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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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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此人心机深沉,断不能轻视’,随之一个念头猛地在他头脑中疯涨,‘他要赶紧离开。’
轻功一跃,沈黎之已经来到了门口,再次向前,却感到一股若即若离的推力,只见被挡了回来,沈黎之眉头一凝,又一次冲过去,依旧像上次一样,他又回到了原处,不过这次他切切实实地摸到了,那东西就像一堵冰冷坚硬的高墙,无形地将他囚禁在这里。
屏气凝神,调整内息,他调动大多数内力齐攻一点,慢慢一条浅灰色的丝线出现在眼前,渐渐向四周扩散,颜色逐渐加深,似乎正在开裂,沈黎之再次凝神聚气,瞬间凝聚全身内力,一股极大的力量以不可阻挡之势企图将其一举破开,伴随着一声巨响,这层屏障以崩溃之态碎裂开来,沈黎之借着最后一点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面冲去,然而几乎眨眼功法间,这个屏障又再度出现了。
他被轻轻的推了回去,丹田中的内力又一次骤然消散,沈黎之嘴唇发白,汗滴如雨一样落下,体力不支的他有些脱力的跌在地上,他内心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始终无力,只能勉强挪动一下位置。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缓慢的移动,时间在此刻似乎过得极为缓慢,而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斗转星移,天空再次泛起鱼肚白,他抓到了旁边的树干,借力勉强重新站起来了,蹒跚着走回了屋内。
一进房间内,他就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又一次天亮,他醒了过来,已没有之前那不能动弹的疲惫感,丹田内早已恢复了一部分内力。运行功法,却久违的感到一股凝滞之感,自他修炼开始,一直都是稳扎稳打,每次修为增进,经脉都是轻松顺畅的打通,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更不用说如此刻这般早已打通的经脉变得阻塞。
哪怕当初跌下山崖,经脉尽断之后重塑也未有如今的感受,让他不由感到奇怪,他又将怀中扇子拿出,默念师尊曾教与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扇影乾坤’心法,初始仍与往常一样,顺畅自然,然到第二则时又再度阻塞,他本打算像之前更进一步,冲击新脉络一般,将其再度冲破。但是经脉中流转的内力也在慢慢消散,他只感到肺腑内一片干枯,如干涸竭泽之地,丹田虽还在,内力却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沈黎之不禁有些懊悔,他多次重伤,时间都用在恢复伤势上了,修为上的精进微乎其微,他都要忘记当初修为深厚时是什么感觉了,这次又出现如此状况,为了能有更大的可能性离开这里,这些天他都没有忘记修炼。
尽管每次的运行功法时,内力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体力耗竭,但休息一会后,丹田内又会出现新的内力,随着这些天他多次修炼,恢复的速度好像也变快了,之前要睡一觉,醒来才能感受到丹田中的内力,现在过个两三个小时,丹田中就早已内力充沛。
只是,经脉仍旧凝滞,不管沈黎之是集中所有内力往一个方向游去,还是分散到不同方向的经脉处,都依旧是一动不动,直至内力慢慢消散,就像一□□井水,怎么也不能将沙漠浇灌成绿洲。
沈黎之闲来无事,将他知晓的功法都过了一遍,却依旧没任何起色,这次,偶然想起,自己知晓的《玄真诀》功法,虽不报太大的希望,却还是过了一遍,又到那久久不能贯通处,沈黎之感到一股熟悉的凝滞之感,好一会过去了,彷佛枯木逢春,枯干的枝叶重新舒展开来,主动让开了道路,而内力也没有消散,灵活的游走在身体各处,久逢滋润,经脉甚至感觉比之前更要畅通,让他倍感轻松。
随着功法的形成,沈黎之细细揣摩,发现经过《玄真诀》的洗涤,他的‘扇影乾坤’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两者可谓是相辅相成,只可惜沈黎之只知晓《玄真诀》中的三四卷。
突破了瓶颈,找到新的修炼方法,多天的苦练,让他的修为大为大涨,他所修炼的‘扇影乾坤’本有四则心法,七种招式。巅峰期他曾完全掌握前三则心法和前六种招式,互相配合,已能幻化出十八种招式,而现在有了玄真诀的辅助,让他勉强能快速达到巅峰前期的状态。
他再一次来到了院门前,第五式‘铁扇八方’一出,凌云扇发出惊人的寒芒,沈黎之轻轻松松将其一挥,飓风狂起,无形的屏障显出了它本来的深灰色,他死死的盯着,然而如此剧烈的一击竟然未撼动一丝一毫,想象中的裂缝并未出现在上面,显然屏障被加强了。
他有些失望,却又瞬间移动身形,跟随心法,调动体中内力,打算使出第六招‘月影流波’,眼见着正要成形。本来迅捷的身体忽地一滞,他只感到腹背被重重一击,突如其来的无形攻击将他打了个正着,本来就要成形的招式也被打断了。
他又再次蓄力,一边警惕的观察四周,却感到自己被重击过得地方,莫名产生一股暖流,内力不减反增,境界还提升了,他此刻已完全恢复到原来巅峰时期了。
沈黎之心中一喜,当即从善如流地使出第六式‘月影流波’,扇动间万道月华闪现,轻盈如波浪,迅疾如风,直直将那面灰墙彻底击落,轻功再起,他已离开此处。
虽难掩激动,却有些迷茫,不知长舌鬼是否还在,想到此,他调整方向,直冲军营而去,说来也巧,竟在半路便碰到了。
“嘿,你这死鬼这些天跑哪去了?你今天再不出现就错过了。”长舌男怒气冲冲地朝喊道,虽然依旧是惨白的脸色,沈黎之却彷佛从上面看到了涨红之色。
听闻此消息,沈黎之心中难掩高兴,语气也轻快了些:“不好意思,有些事情在处理,咱们什么时候走?”
“哼,今日红时,还有两个时辰了。”长舌男瞪了他一眼,又道:“跟我来。”
沈黎之跟在身后,见到不远处闪着白光,想起之前答应每天去‘光之银’陪小鬼,而自己消失了好多天,现在又不辞而别,实在是有些愧疚,打算去告个别。
他看向前方的高个子,心中想说的话转了一圈,终是开口道:“嘿,将军。”
“又怎么了?”长舌男并未停下脚步,沈黎之来到他前面,朝他笑了笑,道:“临走前,我想与‘银之光’处的小鬼告个别。”
长舌男似有些意外:“那个没眼睛的小鬼?”
“嗯,他一个人守在那里很孤独,我之前答应要陪他的,如今却是要走了。”
长舌男啧啧叹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情有义的。”
“那我去了。”见他并没有反对,沈黎之便迅如疾风直朝光亮处奔去,又听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快点回来,我在这等你。”
一来到‘光之银’,没等他开口朝小鬼打招呼,就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无相骨赫然出现在眼前,而另一位着实令他没想到,那人身穿大红色衣袍,上面用金色丝线勾勒出朵朵盛开的牡丹花,衬得他白皙的脸庞更加娇嫩。
沈黎之:“花固?”
花固:“好久不见啊,怎么今日不再叫我师叔了呢?”
沈黎之:“你怎么会在此?”
花固:“我又如何不能在此呢?”
沈黎之:“谢泠知道吗?”
“谢泠!”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通红,里面蕴含着极强恨意,又带有一丝道不明爱意,纠缠在一起,语气也变得激动,“谢泠,他再也管不了我了!也不会管我了!”
他有些疑惑,眼神在那两人身上打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瞳孔一缩,很是震惊与不解。
一旁的无相骨朝他一笑,依旧是温和的语气:“黎之,现在你可愿意加入我?加入我们?”
花固情绪似乎克制住一些了,只是脸色更加阴沉,嘴唇微动,一字一句吐出警告之语:“殿下,你说过将他交由我任-意-处-置。”
无相骨冷冷瞥了花固一眼,冰冷高傲的视线彷佛那人就是一只微不可闻的蝼蚁,与刚刚对沈黎之的态度对比,尤为刺目,花固紧攥拳头,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哑着嗓子道:“连你都认为沈黎之更重要吗?”
无相骨:“愚不可及。”
花固没有再出声,狠狠剜了沈黎之一眼,心中暗暗发誓:‘无相骨、沈黎之,我要让你们都臣服在我的脚下,以后所有人都不能再轻视我,我要让泠哥哥此后都心甘情愿陪着我。’
“黎之,加入我。”
沈黎之能听出对方口中的真诚与期盼,却是摇了摇头,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在心中产生,却立刻被他狠狠摁死在刚刚萌生之时,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眼神与严肃的神色,他声色凛然道:“如果是为了成全你那自以为是的理想,用残害亿万生灵来换取你那所谓的新世界,我宁死不从。”
空气中蔓延开一阵沉默。
“如何?”花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而此刻的无相骨面色阴冷,目光平静不见一丝恼怒,却是如冰封多年的寒芒,不动依旧刺骨。
“你看着办。”平静话语依旧难掩冷漠,无相骨丢出一样东西给花固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