终于是瞧清楚了自己未来的夫君。
男人身高九尺,肩宽腰窄,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将他肩背线条勾勒的清晰,一封腰带端正的系在腰间。
乌黑的发髻被紫金玉冠牢牢的束缚在了头顶,浓眉飞挑,双眼皮褶皱极深,框着那平静无波的漆黑眼眸,鼻梁高挺,唇部漆红。
那极窄的面庞白皙,但却带着浑身的威仪。
苏清芙一愣,随后白皙的脸颊就像是抹了胭脂一般,泛了红。
心里砰砰的乱跳,甚至于那双细腻白嫩的就像是葱管一般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陛下。”
女子起身,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放置于右腹部屈身行礼。
“嗯。”
苏清芙起身,微微抬头,竟是发现自己只堪堪到了眼前男人的心口前那么高。
心里胡乱的跳动着,一时间竟是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将那前几日才学的新婚顺序忘了个干净。
男人随手将手中的秤杆放在桌子上,冷冽的声音响起:“饿了?”
苏清芙脸更加红,只恨自己方才多嘴,心中一慌,下意识的说道:“不,不饿。”
男人不答,转而是拿起案桌上放置着的两杯合卺酒,一杯递给她。
苏清芙慌张接过,杯中清凉的酒水混着红蜡烛的倒影微微的晃动。
合卺酒须得两人手臂交叉,当苏清芙鼓起勇气抬头要和男人交手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够不到男人的手。
就在她不知所措,显然不知该如何做时,突然男人靠近,一双大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抱起。
苏清芙被吓了一跳,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护住了自己的手中的酒,就被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站好。”
醇厚的嗓音不冷不热的在耳边响起。
!!!!!
苏清芙连忙站直,左手撑着男人的肩膀。
哪里还见方才呵斥嬷嬷时的半分镇定?
两人如今倒是一般高了,仓促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她赫然一笑,倒是镇定了不少。
“陛下。”她甜腻的嗓音唤道。
自今日后,两人便是白首不相离,望她日后能寻得一安心之所。
她心中默念道。
一杯合卺酒顺着唇,一直流到了心底。
屋外狂风骤歇,但此刻苏清芙却是不知晓了,一双大手揽住她。
顿时,耳鼓之中听见了男人那遒劲有力的心跳。
拔步床本是极为宽大的,但男人实在是过于威武,揽住她不过是几步就将她放在了那床褥上。
屋外寒风复起,屋内却是不见半点的寒凉,屋外寒冷骤然凌厉,将那不知是否偷工减料的大红灯笼刮落在地。
红色的绸缎被无情的剥开,露出了白皙消瘦的内里,随后被刮入了池水。
无措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但寒风显然不会就此放过,周围树木沙沙作响,吹得东摇西晃,那挂在树上的红绸狂风随意的撩开,露出那红帐下的春色。
一股猛烈地风吹拂,将那灯笼吹入湖水中,一阵平息之后,便是随着湖水不停地荡漾,内外尽湿,完完全全的属于了这片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
一夜漫长,直到风雨骤歇时,天边已然泛了白。
随着一双有力的大手轻轻拉扯床边的线绸,屋外金铃轻响,屋外一溜两排六人端着梳妆洗漱的丫鬟们穿着鹦鹉刺绣裙腰石榴红裙,肩膀搭着郁金色帔子,梳着双环望仙髻,面绘花钿。
首位是一个面容白皙,微胖的太监,轻轻一甩拂尘,门口两个小太监将漆红的大门推开,身后丫鬟在首位太监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站在屋内的正厅里,悄无声息的排开,垂首而立。
屋内一双修长宽大的手将那真丝的床帏撩开,微波轻拂,那焚在屋内的宣和贵妃王氏金香混着那床褥间的香气晕染开来。
掖庭乃前朝皇室皇后中宫,奢靡辉煌至极。
屋内内室三间,除开正厅,进门右首便是内室,而左手便是那恒温的汤浴。
整座殿宇都烧着地龙,不似屋外的寒冷刺骨,屋内温暖如春日,男人穿着一身睡袍,冷白的肌肤透露着威仪矜贵。
李建微微垂首,目光看着地面光洁的地砖,说道:“陛下,汤浴已备好。”
“嗯。”
男人应答一声,竟是转身将那床褥间睡着的女子一把抱起,朝着内室玉砌的汤浴走去。
李建一愣,随后连忙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女子被放入汤浴后短暂便醒了过来,入目便是男人那肌肉偾张的胸口,身子挨着的也是肌肉线条清晰的八块肌肉,昨夜没能好意思瞧,如今夜明珠发着温润的白光,她一眼便瞧见了横亘在男人胸口的伤疤。
她一愣,随后便明白了,这便是他的功勋,是逐鹿中原,位居皇位的见证。
相比于男人充满了刀痕的躯体,她那指腹都是顺滑而又细嫩的,肌肤相触时,她手指微微一颤,感受到了手下肌肉猛然紧绷起来。
“你,”男人嗓音刚响起,汤浴门外便传来姜嬷嬷的声音。
“陛下,太后唤您,说是有要事相商,皇后从昆弥来,舟车劳顿,身子乏了,请安就先免了,后面再见。”
苏清芙一愣,转而抬首看向男人。
楚伯懿收回揽住女子腰肢的手,说道:“嗯,母亲体谅于你,你就先歇着。”
话说完,就起身,清亮的水自他身上滑落,即便是未着寸缕,但却丝毫不掩男人的威仪。
直到走到浴池口,伸手接过李建手中的奉着的浴巾,随手围在腰间,朝着门外走去。
那宽大的浴汤里,就只剩下了苏清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