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原配和男主小叔HE了》好大一个芒果

5、第 5 章

　　晚上九点多，顾公馆中灯火通明。

　　平日里这个点，顾老太太已经准备休息了，如今却端坐在楼下的客厅里。

　　除她之外，大少奶奶宋慧并着平日在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也都汇聚到了这里。

　　这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老太太跟前站着的丫头身上，这丫头正是谢清歌房里的小玉。

　　老太太神色严厉，眼神像刀一样割在小玉的脸上，“快说，你们家小姐去哪儿了？”

　　原来谢清歌下午出门，这个点还没有回来的事情，不巧被宋慧房里的人知道了，转头就告诉了宋慧。

　　宋慧原就不喜欢谢清歌，前几天还被谢清歌在人前落了面子，心里更是恨谢清歌恨的牙痒痒的，只盼着找个机会要谢清歌好看。

　　如今机会送到她面前来了，她岂有不要的的道理？

　　于是她立刻去找了老太太。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去告状的，而是装出一副担心弟妹的样子，说是如今乱世，就算是在租界里，治安也不见得多好，谢清歌这个点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了意外，着急告诉老太太，也是自己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是报案。

　　老太太知不知道她的心思且不论，但老太太听说儿媳妇偷偷出门，这个点还不回来，会生大气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是前朝小姐，受的是就是传统教育，恨不能女人就成天躲在家里，决计不要抛头露面才是。

　　如今谢清歌偷偷出门就算了，还到这个点都不回家，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

　　老大大大怒，于是就有了现在的阵仗。

　　小玉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显然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了，脸色都变了。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自家小姐，都已经九点多了，小姐还没有回来，万一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但她又牢牢记得小姐走前交代她的话，不管谁问题来，就说小姐去了谢家。

　　小玉紧紧的捏着衣角，怯生生的开口道：“回老太太，我们小姐回了娘家，我们老爷让人带了话来她才去的。”

　　老太太终究是有些顾忌谢家的，神色稍稍有些缓和。

　　一旁的宋慧见了顿觉不妙，忙道：“小玉啊，你们家小姐就算是回了娘家，这个点还不回来，老太太也是不放心的。不如这样，你打个电话去谢家问问，你们小姐要是今晚就住那边不回来了，那老太太也就不用为她操心了不是？”

　　宋慧说着，转头去问老太太，“老太太，您看这样好不好？”

　　老太太还是从前的习惯，对电话这种东西根本不了解，如今听宋慧提起来才想起还有这么便利的法子，顿时也觉得是个好方法。

　　“行，就按你说的做。”说着老太太又看向小玉，“你去给谢家打个电话。”

　　小玉死死捏着衣角不说话，也不动。

　　小姐临走时交代她说别人问起就说去了谢家，可是小玉知道，小姐不会真去谢家的。

　　如果真打电话去了谢家，这事儿就算穿帮了。

　　那到时候老太太还不知道要怎么罚小姐呢。

　　所以这个电话她不能打。

　　“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去打电话？难道是不记得号码？那查一下黄页就是了。”宋慧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体贴模样，让下人拿了黄页过来，心里却已经得意起来。

　　她本来就觉得奇怪。

　　谢清歌嫁过来也有一阵子了，她从来没见过谢家的人，谢清歌自己似乎也不愿意提谢家，可见谢清歌跟娘家关系也不怎么样。

　　如今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谢家？

　　这会儿见了小玉的反应，她算是明白了，谢清歌根本就是在拿谢家做挡箭牌，自己还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

　　这事儿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一定没她的好果子吃。

　　她越想越觉得开心，亲自找出了谢家的电话递到小玉面前，“来，号码就在这里，你去打吧。”

　　小玉自然不会去，依然只是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也不动。

　　这下众人可都看出端倪了，老太太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沉着脸看小玉，“为什么不去打？难道你是在撒谎，你们小姐根本就不是回娘家了。”

　　小玉心里害怕，又怕自己多说多错，打定主意不开口。

　　一旁的宋慧可等不及了，摆出了一脸诧异的神情，“哎哟，不会真被老太太说中了吧，三弟妹真不是回娘家啊？那怎么能这么晚都不回来呢？好歹也是出嫁的女儿家，这个点还在外面待着，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我们顾家没规矩？”

　　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儿媳妇抛头露脸，只因不好得罪谢家，才对谢清歌回娘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看来谢清歌根本就不是回娘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些什么人。

　　这还得了？

　　再加上宋慧搬出了顾家的颜面来，老太太自然更生气，沉着脸就要逼着小玉说实话。

　　就在此时，一把柔柔弱弱却又动听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嫂这话说的奇怪，我做了什么，让人觉得我们顾家没规矩了？”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谢清歌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众人都不由愣住了一瞬，因为谢清歌的打扮与这个屋子里的女人格格不入。

　　因着老太太守旧的关系，顾家的女人至今都是晚清时候的装扮，现如今流行的洋装在顾家简直像是禁忌。

　　谢清歌也不是完全是西式装扮，她穿着一件玉色的旗袍，外面照着同色系的毛呢大衣。

　　这一身打扮放在这个时代也只是中规中矩，放在顾家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她身段好，这一身衣服衬得她更是多出了几分韵味来，显得比平时看起来还要美上三分，有几个小丫头竟看着她微微失了神。

　　落在旁边宋慧的眼睛里，简直刺眼。

　　所以她才那么讨厌谢清歌。

　　明明不过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三少奶奶，传出去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可偏偏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随随便便打扮一下也会变成众人的焦点。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打扮成狐狸精的样子更好。

　　宋慧压下心头的不爽，装出一副妯娌和睦的模样，迎上前笑道：“三弟妹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担心的不得了，特别是老太太，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你赶紧告诉老太太，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打扮这么花枝招展的，一定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了吧？”

　　她这是不给谢清歌开口的机会，就要给谢清歌扣帽子。

　　还特别强调打扮的花枝招展，见什么重要的人。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活像谢清歌是特意打扮成这样，出去幽会的一样。

　　老太太本来就在气头上，见了谢清歌这一身打扮更觉得不守妇道，如今再听宋慧这一挑拨，就真的觉得谢清歌在外面做了什么了。

　　不过不等她发作，谢清歌就开口了。

　　“我不过就是回娘家一趟，怎么就被你污蔑成出去见别人了？大嫂，我已经结婚了，你这没根没据的话随口说出来，岂不是要害死我？”

　　她如今在顾家人眼中是个病秧子，她也要倚仗这个理由不去晨昏定省，所以说话时依然是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

　　她进门前看到灯火通明，就知道自己没回来这事儿大概是被揭穿了，所以特意在脸上嘴唇上都补了粉，这会儿脸色嘴唇都是苍白一片，瞧着更显得弱不禁风。

　　何况谢清歌这话说的在理，虽说如今是民国，可已婚的女人若是不守妇道，一样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如今还不确定谢清歌是不是真的没回家，宋慧就说这种话，摆明了是要害谢清歌的。

　　连老太太也觉得自己方才是被宋慧带沟里去了，这没根没据的，就这样说一个出了嫁的女人，委实是狠毒了点。

　　她不由疑惑的看向宋慧，似是在思量宋慧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无心之举。

　　宋慧见状简直气的咬碎满嘴银牙。

　　她知道如今的谢清歌不像从前那样好欺负，如今的谢清歌能言善道，黑的也能被她说成白的。

　　可没想到今天面对这种局面，谢清歌居然还能嘴硬，开口就说自己污蔑她，还说的那么可怜兮兮，博人同情，害的老太太都开始怀疑她了。

　　可恶！

　　宋慧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干脆她就冷下一张脸，道：“三弟妹你口口声声说回家了，有什么证据？刚才你房里的丫头可是连给谢家打个电话都不愿意。”

　　谢清歌诧异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回家也要证据了？大嫂，你回家的时候我跟你要过证据吗？”

　　宋慧被堵的无话可说。

　　顾家虽然守旧，可还没有不让儿媳妇回娘家的规矩，更没有回娘家还要拿证据的规矩。

　　所以宋慧这样求确实说不过去。

　　可今天是多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

　　宋慧不甘心。

　　“老太太，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三弟妹怎么也得给家里一个交代。”宋慧最终还是把希望压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这边虽然觉得宋慧刚才的话有问题，可宋慧此时这番话却说到她心里了。

　　谢清歌真回娘家就算了，若是没有回娘家，这事儿就不能放着不管，否则往后被人都有样学样，这家里还有什么规矩？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说着，她看向谢清歌，“老三媳妇，我们顾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连娘家都不让回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做。不过方才你房里的小丫头确实有些奇怪，让我也有些怀疑。这样吧，你现在当着我的面给谢家打个电话。若你真回娘家了，这事儿就过去了。若是你撒谎了，那可就要请出我们顾家的家法了。”

　　宋慧一听，自然开心的不行。

　　从方才小玉的反应来看，谢清歌肯定不是回谢家。

　　只要打了这个电话，谢清歌就逃不掉了。

　　若是谢清歌执意不打，就做实了她根本就不是回谢家，一样逃不掉。

　　反正左右，老太太都不会放过她的！

　　一想到谢清歌马上就要当众被惩罚，宋慧就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看着谢清歌，仿佛已经等不及要看谢清歌出丑了。

　　谢清歌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冷笑，转而看向老太太，柔柔道：“既然老太太开口了，这个电话我自然要打。”

　　说着她缓步走向电话放置的地方。

　　宋慧不由疑惑，怎么谢清歌看起来很冷静，一点都不想马上要被揭穿的样子？

　　难道自己猜错了，她真的回家了？

　　此时谢清歌已经走到电话旁边，顺手将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谁知竟没放稳，包从桌子上掉落下去，包口是开着的，里面东西散落了一地，有钱包，口红，香水，还有纸笔等等。

　　可众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落在了那把被手帕包着黑色的东西上。

　　那是……手，枪？

　　众人神色骤变，客厅的空气仿佛瞬间都变的凝重了。

　　只有谢清歌一脸淡然的弯腰捡东西，最后才不紧不慢的捡起了那把手，枪，拿在手里检查了一遍后，又举起手，枪笔画了两下，似乎是确定了手，枪没什么问题之后，她才将东西又用帕子包好，塞进了包里。

　　方才她如此这般倒腾了足有好几分钟，客厅里愣是没一个人说话。

　　直到此时她把手，枪收起来了，宋慧才咕咚一下吞了口口水，声音有些不稳的问：“三弟妹，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谢清歌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大嫂是的说那把枪？哦，那是我爸爸今天给我的，这也是他今天特意让我过去的原因。他说如今的上海不太平，带把枪在身上防身安全。可惜啊，我今天学了一下午，还是不太会开枪，真怕不小心就擦枪走火了。不过我爸爸也说了，巡捕房也好，租界也好，他都有人脉，我要是真的不小心打死了人，他也能帮我摆平。所以，让我不要怕，大胆的用。”

　　宋慧脸色更不好看了。

　　谢清歌说这番话的时候，笑吟吟的看着她，让她有种错觉，谢清歌说的不小心打死人好像指的就是她。

　　宋慧知道谢家能在上海滩这种地方起家，肯定不是善茬，打打杀杀对他们来说都很常见。

　　所以谢清歌说的这番话，她是真的深信不疑的。

　　看她这副模样，谢清歌觉得好笑，面上却还是一脸无辜，“大嫂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以为我会拿着枪指着大嫂吧？放心，我与大嫂如今是一家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不过……”

　　说着她顿了顿，苍白的嘴唇弯了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若是大嫂下次再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我气急了，保不准也真会这么做。所以，大嫂下次说话可要小心点。”