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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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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弱]光线微弱,不明亮。
还有1个小时。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蓄势待发,每一个细胞都蠢蠢欲动。
这是每次行动之前的兴奋,我早已习惯。
我轻抚着Desert Eagle,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然后,我以一种极慢极慢的速度,把脸贴到它上面。
——哦,我的伙伴,你看,你真可爱。
——4年前第一次捧住你的时候也是如此。
——可爱的家伙,这次又得把你扔在家了,那把镶在扇骨里的枪似乎更适合这场盛大的舞会。
“走吧。”绪方平靠着门框淡淡地说,听不出丝毫情感的语气。
“好的。”我收回Desert Eagle,赶着往外走,“今晚的星空真美啊。”
我看到我亲爱的哥哥停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道:“是吗?”
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钟表走的声音。
大厅是蓝色的。
浅蓝、深蓝、藏青、酒红、暗紫、淡绿都被蓝色调合,隐藏成一股涌动的暗流,点缀着这个不眠之夜,狂欢的夜晚。
名贵的衣服,华丽的饰品,喧闹的人群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
“戴维先生,请问……”
一个身着淡青色晚礼服的美丽女孩走了过来,在看到绪方平之后有些惊讶,很明显,她发现来者不是戴维,那个丧命警官。
“你好,美丽的小姐。”绪方平褐色眼眸中,温柔快要四溢而出,“我是戴维的表弟,前几日刚从瑞拉伊玛回来。”
“哦,原来是费伊先生,你好,我是戴维的朋友,竺云,叫我阿云就行。”
真正的费伊应该已经被苻叆苻叇处理掉了,国内是没人见过他,所以老哥蒙混过关应该是很容易的。
至于我嘛,我现在的身份是费伊的女朋友,费伊的女朋友可是多得数不过来,随便充当一个,就当友情客串。
南憬的计划不错。
“哦,主角出来了。”
一阵口哨声在后方响起,我转头看到一个亚麻色半长头发的年轻男子。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语气轻浮。
“各位好,欢迎大家来到这里。”
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钻入耳朵。这就是言悕蔷了吧。
我捧了一杯饮料,小心的仔细打量她。
酒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瀑布倾泻般流畅潇洒,紫色的眸中盛满了光芒,比今晚的星空还灿烂妖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就黯淡了一切。
我刚把手按在扇子上,一个不识好歹的人闪了过来。
“美丽的小姐,有没有兴趣与我跳一支舞呢?”
我暗自无语,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滚。”
“美丽的小姐脾气就是大呀,多伤人的心啊。”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家伙向前凑了凑,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人竟有着一双异常澄澈的灰蓝色眼睛,那种色泽比天空的颜色深邃,比海的颜色温柔,包裹在里面的是平静的火焰。
感觉在几秒钟内,意外发生了。
那个男子张开双臂把我紧紧的束缚住了,大厅外响起了激光特有的声音,那个竺云拿起手中的餐盘向绪方平打去,然后“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为首的那个人不是刑晔是谁?
可恶 。
是脉骆的人吧,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不好意思,赫连小姐,这次你们失算了。” 刑晔边说边指挥手下,还不忘用那激光光束警示众宾。
“怕是失算的是你们吧?”
一个熟悉的身影跨入厅内。
如墨的碎发飞着,掩不住金色眼眸中的淡然,他身后好像有什么在飘动,细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次对不起了。”
刑晔的眼中闪过慌乱,却又被他故作镇定的强压了下来:“你说什么?”
“嘿嘿,拜拜了~”
同时,言悕蔷痛苦的倒在地上,手中的红酒洒落,而绪方平、南憬和我在淡蓝色光晕中消失。
紧接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
苻叆淡淡的声音突然间响起:“师兄啊,提醒你只有5秒钟哦,5,4,……”
“……”
“1”
“0”
“再见了。”
瞬间腾起的冲天火光,伴随着震耳得爆鸣声。我们三个站在不远处,脸被光映成了跳动的橘红色,冷眼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你以为刚才进场的是我们本人吗?当然不可能,正常的人是不可能在瞬间消失的。进去的是我们的复制品,一种低廉的仿真人偶。而那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而是中心执行的自我摧毁信号。苻叆的录音和炸弹会在人偶毁灭的时候发挥应有的作用。
上官,他最终选择的是保住BTS的信誉,并毁掉背叛组织的人。
一个绝好的选择。
我们一行人匆匆赶回洛里,简单告别后各自回家。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
我冲了个热水澡,用柔软的毛巾把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晃着一头湿漉漉的海蓝色头发,走到阳台,路上还顺手拿了一杯热牛奶。
晚风是微凉的,拂在脸上既不凛冽,也不柔和,是一种格外有魅力的感觉,就像母亲因辛劳而磨的起茧的手接触皮肤一样。
星空,并没有因暗夜下的谋杀而黯然,她水袖一展,就形成了缀满光点的水墨画,若隐若现的星光和绚丽的灯光相映衬,点缀着这个酣睡的城市的梦。
我让自己陷入吊椅柔软的垫子里。那吊椅是前一段时间才组装起来的,从商店里买来木材和设计图纸,再自己组装,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自行更改,是一种很人性化的设计。
饮下香浓的白色汁液,喉管到胃里都暖融融的。我向下看去。
绪方平还没有睡,他站在玫瑰花田边沉思着,晚风吹起他的长发,像一朵飘动的云。他的头发是很深沉的紫红色,在夜的包围下倒像是黑色了。
玫瑰像风中亭亭而立的新娘,那月光是她的嫁衣。
绪方平平静地站着,似乎要和朦胧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不属于杀戮,永远也不属于。
我知道,就算他在杀手组织工作了那么多年,就算他的手上已有不少的人命,他终是会走的,会走得很彻底,也许远走他乡,再不出现。他现在不走,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16岁的绪方平也不用进入BTS了。
绪氏父母刚去世的时候,他们留下来的钱被冻结,我和哥哥便没有了经济来源。即使我拼命的投稿,绘画,也只能解决日常生活的花费,我们读的学校的学费对那时的我们就像天文数字一样。钞票像枷锁一样,天天压得我们喘不过来气。
上官的爸爸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绪方平,于是哥哥成了进步神速的冷血杀手。
我们不必再为学费发愁,可我却越发觉得自己是哥哥的累赘。
杀手,进步再神速也是个可怕的职业,更何况是对于16岁的少年。
每次听到他半夜惊醒,起来喝水的时候,我的心就扭着似的痛。所以1年后我也入了组织,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变得很强很强,这样就不用害他费心了。
可是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了。
事情已经发生,我会面对它。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