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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独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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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铄也没想到现在这个身体这么不中用,情绪激动一些就能晕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了栾哲哲眼睛里的紧张,她是在担心他?
栾哲哲抱着怀里毫无反应的褚铄,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
自己身子有多虚弱,栾哲哲比谁都清楚,她可不敢松手,万一松了手把人摔坏了可怎么好?
她下意识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传太医!快传太医!”
月彤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已经傻了。
多来善到底是大总管,临惊不乱,马上安排人去传太医,还特意嘱咐了,把在值的太医,全都请到御香宫来。
瞧皇上对栾贵人的紧张,必然极在意栾贵人,作为御前大总管,自然得‘贴心’至极。
御香宫宫殿不大,‘皇上’抱‘栾贵人’又离门口极近,跟过来的不少宫人都看了这一幕。
看着破破烂烂的御香宫,不少心思活泛的马上料定——有人要倒大霉了。
有人倒霉,就会有空缺出来……
反正一时间,满宫殿的宫人,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而当事人,穿成褚铄的栾哲哲,压根没顾上想太多,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栾贵人可不能出事,她还期盼着能和褚铄再互穿回来,等五年后被放出宫呢。
是以,把人放到床上后,她也没走,就在床边紧张地守着。
这一幕落在多来善和月彤眼里,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栾哲哲是真的怕人死了,还在月彤和多来善惊骇的目光中伸手去探栾贵人的鼻息。
有呼吸,还好还好。
栾哲哲松了一口气。
多来善十分有眼力见地搬了把凳子送过去:“皇上,您歇会儿,太医马上就到。”
话落,他马上又说道:“栾贵人福气绵绵,定不会有事的。”
多年不近女色,满后宫这么多妃嫔,单单就待栾贵人与众不同,可不是有福。
多来善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很是替皇上开心。
日后栾贵人多陪着皇上,皇上也能开怀些。
福气?
栾哲哲可不觉得栾贵人有什么福气,她都病死了。
明明昨晚睡前,她觉得身体挺正常的,褚铄怎么说晕就晕了?
难不成……
她转头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熟悉的馒头,还有碎成几片的碗。
没吃饭?
栾哲哲:“?”
她看向还跪在地的月彤:“我……你家贵人怎么了?”
月彤一边欢喜贵人得了皇上的青眼,一边惴惴皇上会不会罚她没伺候好贵人让贵人晕倒。
“贵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早起来也、也还好,奴、奴婢想着,许是早上未曾进食的缘故。”她整个人都快钻进地里去,声音也嗡嗡的。
贵人大病刚好,昨儿去给太后贺寿,劳累了些,晚饭也顾着她,什么都没吃,怕贵人饿着,她早早就起来去膳房取早饭,谁知刚取回来奉到贵人面前,贵人就突然大发雷霆,把早饭打翻了不说,还在殿内大砸特砸。
可把她吓坏了,也把她心疼坏了。
——她以为贵人是因为份例被克扣太狠,忍了这么多日,今日彻底忍不下去,爆发了。
眼看着贵人要把殿内都砸了,她也没敢劝,只是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免得贵人伤到自个。
多来善早就发现了地上的馒头,也从满宫殿的狼藉破败中猜到了真相,他忙道:“奴才刚刚已经让人去准备了膳食连着炉子带过来温着,栾贵人醒来就能吃上。”
栾哲哲看了多来善一眼,点了点头。
多来善大喜。
栾哲哲没太在意多来善在想什么,对还跪趴在地的月彤道:“你先起来罢。”
月彤浑身瑟缩了下,没敢起身,不仅没起身,还又磕了一个头:“奴婢没伺候好贵人,奴婢有错。”
栾哲哲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怕是内疚极了。
“你做得挺好,起来罢,不是你的错。”
多来善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掌六宫事宜的林贵妃要倒霉了。
舒嫔和孟嫔虽说也帮着林贵妃协理六宫,但林贵妃位份最高,又有太后撑腰,后宫的事,大多都是林贵妃说了算。
据他所知,林贵妃也没有刻意薄待谁,但宫里腌臜事多了,林贵妃掌六宫事,至少有不察失职之过。
以皇上平日里行事作风,林贵妃这次绝对要倒大霉。
就是不知道太后这次能不能护得住了。
多来善不片刻就把宫里的局势情形以及各种可能都分析了遍。
栾哲哲则是在让月彤起来后,就静静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褚铄。
堂堂帝王,饿晕了,估摸着褚铄醒来定会雷霆大发。
更别说,他原本就暴戾无常。
想到这里,栾哲哲眉心拧了拧——真是让人头疼。
思忖间,太医终于赶到。
看着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太医,栾哲哲:“?”
“不用多礼,”她摆了摆手:“快来给栾贵人诊治。”
一路上听说了皇上和栾贵人之间的事的太医们震惊中还带着一丝怀疑,现下亲口听到皇上对栾贵人的关切,哪里还有人怀疑!
太医院院正带着两个副院正忙上前来。
三人诊完脉,互相看了看彼此,从同事眼中确定自己的诊断无误且三人都是同一诊断后,由院正朝皇上回话。
“启禀皇上,栾贵人凤体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弱,再加上急火攻心,这才力竭昏迷,臣等开上几副安心养神汤,好生将养着,便可痊愈。”
说白了就是,饿的,再加上情绪激动,脱力昏迷了。
在场诊了脉没诊脉的太医,一听院正给的诊断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都十分惊讶。
莫说太医,就连多来善都听懂了。
他心里默默给林贵妃点了个蜡。
当然,栾哲哲也听懂了。
“都退下去煎药罢。”她道。
至于前几日月彤去太医院请太医请不到,栾哲哲也没同他们计较——请不到自然是有人不让太医来。
贵人位份再低,太医院也没那个胆子不应后宫贵人的看诊。
不过这会儿她还顾不上这事,先等褚铄醒了的。
皇上一开口,殿里人自然潮水一般退下。
多来善犹豫了片刻,最后看了眼床上的栾贵人,也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皇上肯定想和栾贵人独处。
栾哲哲确实想和褚铄独处,但并不是多来善以为的那个‘独处’,她是怕人太多,万一褚铄醒过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到时不好收场。
思绪纷乱间,她视线落到睡着的褚铄脸上,哦,是栾贵人脸上。
以第三人视觉看这张脸,跟照镜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美!
特别美!
除了美,她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
就是红颜薄命,可惜了。
也不知道她和褚铄还能不能穿回来,要是不能,褚铄的性子应该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女人罢?
瞧他一醒过来就把寝宫都砸了,等醒了不定又会怎么闹。
闹起来,她怎么处理啊?
思来想去,栾哲哲都觉得自己眼下还处理不了。
要不,先不让褚铄醒过来,等她想好了,再让他醒?
栾哲哲挠了挠脑袋,觉得这法子也不太行。
睡了又怎么样,又不能睡一辈子。
而且她还想能穿回去呢,褚铄醒了,两人一起商议,总好过她一个人毫无头绪强。
正苦恼着,多来善端了药进来:“皇上,药好了。”
栾哲哲下意识伸手接过。
多来善愣了一瞬,便贴心地把药递到了皇上手边。
躬着身子退出去前,他瞧见皇上正从碗里舀了一勺药,亲自喂栾贵人。
多来善圆圆的脸,立马堆满了笑,皇上真的开窍了!
栾哲哲一勺一勺喂褚铄,看着睡着的大美人,栾哲哲脑子里无端冒出一些电视剧剧情——这个时候,美人就该喝不进药,然后另一人嘴对嘴喂药。
想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然而刚笑了一半,一股熟悉的冷意拔地而起,她嘴角的笑僵住,抬眼就看到褚铄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僵在那儿,同褚铄对视。
褚铄没动,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对方。
落针可闻的殿内,栾哲哲不知道哪根弦没搭对,鬼使神差伸手,把已经舀好的一勺药喂给褚铄。
褚铄已经清醒了。
所以,他没张嘴。
漆黑的药汤便顺着他嘴角,流下来。
褚铄:“……”
栾哲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