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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辣子鸡好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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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好的餐厅是嵘城一家小有名气的中式酒楼,夏知昙本着“东道主”的自觉,一马当先走进酒楼。
服务员迎上来询问订座的姓氏与手机号码,夏知昙生怕秦子淮在公众场合暴露太长时间,于是抢答一般说出“黎先生”,却被告知未查到相应预订。
“唐先生。”秦子淮走上前来,随即报上小唐的号码。
服务员核对后,走在前面带路,夏知昙疑惑地盯着秦子淮的背影,刚刚说的明明是由黎总订的餐厅呀,是她记错了吗?
进入包厢落座后,服务员按照预订的菜单一道道传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
临了,服务员端着一盘缀满辣椒的餐品走进包厢,道:“唐先生今日消费已满足我们酒楼的活动额度,特赠‘浴火凤凰’一盘,请二位慢用。”
浴火凤凰?好一个风雅的名字,分明就是辣子鸡。
放眼望去,满桌皆是清清淡淡的菜色,唯有赠送的这一盘辣子鸡散发着浓郁香气。夏知昙虽然跟秦子淮说着话,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这一盘辣子鸡。
“吃呀,你怎么不吃?”夏知昙吞了吞口水,催秦子淮动筷。
秦子淮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毫不客气地将那盘辣子鸡端到自己的“监控区域”,附送一句警告:“你现在胃里都是空的,不适合吃辣。”
“真的不能吃吗?”夏知昙耷拉着嘴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见他无动于衷,只能委屈巴巴地用筷子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有了那盘辣子鸡对比,其他菜色吃进嘴里味同嚼蜡,一点都不香了!
从秦子淮的角度看去,她的脸几乎埋进碗中,看不见任何情绪,但下垮的嘴角依然暴露了她的失落,像……一只没等到期待零食的可怜修勾。
秦子淮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碗白开水:“可以吃,用水漂一下。”
夏知昙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放光,狠狠点了两下头,夹起辣子鸡就往白开水里丢,“唰唰”划两下水又丢进嘴里。
她双眼微微眯起,细细咀嚼,感受仅剩的辣味在嘴里蔓延开的快乐。
秦子淮看到她的表情,忍着笑意逗她:“你这是真的‘划水’,漂了一圈都没掉多少油花和辣味吧?我来漂。”
一句话的功夫,秦子淮就将“漂辣子鸡”的权限夺回自己手中。夏知昙依依不舍地放权,专注地嘬着秦子淮夹来的每一块鸡肉,企图从漂得干干净净的鸡肉里品出点油花和辣子来。
秦子淮也被她纯粹的快乐感染了。
他记得第一次看她吃饭,还是高三那年的夏令营。那时他就觉得十分诧异,怎么会有人吃饭时这么快乐?
两年过去了,她吃东西时还是这么快乐。
但是,为什么会落下低血糖的毛病呢?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他会慢慢帮她调理好。
思及此,秦子淮眉目柔和许多。
吃饭的间隙,夏知昙看了一眼手机,徐迟迟发来一连串信息——
“面试得怎么样了?”
“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请你吃大餐,就当成你的面试庆功宴!”
夏知昙放下筷子,回复信息:“我入职求真工作室了,秦子淮是这个工作室的艺人!!!”
还没等夏知昙重新拿起筷子,徐迟迟发来一条语音,她下意识地点开。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上热搜的绯闻对象吗?你们是不是要再续前缘了?”
夏知昙手忙脚乱地调低音量,但也没阻止徐迟迟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发出。毫无疑问,这个“绯闻对象”指的就是秦子淮。
闻言,秦子淮的动作一僵,片刻之后放下筷子,认真问道:“原来,你都是这么跟朋友介绍我的吗?”
“不不不……”夏知昙以为他因为隐私暴露而生气,连忙摆摆手解释。
说到一半,夏知昙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在迟迟那里提到太多关于秦子淮的事情。他作为艺人,本该就要保护隐私的!若是因为她一时嘴快泄露了什么,那她真的是“罪魁祸首”了。
她突然生出愧疚感,郑重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不会在外面提到你的名字。”
秦子淮微微蹙眉,还好不是刚认识夏知昙,否则绝对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要制住她动得太快且不符合逻辑的思维,唯有以魔法打败魔法!
于是,秦子淮反问道:“有我这个朋友让你很丢脸?”
“不是不是,”夏知昙下定决心似的,“那我……可以继续和朋友聊到你?”
“可以,绯闻对象也没关系,”秦子淮淡淡地回答,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许不妥,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不介意。”
夏知昙对着碗里的辣子鸡瞪大双眼,心跳慢了半拍。
世界上有一种人,当察觉到对方比自己紧张时,自己的紧张就会消弭殆尽,秦子淮就是这种人。
“辣子鸡好看吗?”秦子淮故意问道。
夏知昙尴尬地笑了笑,移开目光,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转移话题的方法:“那个……上次在瑞扬娱乐,你为什么不理我?”
秦子淮想起当时的情形,答道:“当时有记者跟着。”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还没准备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夏知昙了然地点点头,刚上过热搜的艺人被一两个记者跟拍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当时秦子淮下车,恐怕热搜又要进一步发酵了。
一盘辣子鸡见底,夏知昙才发现秦子淮吃得不多,于是喊来服务员打包。
她将打包的饭盒往秦子淮手里一塞,关切嘱咐:“虽然出道当艺人了,也别学别人那样节食减肥,对身体不好的!”
顿了顿,夏知昙又将其中一个饭盒收回来,笑嘻嘻地晃了晃:“这是苦瓜,就不让你吃了,免得越来越苦瓜脸。”
秦子淮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因为夏知昙的玩笑而开心,只是静静看着手中的饭盒。
夏知昙走出几步,发现他没跟上,回过头问:“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以前大学排练话剧的时候,你也总是这样给我带饭,”秦子淮的嘴角轻轻翘起,“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夏知昙回答得很快:“快要两年了吧。”
“准确的时间,是七百二十九天。”秦子淮说着,往餐厅外走去。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刚好卡在人生的重要阶段。
缺席了彼此的成长,无论再怎么弥补,都是一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