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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戏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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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晏王妃如约来到长公主府,微微福身:“臣妾温氏,见过长公主。”
“您怎么见了我还生疏了呢,”楚琬琰示意婢女上茶点,茶点上后婢女垂首快步退出“来便是贵客,这礼物可当不起啊。”
楚琬琰心里清楚,晏王府向来明哲保身,定不会在储位之争站队,和手握兵权之人走得太近简直是叫人当靶子打。所以她和晏王府交情一般,王妃的登门必定是有大隐情。
果然,寒暄几句对弈一盘,晏王妃将白字打入,一边说道:“前些日子,承平救了一位男子出桂楼,”她温和又带点无奈的一笑“他是好心,只不过那男子的眉眼好似公主——”
楚琬琰瞳孔骤然一滞,利落的落下黑字挡回白字的入侵:“是吗?这倒是巧事。”
温缣缃执子,降落未落时好似才想起来,歉然的收回棋子:“是我妄言,唐突公主了。”
温缣缃的茶水少了一成,多出来的是桌上一句“宴歌已安”
楚琬琰哪还不明白,立即郑重谢过:“哪有,原来这些年都劳烦王妃了,改日必定拜访贵府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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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
这些天的华宴歌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就像渴水的树一样不知疲倦的汲取知识,学累了就逗一逗那个小世子。
“世子,《关雎》毛诗译文是不是很有漏洞?”
晏承平点头:“对,我觉得这诗讲的不是后妃祭祀之德,更像男子追求心仪之人。”
华宴歌笑眼弯弯:“为什么呀?”
“就比如弹琴鼓瑟——”
晏承平声音戛然而止,轻轻抿唇,“你怎么又耍我。”
华宴歌擅长琴艺,晏承平常常找他合奏。
“我可是真心的”想问。
窗外夕阳西沉,绿柳新芽在风中轻颤,在这样好的氛围里,他们就这么坐着。从关雎蒹葭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在暧昧灯光下分庭抗礼一本正经地谈论到丑时。
“唉,”最终还是华宴歌先撑不住了,“世子啊,其实我没这么爱好诗词,我更想谈点别的啊……”
他说的太小声,就像一只捕猎一整天疲惫不堪的狐狸一样,心累的不行还在微笑。
晏承平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睁睁的观察漂亮的小狐狸一点点自闭。
他们认识已经几个月了,其实他知道华宴歌对他有一些想法。
但是他也有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名言,他以前芝兰玉树的,现在也暗怀了心思。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袖断的其实也不是毫无理由。
在一个月前一次宴席里,华宴歌突然发高热昏迷,晏承平吓了一大跳,赶紧离席把他带回府中,慌慌张张间竟然请了太医,太医也给面子的来了。
看着太医匆匆诊脉,晏承平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到胸口疼,他只好仰起脖子大口呼吸,却还是心慌意乱。
太医又匆匆出来,说:“华公子只是多年亏损,也无大碍,反而是世子您脸色实在不佳,不如让臣帮您看看吧?”
晏承平陡然放下了心,出了一身虚汗。
还好。还好他没事。
如果他有事,我可怎么办呢。
他走到华宴歌床前,华宴歌整个人出了一层薄汗,方才还灰白的脸被热气蒸出了粉色,鸦羽般轻颤着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只是嘴唇还是透着惨白。
他在桂羌楼的待遇怎么这么差啊。
但是……平时也没见他很弱柳扶风啊?
晏承平就坐在床边守着,给他换热毛巾,手指一下下环绕着华宴歌的长发。
好软,好漂亮。
他的脸应该也是软的吧。
好想捏捏看啊。
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思好像有点歪了,若是这样非礼,那和当初楼里见色起意才要拍下他的富商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想法让晏承平难受,他不想让华宴歌发现他不完全是君子。
于是他放下了华宴歌的头发,出去吹了吹凉风。
烦闷了半响回来,他撩开纱帘。看到华宴歌轻闭着眼,发丝因为翻身散乱披在丝被,丝绸里衣微微滑落,面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口中唤着:“承平……你来了吗?”
他真是受不了。华宴歌唤他承平诶。
晏承平在这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自己喜欢什么人,不论是男是女,可是碰上华宴歌,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安顿好华宴歌,等他睡着了,走出去吩咐心腹了一件事。
直到回到正殿,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这袖断的怎么都没有纠结的?
……好像别人不应该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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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晏承平这一个月来一直在试探华宴歌,他很欣喜的发现华宴歌似乎怀着类似的心思。
可他也不是单纯的人,对此还是会怀疑。
想利用他的人毕竟太多了,自打十五以后美人计更是司空见惯。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秦镱是不对他有所图谋的。
其他人的好感,或多或少掺杂了些许利益。
不想小人之心,可是成长的环境就是要时刻有防备心。
他正想着,心腹突然敲了敲门:“世子,人来了。”
华宴歌看晏承平一直沉思,没有出声打扰,一看有人来了就要起身回避。
可是晏承平拉住了他:“这个人你一定想见。”
是啊,华宴歌心知门后面是谁,一直在强作镇定,他早就问出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那香只有母亲会调。
门外的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华绛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