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钟声止》浮标

42、第 42 章

　　挂了电话，钟皞放下手机，伸手逗逗身上小猫的爪垫，谷昇伸了个懒腰，“想看。”钟皞搂住他亲了一口，“你什么没看过。”由于完全标记，谷昇现在闻起来像是一株小罂粟，栀子花香若有若无地混在罂粟的苦味里。
　　七点左右他们到了大院，肖徵谌正带着儿子坐在巷口数汽车。看见他们来，肖徵谌笑着站起身，两个小朋友放弃了数数，哒哒哒地跑过去抱他们的腿。俩人分别抱起一个小孩，跟着肖徵谌进了门。
　　进书房坐下，肖徵谌不动声色地看看他们手上的戒指，目光微垂，从书架上摸出一沓文件递给钟皞，捶了捶后腰，“你们可算来了，哎呦他俩怎么还不上幼儿园，可折腾死我了。”钟皞接过文件，无奈地笑，“就一年了…不行我俩给你带带呗。”
　　钟皞看东西很快，但实际上他基本就没怎么看，翻了一下就签了字，速度比ATM机出钱都快，看得肖徵谌无奈又好笑，“你真不怕我给你卖了啊，看了吗就签，嗯？”“看了，”钟皞睁眼说瞎话，“要卖不早卖了，还用等到现在啊，是吧师哥？”“去。”肖徵谌轻笑着把文件收起来，三个人逗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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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钟皞从山东直飞云南。他是去山东玩的，没带什么东西，背着书包就去了机场。这次综艺和部队挂钩，封闭拍摄，时长大约有两个月。他基本上没带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换洗的内裤和袜子，还有手机、充电线和充电宝，甚至连行军包都懒得带。
　　由于山航实在太刚，他比预计时间早了将近一小时到机场，坐在大厅等工作人员。趁着这个机会，他处理好了微博上的事，其他可能的联系也都处理好了，处理完，工作人员正好来接他了。
　　“钟老师离开部队这么久，现在又有机会回来生活两个月，心情怎么样？”“其实还好吧，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钟皞被太阳光晃了晃，眯着眼睛活动了一下手腕，手上蜿蜒的疤痕在镜头前一闪而过，“就是挺怀念的。”
　　剩下的四个嘉宾也陆续上了车，相互打了招呼。钟皞对他们并不熟悉，他的圈子不大，来之前也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按照大院里的辈分来算，都是秦羽烁那辈的。他们落座后军卡就启动了，钟皞把手机关机，闭起眼睛打盹。
　　他没什么兴致参与小孩子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又偏喜静，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钟老师，到了。”他应了一声，睁开眼下车。
　　一抬头，他和一个三十出头的Beta对上了视线。钟皞默然片刻，看清了Beta脸上的表情几次变换，然后眼圈红了，啪的立正敬礼，声若洪钟：“班长好！”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钟皞听见他劈了叉的尾音，抬手回了个礼，“我已经退役啦，不用这么叫我了。”卢炜抹抹眼角，放下了手，“退役了你也是俺班长。”
　　卢炜是他手下的第二批兵，刚入伍的时候是几个班里的吊车尾之一，跟了他一年，一年之后进了特种部队，共事时是被称为“双子星”的存在。他是山东人，现在居然转来了云南。
　　上交完手机，卢炜很不习惯，“以前都是你收我们手机…”钟皞失笑，跟着他去了宿舍。地面打眼看上去都在反光，整个宿舍边边角角都纤尘不染。花了一下午学了整理内务和各项规章制度，晚上十点，宿舍准时熄了灯。
　　钟皞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睡得很快，其他四位嘉宾离他不远，估计是因为工作平时作息就不太规律，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凌晨三点不到，紧急集合的哨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钟皞打完包被直接从上铺跳下来，手里捏着外套和腰带，边穿边叫几个嘉宾，其中三个都愣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收拾，最后一个睡得特别沉的甚至没醒，烦躁地把被子往上面扽了扽，蒙到头上继续睡。钟皞伸手就把他薅了起来，直接把衣服拍到他身上，“紧急集合，起来。”说话间他已经穿戴整齐，看见他们已经开始收拾了就扭头出门，三步并两步到了集合场地。
　　春招来的这批小子还没脱离新兵蛋子的范畴，但是总体还是比嘉宾们强太多，所以当他们终于到了集合场地的时候，人早已经齐了。卢炜想到他们会不习惯，还特意将时间延后了一会，没想到他们还是晚了。他忍了忍没发火，点了几个不达标的孩子，几个班凑了将近二十口人，示意他们套上跑道边的负重装备，“负重五公里准备。”嘉宾们原本混混沌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苦着脸出列去穿装备。
　　钟皞默默跟上，活动了一下也开始套负重。“你来干什么，你又没迟到。”钟皞不语，显然也不打算解释，很快跑了起来，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还没进门呢。”Alpha并不能理解，但钟皞不在乎，他只是跑，形态甚至是悠闲的，却很快套了圈。
　　卢炜重重叹了口气，剩下几个班长凑过来聊八卦，“卢哥，你是不是认识最前边儿那位？”“是啊，那我班长。”卢炜随口应，“立了多少功勋的，前两年刚退的。”“哦…难怪。”一班班长意味深长，卢炜疑惑，“什么？”“你上午还哭了。”“我去你的，谁哭了！”“呵。”后面的兵困得不行，被他吼了一嗓子，吓得立刻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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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摸了木仓，听见卢炜让他们练拆装的时候，钟皞才算是回了神。这对他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卢炜看得出他有些兴致缺缺，手里的木仓被他拆了装装了拆，看着几乎要闲的冒烟。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
　　他班长表情淡漠地闭着眼拆装木仓支，头顶缓缓冒出一撮烟…
　　“噗。”卢炜被自己的想象逗乐出声，钟皞疑惑地看过来，他急忙敛了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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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打空了几个弹夹，钟皞终于放下了 木仓，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伸手去揪发尾，结果抓了个空——
　　来之前剃回了极短的青皮，伴随他一年多的小辫子已经被剪没了。他漫无目的地四下看了一圈，目光定在了卢炜身上。不远处的卢炜似有所感，抬起头看过来，直直对上了钟皞的视线，目光意味不明，看上去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